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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5.12,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不久前,看到愛達訊助學行動(AEA)的志願者故事徵集貼,猛地意識到汶川地震已經十年了。雖然還有6個作業,近10000英文字要寫,還是抽出這幾天整理圖片、寫一篇文,紀念十年前的逝者,也獻給自己的十年。

▲2008年8月4日,小魚洞大橋舊址上正在修建5.12紀念雕塑,現在已成為四川省彭州市地震遺址之一。

1. 不能以攝影記者去,那就以志願者去

5.12那年,我大學畢業。

記得發生前幾天,剛剛辭掉第一份在北京的工作。5月12日14點28分,正坐著南下的火車,滿懷期待的去上海《東方早報》面試,這離我的攝影記者夢又近了一步。

由於在旅途中並沒有接觸到更多信息,隱約記得當時看到地動山搖、許多人在塵土飛揚中逃跑的畫面,好大的災難。而面試的時候得知東早的記者已趕往四川,好酷。

雖然心裡清楚面試的結果也許並不盡如人意,但還是在烏鎮兜了一圈才回到北京。

在紅廟60年代的出租屋裡,坐在佔了多半個屋子的床上,看著對面的電視畫面,我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一場多麼可怕的災難,而淚點為負數的我已經接近「終日」以淚洗面。

▲2008年6月4日,畢業照。

之後,回到學校準備畢業論文和畢業影展,一起出過新疆、入過青海的大爍爍剛從災區做志願者回來,看到他拍攝的照片又是淚目。

「志願者?我能去嗎?不能以攝影記者去,那就以志願者去!」

「你能做什麼?」大爍爍用標準的保定話問了一句。

「我……」

之後,大爍爍通過在災區認識的娟子幫我聯繫了成都的一家做教育的公益機構,還有一個從保定一起出發的小夥伴。

2. 板房裡的志願者

6月26日,帶著畢業影展作品義賣的200多元捐贈款,我們搭上了開往成都的綠皮火車。

成都的街上,除了標語以及零星的瓦礫,並看不出這裡經歷過得災難,四川人的樂觀與豁達依舊傾心於喝茶、打麻將、擺龍門陣,當然還有各種火鍋,兔頭,老媽蹄花。

7月4日,我們被分派到彭州市的漁江南社區,這裡並沒有想像中的地動山搖,而是新建的一排排板房,村長為我們安排了板房宿舍和教室,機構後勤保障我們的生活物資。

社區里的孩子因為校舍的損毀早早就放了暑假,愛達訊助學行動(AEA)的「暑期志願者」正是組織成都各大高校以及自發來四川的志願者,為震區的孩子們提供各種暑期活動。在漁江南社區,我們根據孩子們的年齡,分為四個班,4位志願者根據自己的特長組織美術、舞蹈、體育、文學等不同的課堂活動。

▲2008年7月26日,在漁江南我們的暑期新生活正式掛牌。

其實,每天帶孩子寫寫畫畫、玩玩鬧鬧,最後還有離別的傷痛,我並沒有覺得自己對孩子們有多少幫助,有的只能說是陪伴。反倒是村長、村民們對我們的照顧更多些,我還和嬢嬢們學會了回鍋肉地道的四川做法。

小小的社區,我在的1個月,迎來送往的志願者一波接著一波,中央音樂學院、人大、福建大學……隔兩天板房區的小廣場就有一場演出活動,頗有你方唱罷我登場之感。

3. 娟子

到達漁江南的第二天,娟子從旁邊的村子走夜路來看我們。

姑娘頭髮不長、個子不高、黑黝黝的皮膚、丹鳳眼,頭頂白帽,腳踏登山靴(怎麼描述的有點像閏土?♀?)。

一聊才知道,這姐姐是河北同鄉,在北京當過英語老師,去過新疆、在喀什的客棧工作,在成都的青旅做過義工,當時在麗江的攝影機構做文案。我聽得眼睛放光,下巴也快掉下來了,這不就是現實版的Flitter族(記不清拼寫了?♀?)——大學裡看到一篇文章還記在小本本上,那些年輕人在一個地方工作一段時間玩一段再工作再玩,一種自由的不穩定的生活,絕對「偶像」!

▲2008年10月3日,在麗江的娟子。

半年之後,娟子來成都,我們一起踏上過年回家的火車。

望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山、房子、樹,我問娟子:「你沒想過老了之後怎麼辦嗎?」

娟子輕輕的回了一句:「老了,再說老了。」

當時,我很不解,怎能如此洒脫。

4. NGO與東馬村

一個月的災區服務後回到成都,與AEA工作人員一起走訪其他的項目點、參加培訓會……知道了什麼是NGO,什麼是項目,什麼是參與式……而機構的工作人員大都是四川大學社會學的博士或者研究生,向來崇拜有學識的人,立馬錶示「希望能在AEA工作」。機構負責人雪梅姐也答應了我的請求,主要協助組織各種活動,拍攝照片,製作相關的宣傳品。

而就在整理影像的過程中,看到一段雪山腳下、一個簡單二層建築的小操場前,藏民們載歌載舞為一個漢人姑娘獻哈達,還有小朋友,抱著姑娘哭,好感人。一直想走川藏,看到雪山、藏區立馬沒了抵抗力,於是問雪梅姐:「我們在藏區還有項目?」

「恩,在丹巴東馬村,有一個學前班,之前有一位志願者。你想去?過一陣去那邊開會,你可以一起去,先看看。」

▲2009年,最下面的二層小樓就是我在東馬村的「家」。

在出發去東馬之前,我媽來成都,給我送被子,當時去的時候只帶了睡袋。記得在成都火車站,送我媽離開,晚上十一二點的車,空曠的候車大廳,不知怎麼突然地我和我媽抱頭痛哭,那可能是一場和「家」的告別。

2009年2月到9月,我在四川省甘孜州丹巴縣東馬村服務8個月,主要做學前班老師,一個人住在二層的活動中心,全村只有我一個漢人、外來人。一個月的時間,我走訪了全村55戶,了解了每家的基本狀況。這讓我和村民們也熟絡起來,還練就了一口藏味兒四川話。

▲2009年9月15日,我們班的孩子們。

除了組織安排好孩子們的學習活動,參與村民的活動讓我樂此不疲。和孩子們一起采蘑菇,和嬢嬢一起種土豆,和大叔大哥們上蟲草山挖蟲草,一起為去世的人念經、秋煙煙,一起趕廟會、耍壩子、跳鍋莊……這種志願者的生活與體驗,把走馬觀花的旅行完全打敗。

8個月的時間一晃即逝,同樣的場景:雪山下,操場上,村民們帶孩子們跳鍋莊,送哈達。我的歡送會,從村長說出第一個音節,淚就沒止過。

回到成都,因為雪梅姐與贇贇老師的鼓勵,我打算申請香港的學校學習社會學或人類學。3個月的時間,用光之前積攢的所有補貼在成都學習英語,最後雅思只考了5分,我放棄了。

5.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之後在雲南工作,遇到了想去非洲做志願者的老黃,她邀我一起到玉溪的項目點看看靠不靠譜。之後她去了馬拉維,我回到北京工作。

汶川地震5周年前,領導派我回到四川走訪,我到了映秀、北川……那些五年前想到的地震重災區,剩下的只是空寂的廢墟和運用各種現代手段呈現的博物館、紀念館……

▲2013年4月20日,汶川地震5周年前夕的北川老縣城。

有了積蓄,對非洲仍然念念不忘,於是參加了當年老黃的項目,到尚比亞服務。由於主要是「幹部」下鄉式的走訪工作,融入感遠不及東馬村,但加之籌款一年的時間,仍然像夢一場,就像許多人的打工度假。

非典型打工度假一年後,在老媽的支持下,決定在澳洲繼續讀書,學習社會工作專業。記得在人類發展的基礎課上,討論到為什麼選擇這個專業時,我想:可能就是因為十年前的5.12,那個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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