雙城記 澳門求學七
編者按
關於博士論文選題這件事，如邵博士所言，「誰沒換過七八個選題呢」？！有多少同學在沒有確立選題的焦慮里胡言亂語，就有多少同學在選題被否定的夜晚輾轉反側。你的選題，如何確立？今天，我們跳出學術的角度，從感受你的感受出發，結合李軍教授5月8日在澳城大教育學院論壇上的講座聆聽體驗，談談我自己的選題及研究出發點。
讓我們跳出問題看問題，最後回到問題本身解決問題。非常痛快地，斬一斬」選題「和「研究方法」這段亂麻。
5月8日下午，李軍教授在澳城大T111教室舉辦《質性研究方法：哲學基礎，步驟及案例》講座。
提起論文選題，相信絕大多數同學都為此抓耳撓腮、百思不解過。畢竟，這是每個高等教育的進階階段必過程序之一；畢竟，並非所有同學都知道自己能研究什麼。書山無路，我們只能依靠自己披荊斬棘。
本科生畢業論文和碩士研究生畢業論文，指導老師的選題和意見都具有決定性作用。到了博士研究生階段，選題成為至關重要的一環。私以為，「發現自己完成得了某個選題」，並不令人最高興，「明白自己不能做哪些選題」，這才令人開心。可見，清楚自己的研究興趣與專長，與選擇合適的導師同等重要。
在李軍教授《質性研究方法》的講座中，他從哲學角度拋給我們兩個教育問題：知識本身（knowledge）是什麼？我們的世界是可知的還是不可知的？大家在一堂非必修非選修的講座上展開了討論。最後大家確立的概念浪花可能很快消逝於記憶的汪洋大海之中，但難以忘懷的是獲取這浪花的過程——哲學維度的進入、思辨層次的展開、解釋理論的建立、批判視角的對待，一篇博士論文應該具備的深度、廣度和寬度都有了，剩下的就是往框架里分析數據與補充案例了。
通過李軍教授的這堂講座，我對博士論文的選題、方法與寫作的認知都躍升到一個更清晰的層次，我想，這就是好老師能夠帶給你的——多而不雜、輪廓清晰、深入淺出、娓娓道來。當然，李老師也承認「人類的認知是在不斷變化的，以往的結論在新時期可能會產生新的變化」，認為「質性研究就是要像 dig a well（挖水井），深入地就某一個點深挖下去，弄清楚這個現象產生、發展、變化的機理，並尋求案例支撐以及建構可能的理論命題」。所以，「讀博士最主要是學方法。利用質性研究方法，深入地去理解一個案例的背景生成過程——為何會發生？怎麼發生？諸如此類的問題」。
關於做博士學位論文，李教授還有諸多金玉良言，比如「教育論文的呈現與表述過程中，需要特別注意語言文字的嚴謹和科學」，比如「知識本身及其認知過程並不完全相等，寫論文時不宜將findings（研究發現）絕對化」，比如「量化研究更像 plough a field（機械化農場作業），我們做研究時更要注意避免它的limits」等等，條條幹貨，想順利完成學位論文研究的同學可以自助選取最受用的幾條。
當然，李教授給我印象最深的一點，是他的講授以提出問題和展開討論介入，直接以」質疑和討論介入課堂」的教育行動回答了上周鬧得沸沸揚揚的「質疑和焦慮並不能創造價值」的新·真理標準大討論。講真，我自己讀博以來為找選題焦慮了大半年，四月下旬剛剛確立了研究指導老師和研究方向。現在正努力啃書、做文獻綜述。經過這次複雜的選題之旅，我發現有一句話的真理性：你之前付出過的每一滴汗水，都不會白費。你之前經歷過的所有艱辛，都會在某一個時刻串聯起來，令你茅塞頓開。於我而言，質疑和焦慮是可以創造價值的。
那感覺，也許醍醐灌頂，也許如沐春風。但無論怎樣，學習就變成了將平面上無數個點聯結成網路的過程，認知就變成了一次對自我的深度剖析與重塑的經驗。而本我和客我在這過程中的參與，又令習得過程跳過了枯燥乏味的機械複述與記憶階段，轉而進入理解、批判與行動研究的範疇。參與感會蓋過一切風頭，取得令內心印象最為深刻的成就。這就是學習的聯結，也是生命的聯結。
願你我有生之年，都能體悟到這種體悟，察覺出頭腦中偶爾颳起的思維的旋風。
人物簡介：
李軍（Jun Li），西安大略大學教育學院教授，香港教育研究學會前主席。曾任香港大學教育政策研究中心常務副總監、香港教育學會主席、香港比較教育學會前會長、美國比較與國際教育學會出版委員會委員，以及世界比較教育大會學術專業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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