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如初見該是多麼美好
作者：高穹
心情文摘經授權發布本文！
不是說你不能沒有我嗎
別那麼驕傲
李日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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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孩子們王安石的《元日》時，我向他們刻意詮釋「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里的屠蘇，是一種屠蘇酒。起源於晉朝，後經宋朝，時移世易，輾轉沿襲至今，被美其名曰「清酒」，仍是良辰佳日里的一道滿了祝福的守望。就如三國時期曹操在《短歌行》里寫的「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中的杜康酒，也仍綿延今日，被家喻戶曉。
引入了酒文化，算是我對孩子們深入理解這首詩的意境及作者勾繪的詩情的一種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的教學探索。
譯詩說文解字答惑越來越成為我與孩子們之間最直接的語言與情感的交流，也是孩子們漸次削弱了與五七言詩違和感的一種和解劑。《元日》是近日我教過的一首古詩，當「屠蘇」二字被童稚的語音誦讀得弔詭奇譎，聲色各異時，酒盲的我需要立即穿越北宋時期，以王安石的身份投入到把酒當歌的角色里，儘快盡然有關屠蘇酒的悠悠史情，不然當有伶牙俐齒的孩童載「酒」問字時，我只有包羞而退。
經過一番春風化雨式的潤澤，孩子們快要龜裂成塊，似乎難再耕植詩行的心田裡已然有詩情在萌動。再次誦讀時，便朗朗上口了，尤其屠蘇二字被他們咬文嚼字得腔圓字正。
這對孩子們來說多麼幸運，這麼早就觸碰了酒文化，感念到了酒被人類樂衷和傳承的意義。儘管酒在孩子們的世界形似於水，只是別於清濁，難辨其性。也好，在沒有親嘗其味，沒有親品其性之前，這會早早為他們漫長的成長史埋下一截伏筆，或是一個留白，一種懸念。起碼在孩子們的世界裡對酒的認知是一種美好的象徵，景行景止而已。
也確實無可厚非，不論是屠蘇酒還是杜康酒，亘古而來的，都是融入中草藥和食糧醞釀而成，滋養身心，利於祛病驅邪。人只要飲食有度，不貪戀杯酒，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品饗。
然而當酒被冠以拿人心性的蠱毒時，最初的村酒野蔬、安貧樂道的人生必要被改寫了。於是通古貫今不斷上演酒後無德，戀酒貪花的悲情劇目。當人性里滿了酒精的敗損昏聵時，各種小懲大誡，包括律法、法律，也只能約束一時。開車喝酒，三令五申，監管扣駕，爾後依然故我；酒肉朋友相聚，推杯換盞，言差語錯，由錙銖必較到大打出手，被拘禁反省；風月場上浪酒閑茶，男女同源。於是假酒亂性引起風波的頻頻跌出。
孩子們對水有天性的親和，他們的世界本應是水般通徹可鑒的，所以對酒的認知若不是被家中的酒事晦明不清，必會在N年後的某一天，把酒言歡時，會真實可觸春風送暖的朗煦意境。而有的孩子不得已要在充滿酩酊和爭吵的氛圍中擔驚受怕地成長。他們時不時要面對一張因喝得亂醉而扭曲的面孔和一張因無奈而愁緒縈繞的臉。一張來自爸爸，一張來自媽媽，世上唯一兩個把他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人。
在看到R女友的兒子時，他狹長的雙眼裡蓄滿了排解不出的憂鬱，五齡孩童就擁有這樣一抹情愫，我費解。之前就偶爾聽聞他的丈夫一沾酒就不醉不方休，回家就磨嘰她。理他了，他會挑你說辭，不理他，愈加不可，揪住你不放，各種難聽的言辭在酒精的酶化下，發酵、膨脹。成夜不眠，你還必須陪著他不眠，不然困頓泛泛的你必會被她折磨個半死，這樣鬧下去，孩子也別想睡個安穩覺。只好耐著性子，直到他熬到睡意闌珊，方天下太平。久而久之，這種被酒精蠱毒嚙噬的婚姻已經成為女友生活的一種常態，幾次離婚無果，因為酒精退後，她的丈夫又重新做回知書達理的男人，為了孩子她只得一次次隱忍。所以她痛恨酒，更恨惡招惹她丈夫心性喪失的那些狐朋狗友。
外甥剛上小學那年，看到他爸爸因酗酒口無遮攔，把那些經往今來，胸腔里擠兌著的陳情舊事，家庭婚姻遭受的所有的殤都在酒精里被酵化得變質變味，稀里嘩啦，統統宣洩出來了，外甥一氣之下，把他手裡的那半瓶，連同幾瓶沒開啟的酒奪來，從窗戶扔了出去。他爸爸自然怒目圓瞪，但最終還是迫於兒子咄咄逼人的氣勢而偃旗息鼓。但那次來自兒子的教訓並沒有讓他從此鳴金收兵，還會在某種場合，續接酒事，重複那些倒出去又撿回去的殤情。
「琴歌既斷，酒賦無續」是一種格調，更是一種品味。若有雅興，則是詩朋酒友的樂趣，不使酒罵座，不借酒澆愁，人生悲喜盡在琴歌酒賦里。當酒闌人散時，各回各的家。明天一覺醒來，仍日月可照，乾坤朗朗。
若干年後，我的孩子們，多麼希望你們還會保留人生只如初見時那抹有關屠蘇酒的醇香記憶！
作者簡介：作者簡介：畢麗青，筆名高穹。生於大連，喜歡小說和散文創作，曾在多家散文刊物發表作品，散文《第十五個祝福》獲得世界「感恩節」徵文大賽金獎，散文《若干年後，希望我們能在轉世的拐角相遇》獲得特等獎，並編入《中國當代文藝名家名作年鑒》。現為《散文選刊》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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