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夢為馬，仗劍走天涯，納木措與一群時光旅行者
四月的春天，十分暖和，許多南方城市的人們都已經換上短袖。但在西藏納木措，仍是冰雪未融，我曾經見到過的碧藍聖湖仍是結著冰。
湖邊的風很大，這是我第四次來納木措了，每一次都風吹得我渾身直抖。但遊客不少，大多都集中在岸旁的某一塊，相機手機紛紛舉起——一群棕頭鷗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雖然遊客多，但聖湖終究是空靜的，遠山近水，藏人牽馬的身影在我腦海里久久不能揮去，雖然白色氂牛很神奇，但它多淪為遊客騎坐留影的工具。
飛鳥穿越高山，它以更廣闊的視角靜靜地看著這個世界，這塊神秘的土地。紅嘴鷗顯得可愛，或撲著翅膀引起發燒友的尖叫，或在冰面上像只行走的企鵝似的搖晃著身子。
這個季節大概是它們棲息的時段，人類剛好幸運的遇上。但它們也不怕人類，與大家挨著近，不斷的發出悅耳的叫聲，就是這聲音頓時劃破了空靜的聖湖。雖然周邊有其他藏人在吆喝著遊客要不要騎氂牛，雖然遊客們也在說個不停，但唯有紅嘴鷗的叫聲才能打破這種寂靜。
就放佛我在高山之巔，風馬旗隨風搖曳，世界陷入寂靜之中，我不禁深陷這古老的王朝文化之中，突然一群飛鳥掠過，將我驚魂，時空戛然而止。它們就放佛是一群時光旅行者。
納木措是聖湖，也是天湖，它在西藏人心目中有著極高的地位，是一個真正的」可以近看，不可褻玩焉。」在湖畔遊玩拍照的時候，就有明顯的警示牌，遊客不可下水，就連氂牛也不行。
但有些藏人為了滿足一些遊客的要求，會讓遊客坐上氂牛，然後使氂牛四肢踩到水中。當然，這算不得上褻玩焉。真正令人感到羞恥的是在聖湖邊上拍裸照，這事情發生在羊卓雍措。
我第一次見納木措，是2014年的時候。當時司機告訴我納木措是念青古拉的妻子。在西藏古老的神話里，在苯教或藏傳佛教的萬神殿中，在當地牧羊人和狩獵者的民歌和傳說里，念青唐古拉山和納木措不僅是西藏最引人注目的神山聖湖，而且是生死相依的情人和夫婦。
但比起念青唐古拉山，遊客對納木錯更為嚮往。如果依照神話的說法，納木措必定是盛世容顏，相信作為帝釋天的女兒，她又是結合美貌，智慧，善良，勇敢為一身的。
這個湖面海拔就有4718米的聖湖，呈現給人間的往往是一顆璀璨的藍寶石的形象，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她是誰眼裡掉下的一顆眼淚，化身藍色，降落人世。
我有一個同學從沒有來過西藏，他說他如果來西藏，只去納木措看看——那裡是離神最近的地方。它是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的第一神湖，在雍仲苯教的經典中記載：「納木錯有七十二個聖地」。
後來它又成為著名的佛教聖地之一，每當藏曆羊年，成百上千的信徒前來朝聖。就好比藏曆馬年，無數朝聖者去轉岡仁波齊。
當然，納木措除了看湖，周邊山石寺院也是主要景點。但聖神的湖水在遊客心裡已經超越了一切，難得遇上的棕頭鷗更是深得歡心。
我特別喜歡聽它們的叫聲，但我形容不出來，這就好像是在聆聽寺院飛檐的風鈴聲，僧人的誦經聲一般。它遠離現代文明的污染，保持著自然原始生態，用較為浪漫的一句話形容就是：以夢為馬，仗劍走天涯。
就單純的以風景，納木措是一個旅遊的好地方，好些遊客寧可著一路吸著氧氣，也要冒險來看一眼。當然，也許他們是虔誠的朝聖者。畢竟納木措難以就自然而言。它的宗教人文地位，是一本佛法經典的史書，你不能拋離它，風景如軀殼，裡面的靈魂才是精華。
棕頭鷗不時飛一會兒，不時又落在冰面上，還會鑿破冰面，進去洗一會兒澡。它們很任性，對待聖湖，絲毫不保守。藏人從最古老的苯教信仰開始，首先崇拜的就是自然，從天，地，風，雨，雷電再到飛鳥走獸，比如烏鴉被奉為神的使者。
保不準這棕頭鷗是哪位神的在人間的寵物。就像西藏人不吃魚，蛙，認為其是龍神的寵物或者是龍神的同宗化身。（當然，藏族人不吃魚的習俗是因地而異，因時而異，這裡面歷史很久遠且長）
所以這棕頭鷗在聖湖的玩耍，教我想到一個詞，自由。其實它的外衣多是我的想法，就它自己本身而言，高山之巔，確實無拘無束，猶如時光的旅行者。等夏天來了，冰面消融，它們又不知道飛去哪裡了，但一定給那個地方帶了另一段時空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