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墉山水自傳奇
畫雖無言卻誘人
林墉的山水畫與以前見過的不一樣，看時好象不是真的山、真的水，看過後令人念念不忘的恰恰是山是水！這位父輩的大畫家，不知飽覽過多少中外奇山異水，他早已把無數的山和水刻在了腦里、心裡和記憶深處了。50多幅作品裡，群山也好，禿山也罷，激流也好，污潭也罷，樹木也好、花草也好，所有的模樣，看上去都好象是從畫家心裡長出來、流出來的。
我把那些攝人魄的畫面拍了下來， 回到住處打開手機一張一張地回看，奇怪的是，在美術館觀畫時的怦然心動找不到了。難道看畫也跟在劇院聽戲、聽交響樂、聽歌劇一樣，需要進入氛圍的現場感嗎？明天，我再去，我要看看站立畫前還能不能找回那種與畫者同呼吸、共悲喜的心靈碰撞？
不過不同的是，昨天，我是去看畫展，而今天，已然一支「林粉」，我是為欣賞大師作品、崇拜偶像氣質而去。
看畫之前，先在珠江邊留個影
林墉畫里「住著人」
昨天看林墉的畫作時，有個疑問，什麼山水畫呀，我明明看得見每一幅畫里都是人，各種各樣的人，發著各種各樣的聲，所有的東西都是活的，山、石、花草、樹木、溪流，都是生靈，每幅畫里都住著「人」。
靜靜地站立畫前，看著畫面中的人物和生靈，好幾次直想哭，這山水畫竟惹人心碎落淚，讓人感動莫名！忘不了那些眼神、那些人的姿態，好象畫中的每一根線條、每一團筆墨都是生活中各色人等生活中的樣子：看那孤獨沉思的人，那相伴相依的、月宮對飲的、午夜訪友的、母子團聚的、奔波謀生的、呼號求助的，指點迷津的，活靈活現，耐人尋味，給人無盡遐想。
有兩幅畫，明明是一組光禿的枯石，但我就看著是一群人，人人都披著寬大的衣裳，彎著腰，頭低得快到地面了，他們到底是飢餓的難民還是虔誠的教徒？石頭那麼硬、那麼古，畫家筆下的石頭怎麼看上去這樣圓、這樣軟，以致我產生了幻象？
同樣還有一幅巨石圖，全是高高直立的石頭，可稍往遠處一站，凝神端祥，就會看出他們是一群人。在畫面的左上角有一隻手在指著，最後的幾位好象羞愧地低下了頭。
有一幅題為《山水》的畫，但它明明有一隻很大的眼睛！這眼神不象《戴珍珠耳環的少女》那樣充滿著對生活的嚮往和真愛的渴望，這隻眼睛，它象一隻天眼，它洞察著天地、觀照著生靈，好象在看什麼樣的人，竟把山變得不是山、水變得不是水！
與這幅畫緊挨著的是另一幅《山水》，這畫里恰好站著三個人，都蒙著面似的，象是在悄悄地秘密地商量著什麼，卻又好象他們幾個並不在一個話語的世界，有點逼真、亦有些迷幻。
林墉的畫是能出聲的。有的畫讓我聽到了《歡樂頌》、《祝酒歌》；有的讓我想起歌劇《藍花花》中「真的假的」那段男女不停發問的對唱；還有的讓我感受到《保衛黃河》那萬人大合唱的氣吞山河！有的畫唱的是《三套車》，有的唱著《阿姐鼓》，有的畫則牽著我走進了悠遠而深邃的《神秘園》。在唯一的一幅一池荷花的畫面上，我看到了蓬勃生長的樹和草，聽到的是《九九艷陽天》，而有一幅《雲在笑》，好象空中飄來最優美的那支《我愛你，中國》！
林墉的畫是一組無言的對話
我注意到，林墉的畫是一組無言的對話。畫在問，畫在答。有幾幅畫的題跋，直接有問號，有感嘆號， 且看「過山問」、「我問蟬兒幾時回？」、 「鳥兒幾時來？」
這些震撼人靈魂的作品，所發出來的就是「天問」吧？彷彿是古人在發問，又彷彿後人在發問，而最多的發問之聲來自那些生於斯、長於斯、呼吸和生存於斯的人們：何時還我青山綠水？何時還我藍天白雲？何時重現原生態的模樣？
林墉的畫不只是出題發問，更可貴的是用畫給了回答。君不見畫家的那幅「白雲與我有相約」嗎？讀了關於林墉先生的介紹才知，原來，廣州的白雲山於林墉先生是朝聖之地、悟道之地、康復之地呢，先生兩次大病後曾連續15年每天在白雲山靜觀、修養。如今，這個相約應該超越了一己之私吧，林先生與生俱來的家國情懷一定是包含了萬千蒼生！
他的畫讓我們看到了更藍更高闊的天；他的《春水如油》《無題》《山水》中，我們好象又見到了「山作青羅帶、水如碧玉簪」似的青山綠水！還有石的勁骨，草的晨珠；松的印影，水的輕歌；雲的留痕，流的涌波。畫家筆下於是有了第一版塊的「雲山悅我」、「沉靜之力」、「春動」、「雲在笑」－－－
林墉先生的刀劍之筆，將禪師的悲憫、詩人的情懷和生活在貧富差距、環境污染、安全隱患下的芸芸眾生的吶喊，幻化成一連串的叩問和呼喚、懷念和期盼；而代表平和的、變化的、昂揚的、壯美的畫幅，是對新時代的謳歌，是對尋常百姓的祝福，也是對「三大攻堅戰」的禮讚！
我不敢亂解林墉的畫，更不想從政治的角度解讀藝術作品，只是欣賞著陶醉著。作為一個「奔六」的人，看76歲的父輩之作還會這麼震撼和感動，表明作品引起了兩、三代人的共鳴，它一定表達了時代的容貌和呼聲，作品具有超越時代的生命力！在我眼裡，林墉的作品就是時代的素描！這些畫主要作於2015－2017年，這個時間段，一定有什麼靈感觸發了林老。對林墉的新山水畫，看了畫展，讀了畫作，聽了專家和媒體的評說，我由衷地贊成他們對畫和畫家的評價：「霸悍、凌厲、無所顧忌、充滿力量、活力迸發、氣勢磅礴；堅守藝術理想、對祖國飽含深情、創作緊隨時代、個人理想與國家理想一脈相連、執著而可愛」。我的腦海里自然而然蹦出這樣一句話：林墉的創作絕對具有史學意義，他的新山水畫已成傳奇！（待續）
［客居廣州之四］2018年5月11日於廣州二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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