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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你的故事講到了哪?

平凡之路

 獵戶星座(實體專輯版)

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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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們高一,等待著高三學生的高考。高考完畢,高二的學生就會搬到高三的教室,我們就會搬到高二的教室。學校里高一學生在前一棟樓,高二、高三學生在後一棟樓,搬到後一棟樓,意味著真正告別初中時代,進入高考大軍,也意味著成熟。

當我們沉浸於搬入新樓的期待時,有一天上課學校要求所有學生起立哀悼,那一天悲傷的音樂在每一個教室飄蕩,我們的心是沉著的。我們高中是寄宿制的學校,幾乎所有人都住校,因而僅有的一點消息也都是學校傳達而來,只知道有個叫汶川的地方地震了,傷亡很大很大。

其實在這前一段時間,班級里僅有的幾部手機還在傳播著陳冠希拍的艷照,全民娛樂在災難到來時被人們忘卻得一乾二淨。

好像那年夏天特別熱,教室的空調壞了,我們全班就私自換到樓上的空教室去吹空調,我喜歡新來的英語老師,調皮到一上英語課會去其他空教室吹空調,一個人享受偌大的空間。

一段時間後我們真的換到了新樓新教室,在新舊老師交換之際,幾乎之前的老師都在最後一課都會讓我們用投影儀看電影。後來的我在很多影院看過電影,卻再也沒有找到和同學們用投影儀看電影的無憂無慮,那個夏天,我們體味著告別的點滴。

高一的那個暑假,我們在高二的課堂里繼續補課。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夏天,班裡的同學特別喜歡得腮腺炎,教室里的同學差不多都回家了。留下來的我們也沒什麼上課的心思,我在物化課上讀起了郭敬明的散文,就在那個夏天,我的寫作能力飛升,到了高三,我寫的文章也能被語文老師當範文來讀。其實他們都不知道,我那寫作能力是那年暑假物化課上練就的。

那年夏天,數學老師拿來他小舅子的高考錄取通知書——華東理工大學,我喜歡這個學校的名字,因此這粒夢想的種子早早地種在了心間,從未變過。

那個暑假我們一直補課到8月8號晚上,是的,那晚的奧運會開幕式震驚世界。

……

時光像魔法師一樣默默地把一切都變了,乍一回頭,嚯,十年過去了。

這十年,我經歷了高考,大學時光,然後考研,讀研……一路過來,雖然終究是個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並且很可能永遠如此,但是於我自身卻也像跨過了山和大海、穿過了人山人海。

其實高考成績還算湊合,是能夠實現遠高於高二那年的夢想的,但陰差陽錯還是去了南京,那個飄滿了梧桐樹葉的城市,那個真正承載了我青春的城市。

真要讓我簡單地概括在南京讀書的日子,我想應該是「平淡中有失落,失落中有不甘」。南京這四年過得並不快樂,沒有愛情,沒有成功,總是用理想麻痹自己,總是用回家來逃避失落。而後來幾多艱辛的考研逆襲之旅幾乎佔據了南京故事的大篇幅,在我此時此刻再去回味那個城市時,我發現我終究是感恩那個城市的蕭蕭落木與那些我認識的每一個可愛的人。

如今,南京就像我的一個戀人,我深深地牽掛著它,思念著它。

當我考上了研究生之後,我去了趟南方。帶著工作的性質,遠走他鄉。那應該是我去過的最南邊的城市了,在那裡生活的日子逍遙自在,彷彿離開了人群,離開了喧囂。我特別能記事,兩年後的現在我也依然記得在那裡打了什麼遊戲、聽了哪些歌曲、到過哪些地方。

再後來就是北京的日子,眨眼間也有兩年時光了。第一年初來乍到,新鮮感多一些,自然躁動也就多一些。在一些課堂上優秀過,在一些考試上依然渾渾噩噩。

到過一些地方,見過最優秀的人。

喜歡著,迷惘著,也掙扎著。

十年光陰足以寫下無數故事,十年光陰也會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而我依然是那個旅人,跋山涉水、面朝滄海,朝聖下一個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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