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打的YY，流水的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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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個提問，李學凌是一個怎樣的人？回答有11個，基本上都是被這個多玩的CEO頭銜嚇得不敢吭氣，所以回答都是偉岸光正。

相信李學凌看了之後特有成就感，因為這個比他做總編輯的時候名聲好太多。所以，如果再有媒體問他，做總編輯感覺好，還是做多玩的ceo感覺好？答案肯定毋庸置疑。

彭博社在今年3月份的時候寫了篇稿子，大意是中國直播熱造就了不少億萬富翁，其中就包括李學凌。

確實，近三年來，最火的幾個關鍵詞，直播一度遙遙領先。走在北京三里屯街頭，隨處可見拿著支架在直播的網紅。以至於三線城市的大媽在廣場上揮灑者絢麗多彩的舞姿時候依舊不忘記交代一句：上快手直播！

對於三四線城市或者十八線開外的城市，直播是個新奇的玩意，賣個萌撒個嬌，順便再吃幾口老鼠肉，就能輕輕鬆鬆賺個百八十萬。

最激動的當屬東三省人民，在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無望的情況下，文化復興帶來了希望。一時間湧現了無數以MC天佑為榜樣的東北軍團，開口混社會，閉口問候父母，個個都是佑家軍。

然而，一篇《別了，天佑》道出了涼涼，傷透了無數一夜暴富的心。

實際上，人們總是健忘的，造富傳奇的故事是怎樣展開，又是如何結尾，在絕對的價值觀體系背景下，其實是對人性的考驗和審核。

壹

雷軍有句名言，只要站在風口上，是頭豬都能飛起來。

那時候資本剛剛開始進入直播，秀場直播迎來了黃金收割期，主播們的身價也開始水漲船高。

在多米音樂內部孵化出音頻直播產品蜜live的奉佑生出來單幹了，做了映客；入主了A站的陳少傑將網站旗下的生放送直播更名為鬥魚TV，專註遊戲直播；唐岩離開網易，創立了主打陌生人社交的陌陌；韓坤從搜狐辭職，與時任搜狐網高級副總裁李善友一起創辦了酷6。在酷6不行後，韓坤折騰出了秒拍、一直播和小咖秀。

新浪、網易、搜狐等門戶也開始布局秀場直播。與此同時，Twitch啟發了國內市場，遊戲直播上線。

而泛娛樂直播真正興起時，整個直播行業已經混亂不堪，資本市場更是熱情高漲，恨不得抱著錢往你手中送。所有相應號召創業的人深感自己的春天來了，誰都幻想成為下一個BAT。

他們緊跟著飛豬理論，從一線殺向二三四線城市，就連地產商們都開始研究網紅地產、網紅小鎮，廣州、杭州兩地還被忽悠成立了網紅經濟創意產業園。

好了，當國家隊進去清場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就連那個曾經豪言壯語不斷的夢想直播ceo吳雲松也銷聲匿跡，連帶消失還有他的夢想直播。

馬爾克斯說過，生命中曾擁有過的所有燦爛，終究都是需要用寂寞來償還的。

貳

恩格斯曾經說過，原始資本的累積都是血淋淋的，他一定有原罪。

1998年，李學凌用一篇金山負面新聞的報道敲開了雷軍大門，至此才有後期兩人的交集。

七年後，李學凌離開網易，回到家鄉廣州，在原來丁磊的位置上，拿著雷軍給的一百萬美金創立了多玩。

那時候的丁磊根本看不起李學凌，雖然網易很早就介入遊戲IM通訊技術當中，但由於網易POPO組人微言輕，並沒有得到太多的重視，這也為後來整個POPO組的出走YY埋下了伏筆，從而讓李學凌賺了滿盆翻。

但李學凌不是一個會感恩的人，反而像一名鬥士。在陌陌唐岩和網易之爭上，這個網易前總編輯說，節操盡碎，晚節不保。

三年後，2008年的那個春天，舉國歡慶迎接奧運的時候，網易的老戰友、多玩遊戲網總經理張雲帆悄悄帶著10名骨幹員工集體辭職，揮師北上創立178遊戲網。關於那次的出走，李學凌的解釋是「理想打不過饅頭」。

然而，雷軍認為，李學凌帶著以前的子弟兵一起創業，給了人家很高的預期，但是從內心深處，他認為人家還是打工的。等到小弟長大了，不想再做小弟的時候，他還把人家當小弟。你忽悠人家同仁創業，可是在處理具體事情的時候，又把人家當小弟。這和利益無關，和感受有關。

核心團隊離開後，李學凌開始第一次獨立面對困難，由於歡聚時代遲遲沒有找到貨幣化模式，2009年和2010年虧損分別為4712萬元和2.39億元。

此時的李學凌顯得十分無助，既沒有錢也沒有方向，而彼時的導師雷軍，卻已經開始尋找新的征程，這也為後來的分家埋下了伏筆。

從晨興獲得300萬美元、從晨興的關聯公司獲得400萬美元，加上晨興追加的100萬美元和紀源資本的1200萬美元，「攢雞毛湊撣子」似的拿到2000萬美元。2011年又從老虎基金獲得了7500萬美元融資，李學凌算是勉強撐過了歡聚時代最艱難的3年。

到了2012年，YY音樂異軍突起，前三季實現凈利潤5595萬美元。性格強硬的李學凌頭腦一熱，決定要上市，即使流血也要上。最終，歡聚時代將20股合為一份ADS，IPO時的估值不到6億美元。

這對於在納茲達克上市的公司來說，可以說是絕對的恥辱了，但是對於李學凌而言，這是一次對自身實力的證明，因為他終於可以與導師雷軍平起平坐！

這個1973年出生的廣州人，把自己的每一步都盤算都十分細緻，永遠不認為自己會有錯。

所以，在某些時刻，很難不想起某些人。假的就是假的，偽裝應該剝去。

叄

皇位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李學凌手中，陳洲終究是個臣子。

羽翼漸豐的李學凌開始嘗試擺脫雷軍的陰影和束縛，同年公司CFO何震宇退休，陳洲以休假式治療退出舞台。

這個比雷軍小五歲的廣州男人用粵商的精明算計了那個看起來只會埋頭苦幹的湖北IT男。

這一步走了三年，再怎麼說好歹也是做過總編輯的人，怎會一直甘心受制於人。

2016年8月，雷軍將其擁有的投票權都授予給了李學凌，正是這一原因，使得李學凌在歡聚時代擁有了82.4%的投票權，掌控了公司的業務發展。一同放下的還有歡聚時代董事長的位置，將重心轉到小米。

而在此之前，李學凌雖然股權僅略高於雷軍，但投票權不及雷軍，所以這個公司常年以來話語權最大的是雷軍。

分手的那晚，賓主盡歡，表面一團和氣，雷軍像往常一樣在辦公室呆到很晚，實際上無法掩蓋的是李學凌身上的性格缺陷。

而2012年的那個報道《當李學凌遇上雷軍:天使創業者天作之合》早已煙消雲散，物是人非。

命運是多麼奇妙又那麼殘酷，到底是交友不慎還是遇人不淑，沒有人可以解釋的清楚。

辜振甫說，人生是個舞台，我們都是舞台的戲子。最重要的不是上台亮相，而是下台的時候，背影要優雅。

肆

這幾天董榮傑翻來覆去睡不者，很激動。

因為前兩天，虎牙公布了Q1扭虧的財報信息，凈利潤3140萬元，約合五百萬美元。雖然華爾街市場並不看好虎牙上市，甚至預測開盤會遭遇滑鐵盧，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要敲鐘了。

對於一個純技術男而言，這是一個非凡的時刻。對於董榮傑來說，這不亞於新婚。而對於李學凌而言，則是輕車熟路。

2006年跟著李學凌從網易離開時，他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哪怕自己在外的吹的牛逼，只有前三的直播平台才能活下來。

如今，虎牙是活了下來，只不過把自己賣了，買方還是李學凌一直看不上的騰訊。果然，在永恆利益面前，沒有永遠的敵人，真是世道輪迴。

李學凌說，作為直播企業，以更豐富的內容，更健康的品位向社會傳遞正能量，是責無旁貸的義務。我們期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創造更多更有益的社會價值。

但僅去年，在他的帶領下，虎牙和YY就分別被有關部門約談十餘次，並不斷被爆出水軍、和欠薪門事件，甚至有網民實名上網舉報，但都選擇性失明、失聰。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爭奪遊戲直播上市第一股的勁頭。

用黑格爾的話來說，判斷一個人不要看他的語言，而是行動。

你看，懟天懟地懟騰訊的李學凌在人民幣面前，立馬就老實了。就像李嘉誠淪陷在萬惡的資本家的時候給自己的解釋，我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不要用那些空洞的道德來衡量我。

虎牙是董榮傑畢生的夢想，但對於文藝中年李學凌而言，它只是個跳板，只要不影響到歡聚時代就好，所以哪怕賤賣也不心疼。反正賤賣也是賣，更何況購買的人是死對頭騰訊。

哪怕是讓曹津借創業之名，成立所謂的第三方數據平台，又或以噱頭炒作高價收購主播，迷惑市場，這一切只為了上市。李學凌對於資金的渴望，猶如吸血鬼見到血漿的反應。

所以，直播也是一個中國夢，只是YY和虎牙收割的遊戲青年的夢想。社會分配不均，城鄉間巨大鴻溝，生活成本，而在網上看看直播成了那些小鎮青年茶餘飯後的唯一愛好。在YY和虎牙直播鏡頭前扭動的身軀的主播則成了他們心裡魂牽夢繞的女神。

經緯中國的張穎曾經有個名言：考驗人性底線的商業模式特別傻逼。

花爺的好朋友劉大嘴巴更是傻傻的給虎牙一姐miss刷了一百萬，最後就拿到了一個工作人員的微信，要不是花爺攔著，早去虎牙靜坐示威了。

李學凌此前說要用十億去投資中國的教育，讓YY上線中國最正宗的教育，如今也早已不知蹤影。

王小波說，似水流年才是一個人的一切，其餘的全是片刻的歡娛及不幸，而我只是想讓這個世界更美好。

同樣抱有這個想法是那個遼寧錦州的小伙李天佑，只是如今他已不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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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 史 文 章 回 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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