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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圍棋 第四章 論道

天地圍棋 第四章

唯心禮道;「名,虛也!」

洛雲聽後哈哈大笑,覺得兩子年紀輕輕就到了這步足以傲視棋界棋力,將來前途不可估量啊!必須拉攏兩人,為長安棋院效力,一月後的長安之爭…哈哈哈哈。

洛冰藍不知父親為何大笑,瞧他滿臉笑容,只有替父親感到高興。

喝酒間,推杯換盞,大論棋道,黑白兩道,似乎是共同的話題。只要有棋,哪怕是一個笑容,都可以在棋中表現出來。千言萬語道不盡,不過搬來棋枰,拿來棋罐,千言萬語都在棋中。對手永遠知道對手在想什麼。要幹什麼?

離開了棋,說什麼都沒用,都沒有人能聽得懂。

洛雲放下酒杯,沉吟道:「棋或琴,知音難求。棋對手敵人很多,朋友卻沒幾個,何為棋道,輸贏又該如何面對。」

唯心,諾寒兩人本來就在遠伯酒樓喝了很多酒,在洛雲面前,長者為尊。高興之餘又喝了幾杯,整個人輕飄飄的了。可腦海里依舊清醒。

諾寒道:「棋,重在修,坦然面對輸贏,如若面對不了,那隻能說明,他並不懂棋。圍棋之道,主旨天人合一、和諧共存。」對於這些在逍遙子的指點下。諾寒參得太透,在天逍遙谷中,除了下棋就是參悟棋道,若參透此道,棋也就成了。

唯心也是如此,在天才面前,也只有悟,才能入道。唯心道:「地變化不止、萬物生生不息,有氣則生,無氣則亡,或棄子重生,在棋盤上這就是所謂的「天」道,枰乃地也,黑白兩子乃人道,天地人一合便是棋道也。」這是多高的道啊?洛雲稱讚不已,對此,三人對飲一杯。

喝完酒,放下酒杯,洛雲摸著自己的八字鬍笑道:「好,好啊。能悟出棋理,大才也。」

「謝洛院長廖贊。」諾寒報以微笑。

洛雲看著眼前的兩人,笑而不語。心想兩位將來定一飛衝天,自己曾研究過兩位天才的對局,看似都是多餘之招,實則每一顆子都暗藏殺機,就如戰場上的千萬勇士,只聽「令」,只從「令」。一聲令下,馳騁沙場,死而後已。

醉了,三人論棋道,包括洛雲之女洛冰藍在內,全都笑逐顏開,特別是唯心,諾寒兩人心花怒放,欣喜若狂。

此人城府極深,雖然嘴上道後生可畏,但對諾寒和唯心兩位大才並非愛才如命,而是妒賢嫉能。洛雲有些倦意了,這是裝出來的。這是變相的逐客令。因為與這兩位在一起推杯換盞時間長了,會不高興。諾寒瞟見洛雲臉色如天色,或悲或喜,或恨或怒,變幻莫測。

以天色已晚為借口,兩位天才告別洛雲,洛冰藍,離開長安棋院。想起安樂棋院的晴峰,兩人不約而同的問著路人,向安樂棋院的方向走去。兩人一黑一白,走路輕飄飄的,高一步,矮一步,如踩著棋格走。

安樂棋院處在長安城中心部位,十年前是長安最大的棋院,長安棋院的學生占長安所有棋院學生的八成。

可是近兩年安樂棋院輝煌一路滑下,這跟晴峰精力不足有重大的關係。晴峰老了,威望盡失,現在的安樂棋院走得只剩下晴峰父子二人了,以及大師兄女兒安晴。

想當年,羽扇綸巾,雄姿英發,長安黑白,誰與爭鋒。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只可惜,晴峰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

英雄老去..一切都變了。

晴峰一生心血所寄託的希望全都在晴嵐身上,可是晴嵐的棋力多年來依舊毫無長進,在各大棋院年輕一輩之中,晴嵐是最差的了。可是此子與多數人不一樣,他有一顆孳孳不倦的恆心,也只有這顆心是讓晴峰所欣慰的了。也希望他將來奮身獨步,朝夕不倦,九轉丹成。當年華山絕頂,天下群豪華山論劍,曇一大師贈于晴峰一本驚世棋譜《春子百局》,此書乃棋聖弈秋師傅春子所著,記錄著春子與天外來客在天下各大名山對弈的百局棋譜。

可是後來不知被哪位賊人所盜,此書從此下落不明。

晴峰所最擔心的是蒼狼棋院,以及長安棋院,很多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進入兩大棋院學習,難免不了誤入歧途,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晴峰當下已經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安樂棋院中,一廂房內,床上躺著一個滿臉蒼白的老人,嘴唇發白,乾裂,只要輕輕咬住,就會流出血來。老人就是晴峰,床前坐著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中年人為晴峰把脈,晴嵐靜靜地站在一旁。

隨著風影樓一聲嘆息:「唉。」

晴嵐焦急地問道:「我父親怎樣。」

風影樓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晴嵐懂了,他的父親身子骨並不理想。風影樓把晴峰那如干樹枝般的手放入被褥里,站起身道:「晴前輩在棋盤上縱橫一生,最後竟然落入這般天地,如若不是因為一盤棋,晴峰前輩恐怕。」

「一盤棋?」

「在脈象上來看,或快或急,有一股朝氣氣息,不肯撒手離去。另外想必是能和晴峰前輩對弈最後一盤的人出現了。」風影樓道。

這時一十二三歲的門童進入廂房,恭恭敬敬地對晴嵐道:「公子,門外有人求見!」

「何人?」由於晴峰的原因,晴嵐只是冷聲問道。

「一黑衣人說名為唯心,另一位…」

「快快請。」晴嵐在遠伯酒樓就已經見到二位來者之大家風采,一見如故,此刻,難掩激動喜悅的心情。

風影樓看到晴嵐這般激動模樣,也想見見來人。不久就傳來門童的聲音:「我家公子在里,二位請。」

諾寒,唯心對門童付之一笑,接著走進廂房,第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的晴峰,一張溝壑縱橫的臉上儘是飽經風霜之色…一頭銀髮的老人未閉著雙眼,似在小睡,或又在等人般。

兩人進來,酒氣熏天,本想對二位行禮,可是發現頭疼欲裂,說不出話來,只好微微彎,以此行禮。晴嵐和風影樓同時一愣。晴嵐知道這是喝酒醉了。風影樓笑著,走到桌子前,打開自己的藥箱,取出一些晒乾的東西,酷似花朵。風影樓道:「晴兄弟,喚一個人把這蜀山葛花用沸水煮一下,然後把煮的水給二位喝下,酒便醒了。」

諾寒和唯心雖然醉得一塌糊塗,可還是聽清楚風影樓說的話,抱拳又一次行禮,表示感激。

一個時辰後,白衣飄飄,羽扇綸巾的謙謙公子諾寒,一身黑衣的唯心,似乎將要與夜色混為一體、風度翩翩。

風影樓撫著山羊鬍,嘆道:「果然氣度非凡,我想晴前輩等的人到了。」

諾寒唯心二人指著風影樓道:「這位是。」

晴嵐連忙介紹:「這位是長安城中最好的郎中,風先生。」

風影樓對諾寒唯心二人抱拳行禮,謙道:「浪得虛名,浪得虛名。」

晴嵐連忙請三位坐下,又喚來門童煮茶,之後晴嵐才提及風影樓說的話:「不久前風先生道我父親不肯撒手離去,是還想在這口氣沒落下時能夠再下一盤棋。」

唯心和諾寒想起在遠伯酒樓就一睹晴前輩風容,連命都不要那種執著,實在是令人欽佩。那不是為個人榮譽而戰,那是為長安而戰,為棋而戰。

晴嵐至此才對風影樓道:「也是二位為家父出頭,要不然…」

後面半句晴嵐沒有說下去,風影樓大笑:「現在長安城中里里外外都在傳二位公子之事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唯諾二人同抱拳行禮,諾寒道「試問天下人,誰不知風先生大名。」三人又是一陣大笑,晴嵐心繫病危的父親,難以開懷大笑,見三好友如此,雖然沒笑,但心暢也。

唯諾二人從劉仲甫驪山腳下遇見老母說到長安城內外,談得不亦樂乎。晴嵐見此,連忙端來一壺酒,諾寒和唯心因見到聞名天下的風先生,故四人喝了杯。風影樓之後又獨自喝了一點酒,飄飄然的,聽到晴嵐說他為富商割掉脖子上的肉球,更是得意得緊,因為那一刀是風影樓行醫之路上成名的手筆。

晴嵐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四人,就別在下在下的了,我看二位都年長於我,在此稱二位一聲大哥。」說著抱拳行禮。

唯心端起酒杯高舉著道:「好。」風影樓從諾寒和唯心二人進門的那一刻,就把二人當作摯友了。端著酒杯,對三人也說了一個字:「好。」在友面前,一個簡單的「好」字和一杯酒就詮釋了所有的深情厚誼。

有風影樓在,晴嵐也不擔心,難得見到諾寒和唯心兩位,便端起酒杯敬三位。 諾寒也端起酒杯,舉在一起,然後一大口喝掉。可晴嵐不勝酒力,三杯兩盞就暈乎乎的了。在他倒在椅子上大睡的時候似乎聽見有人說:「壓,或跳,破也!」

一句話震徹心扉,縈繞耳際。

諾寒看了一眼倒下的晴嵐笑道:「加以引導,棋力又將會更上一層樓。」風影樓臉紅彤彤的,看到醒酒不久之後的諾寒和唯心現在又如此豪飲,真是佩服得緊。

諾寒看著面前沉睡的晴嵐眉宇之間,儘是一股堅持執著之氣,道:「加以指點一二,此才必定衝天而起。」

這時一病怏怏的聲音傳來:「那老朽在此謝過。」

「前輩…」諾寒驚道,於是跟唯心一起走進裡屋,風影樓。床上空空如也,晴峰早已坐在桌子前,不慌不忙的將枰上的黑白棋子揀起來分入棋罐之中。

一抹淡淡的光芒罩住晴嵐,老人神采奕奕,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銀髮,雙鬢更為斑白,似乎經歷了輪迴。「我已等候二位多時,下棋吧,。」風影樓擔憂晴峰身子,連忙走過去,可是剛剛接近,那淡淡的光芒頓時變亮了,金光萬丈,風影樓又向前,可還是依舊近不了晴峰的身。

諾寒和唯心有股不安,可沒有說,似乎覺得這個人並不是晴峰,太像鬼…

唯心心底閃過一絲恐懼,走過去坐在晴嵐的前面。唯心恭恭敬敬地道:「前輩在上,請恕在下執黑先行。」隨著嘭的一聲悶響,唯心占左上星位。風影樓感到很詭異,看了一眼眉頭緊縮的諾寒,欲言又止….又看向晴峰,可是眼前的晴峰那裡還像自己那一個忘年之交?

坐在桌前像一座泰山的晴峰不慌不忙得伸出左手,那如干樹枝的手抖得很厲害,似乎棋子隨時都會掉落,只見晴峰二指捻起白子落左上星位。

「啪」的一聲悶響,唯心感到血氣翻滾,一下喘不過氣來,直到那一絲意識消失…而他似乎看到了面前晴峰那輕描淡寫的面容。而唯心自己臉色越來越難看,似乎著了魔般。

棋至三十九著,唯心下出一顆怪子,終於讓左下做好了的攻守。諾寒大驚,心想:「哪有這著棋?,或扳或長都行,實在不得已就上三七,大飛掛。」

晴峰似入魔般,不受唯心此怪招而影響,在三十九和四十二著右上角埋下伏兵,就如糧草先行般,等候大軍至殺黑營。果然晴峰早有預謀,第四十三著就迫不及待的打入黑方腹地,白棋如兇猛野獸,對著唯心齜牙咧嘴,可猛慣了了的唯心心一橫,進軍殲滅敵人。

沒有想到晴峰不受一絲一毫的阻礙,順利撤出黑棋的包圍圈。能順利脫困這恰恰歸於三十九…四十二著四顆白棋的功勞。

風影樓當年遊歷天下,途徑蜀山,在蜀山之巔,看到前朝國手周積薪擺下的名局而學棋,他看到眼前的忘年之交和唯心大戰到現在,每一著棋自己似乎都沒有見到過。帶著疑惑問諾寒:「諾兄,你乃行家,你看出棋中的門道了沒有?」

諾寒眉頭擠成山了,他覺得四周的空氣中飄著一絲絲詭異,對風影樓道:「有點不對勁,再看看吧。」

晴峰右上主力雖然撤了,但還是在黑營中留下三隊殘兵,意圖極為明顯,想在合適的時刻來一場裡應外合。

晴峰不語,把戰火燒至黑棋中腹,恰好唯心早有準備,立即揚起大刀,斬斷晴峰白棋的退路,誰想晴峰白棋大龍在唯心這一刀下沒有斷送生命,反而有了飛天之像。

「什麼?屠龍?」風影樓驚訝的看著諾寒說道。

諾寒點點頭,道:「屠龍術。」

晴峰周圍的光芒很淡,但卻看得出來,詭異歸詭異,風影樓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或許這一盤棋就是晴峰此生最後一盤了吧。

唯心應了一手夾,似乎是故意的,晴峰沒有作太多考慮,果斷壓縮黑陣,黑地似乎也沒有心情把戰場擴大,至此白大優。

數條黑龍狂嘯,晴峰沒有理會,第五十八著,白棋從新打入黑上方陣地,十著之後,白棋上下呼應,反而讓心臟成空裸露在唯心眼前。

旁邊的諾寒又一驚,第一著棋到現在,白棋步步為營,著法惡毒攻擊,若黑棋露出馬腳,那麼白棋就會一擊斃命。根本不跟黑棋留下喘氣的機會。

六十著白棋再次進攻,棋盤上一時間烽火連天,硝煙滾滾…喊殺聲成片。第六十六著,白棋下出妙手,此著為牽制黑棋的好手,因此黑八子要靠打劫衝出重圍求生。唯心不慌不忙,第六十七著黑棋製造劫材,以此判斷形勢,後果斷棄劫,從而左右兩塊黑地做活。

做活後通常都有喜悅之色。不過唯心感到有座巨大的山峰壓著自己,使自己喘不過氣來,四四方方的棋盤上,便是大千世界。白棋步步緊逼,使黑棋處處受牽制。無法翻身。

諾寒眼前的晴峰哪裡還是老態龍鐘的樣子,這簡直就是天仙下凡,自六十七著之後,一連十著都是妙手,或尖或刺,如同十把飲血魔刀插入唯心的龍頭。狂嘯不已的黑龍一時間變得奄奄一息,龍血染紅了白棋。

風影樓更驚了,嘴張得大大的。

第八十四著,白棋如同一座大山,狠狠的下在入三七的位置,這清脆的一聲響,唯心黑棋命懸一線,黑龍托著重傷的身軀,拚命的掙扎著爬向左下角,可是白棋哪裡還會給黑龍活命的機會。一隻被熊熊大火包圍的手掌遮天蔽日般壓下來,周圍的山峰河流在一瞬間毀於一旦…

那虛渺的世界中,諾寒拜別世外高人,匍在地行了頂天大禮,四周安靜下來後,諾寒緩慢抬起頭,只見晴峰一動不動的坐著,唯心也是如此,都閉著雙眼,又發現自己為何跪在地上,這是跟誰行如此大禮?

諾寒站起身,看著一動不動的二人,目光轉向棋盤,咦的一聲輕吟,發現棋盤上的勝負已定,重傷的黑龍悲鳴不已,而白棋似乎成神般,已騰雲升天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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