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永祖:剷除證券行業的「黑嘴」現象,凈化資本市場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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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卞永祖系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研究員,本文刊於5月10日法制網。
5月6日,證監會又開出了巨額罰單,不同於以往,這次的處罰對象是一名證券節目主持人。行政處罰決定書顯示,廖英強利用其知名證券節目主持人的影響力向公眾推薦股票,自己則在推薦前使用其控制的賬戶組買入相關股票,並在薦股後的下午或次日集中賣出獲取暴利。證監會決定對廖英強沒收違法所得4300萬元,並處8600萬元罰款,合計1.29億元。
證券節目主持人廖英強被罰沒1.29億
其實所謂的黑嘴現象,在證券行業一直存在,尤其是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各種股神、名嘴活躍於網路、熒屏,為股民授業解惑並推薦股票,確實獲得不少的擁躉。比如,2007年曾經紅極一時的「帶頭大哥」,就因為在QQ群裡面推薦股票被捕入獄,其2010年出獄後仍然高調宣稱自己是散戶的保護神。對於這種亂象,監管層不是沒有覺察,2017年2月10日,中國證監會主席劉士余在全國證券期貨工作監管會議上點名批評「黑嘴」稱,有些券商的分析師「語不驚人死不休」。可見,社會上對於黑嘴帶來的危害是有目共睹的。
早在1997年由國務院、國務院證券委員會發布的《證券、期貨投資諮詢管理暫行辦法》,以及證監會、廣電總局於2006年發布的《關於規範證券投資諮詢機構和廣播電視證券節目的通知》里都對證券、期貨的諮詢人員的業務能力、職業道德提出了明確要求,同時規定諮詢機構在參與廣播電視證券節目開展證券諮詢業務時,不得宣傳過往薦股業績、產品、諮詢機構和人員的能力,不得傳播虛假、片面和誤導性信息,不得在證券節目中播出客戶招攬內容。
但是仍然有這麼多的股市「黑嘴」前赴後繼,甚至成為我國證券行業文化的一部分,很大的原因在於我們相關的法律法規對於這種現象的打擊不夠明確,而投資者在上當受騙後,維權的途徑也很少,從而使得他們從事違法犯罪行為的風險不大。2011年信達證券發布了研究報告《中國寶安:石墨烯讓股價飛》力捧中國寶安股票,湘財證券、中國平安、國泰君安也出台了類似報告。這些報告雖然後來均被證明內容虛假,不過因為眾多券商意見一致並且不乏國泰君安這樣的知名機構,所以上當者眾。之後也有律師對上述券商提出了訴訟賠償的請求,但最終被法院駁回。
當然我國股市裡面散戶佔主導的現實,也給「黑嘴」的產生提供了土壤。散戶所共有的特點就是獲取上市公司信息的方式少,難以對公司的發展前景以及經營狀況進行深入分析,往往容易相信公司講的「故事」,熱衷於炒作概念,趨勢交易行為的特徵明顯,在漲跌過程中容易形成「羊群效應」,也為「黑嘴」們帶來了機會。
但是,我國股市的這種結構中短期內不可能得到根本改變,因此唯有對「黑嘴」們進行更大的懲罰,否則難以讓他們收斂。在除了加大罰款力度,讓他們吐出非法獲利之外,更重要的是切斷他們繼續非法活動的渠道和空間,比如禁止他們終身繼續從事證券業相關的所有活動,包括證券節目主持人這樣的工作。對於涉及金額巨大者,更應該承擔一定的刑事責任。
另外,加大投資者尤其是中小投資者的保護也非常必要。中國有1.2億散戶,事關上億家庭數億人的切身利益。監管部門應該完善中小投資者的救濟方式,尤其是明確他們的投訴途徑,支持他們的合理訴求。更重要的是要完善中小投資者的索賠機制,根據我國的具體情況,相關部門要儘快落實關於內幕交易、操縱市場行為的民事賠償的司法解釋,對於投資者的資格認定、舉證責任及損失範圍、損失的計算依據、計算標準等做出詳細規定。從司法救濟的角度,支持投資者依法維權索賠,引導發揮中小投資者在索賠事件中的能動性,完善我國資本市場法律體系。
成熟高效的資本市場是現代經濟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我國軟實力以及在國際金融體系內話語權的重要支撐,其重要前提之一就是讓像「黑嘴」這樣的違法違規行為不敢發生,即使發生也會受到嚴厲懲罰。這次廖英強的巨額罰款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天文數字,但是其本人的回應卻是無所謂,可見我國資本市場環境的凈化仍然任重道遠。
中國人民大學重陽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陽)成立於2013年1月19日,是重陽投資董事長裘國根先生向母校捐贈並設立教育基金運營的主要資助項目。
作為中國特色新型智庫,人大重陽聘請了全球數十位前政要、銀行家、知名學者為高級研究員,旨在關注現實、建言國家、服務人民。目前,人大重陽下設7個部門、運營管理3個中心(生態金融研究中心、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中美人文交流研究中心)。近年來,人大重陽在金融發展、全球治理、大國關係、宏觀政策等研究領域在國內外均具有較高認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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