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往事：念錯字的宰相破壞李世民制定的國策，大唐盛世因此衰落

國家級正史《舊唐書》記載了一個非常有趣的故事，誕生了一個成語「弄獐宰相」，這個故事的來源是大名鼎鼎的奸相李林甫。有一回，林甫選官，看到了「杕杜」二字。李林甫不認識「杕」字，就問手下這個是啥意思?（林甫典選部時，選人嚴迥判語有用「杕杜」二字者，林甫不識「杕」字，謂吏部侍郎韋陟曰：「此雲『杖杜』，何也？」）

李林甫劇照，感謝原作者

杕杜一詞，典出《詩經.杕杜》，字面意思是孤獨生長的赤棠梨。《杕杜》一詩，是一首相思之作，描寫的妻子看到家裡孤獨生長的赤棠梨長滿了果實，因此想念還在他鄉服勞役的丈夫。杕杜讀音是帝度，這個辭彙我們今天比較陌生，因為我們現在讀書，《詩經》不是必讀課本。古代的時候，四書五經是讀書人必修課，如果一個讀書人連《杕杜》都沒讀過，那就只能證明他沒認真讀過子曰詩云聖人言。

李林甫問手下:「杖杜啥意思?」

手下被嚇得不敢說話了，《舊唐書》的記載此事的原文是:「陟俯首不敢言。」擱誰在韋陟的位置，都麻煩。你想啊，韋陟要是說出「杕杜」念「帝度」不念「杖杜」，那就是說宰相大人沒文化，宰相大人能饒得了他嗎？

《詩經.杕杜》截圖，感謝原作者

「杕」字，畢竟是生僻字，我第一次讀《詩經》，還是查了字典才認識「杕」字，李林甫不認識這個字，還是情有可原的。更好笑的故事，出自《舊唐書》里李林甫的另一個笑話。李林甫舅舅的兒子，也就是李林甫的表弟，太常卿姜度生了兒子，李林甫興沖沖的跑去給表弟賀喜。李林甫這個人，沒文化又喜歡到處題字，他為了慶祝表弟生兒子，當著一眾同僚的面，親筆題字曰:「聞有弄麞之慶！」（太常少卿姜度，林甫舅子，度妻誕子，林甫手書慶之曰：「聞有弄麞之慶。」客視之掩口。）

大家都知道，古人生兒子，叫「弄璋之喜」，生女兒，叫「弄瓦之喜」。此事典出《詩經》「乃生男子，載弄之璋，乃生女子，載弄之瓦。」璋者，美玉也。把《詩經》這句話翻譯一下，估計女孩子們就會生氣了。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生了兒子，要拿出家裡的美玉給他玩耍，生了女兒，給她一個瓦片玩耍就行了。」

李世民劇照，感謝原作者

古代的時候，男尊女卑，古人的思想雖然放在今天看似不可理喻，在古代卻是社會主流意識。這個話題，今天就不討論了。我們回過頭來討論一下李林甫的「弄麞之慶」，麞者，獐子也，就是一種小型鹿類野獸。別人家生了兒子，是高高興興的把家裡美玉給他當玩具。李林甫的表弟生了兒子，李宰相讓表弟弄只小野獸給兒子玩，結果鬧了一個大笑話。這個笑話還被記載在正史上，現在的百科詞條，還特意給了李林甫一個「弄獐宰相」的稱號，真的是貽笑千年啊。

弄璋之喜是常用語彙，堂堂宰相大人，應該是學識淵博啊，怎麼連這個詞都搞不清啊？李林甫這個人，沒什麼文化，但是善於權術。他登上宰相之位以後，嫉賢妒能，老是打壓比他有文化的人。李林甫嫉賢妒能，怕朝中士大夫們搶了他的宰相位置，就極力攛掇唐玄宗重用番邦來投之人。

唐玄宗劇照，感謝原作者

據《新唐書》記載，李世民登基稱帝之後，一直奉行不讓藩將出任上將的國策。（貞觀以來，任蕃將者如阿史那社爾、契苾何力皆以忠力奮，然猶不為上將）李世民的這項國策，一直執行到了唐玄宗早年，那個時候的藩將只能輔佐漢將衝鋒陷陣，絕對不會成為手握重兵的上將。李林甫害怕漢將搶了他的風頭，就向唐玄宗建議說:「以陛下雄材，國家富強，而夷狄未滅者，繇文吏為將，憚矢石，不身先。不如用蕃將，彼生而雄，養馬上，長行陣，天性然也。若陛下感而用之，使必死，夷狄不足圖也。」

安祿山劇照，感謝原作者

唐玄宗聽了李林甫的建議，重用了哥舒翰、高仙芝、安祿山等藩將。尤其是安祿山，一人掌握了三鎮精兵，而且是十四年不曾調動。安祿山手握重兵十四年，樹大根深，終於不安分了，他起兵造反，造成了著名的「安史之亂」，大唐盛世從此一去不復返了。

《新唐書》把李林甫寫進了《奸臣傳》，並且把安祿山造反的主要責任划到他頭上。「林甫利其虜也，無入相之資，故祿山得專三道勁兵，處十四年不徙，天子安林甫策，不疑也，卒稱兵盪覆天下，王室遂微。」《新唐書》給了李林甫這樣的評價，弄獐宰相的奸臣之名，是無法洗白白了。

參考書目:《新舊兩唐書》《資治通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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