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裡面想找個人?小心遇到鬼打牆
上次說到我和胡英歷盡劫波,終於從師大逃了出來。
這天晚上我們經歷了太多奇怪的事情,現在就撇下他在這裡,我也確實有些不放心:「那就跟我來吧。今晚發生的事情,我要去師父那裡打聽下有什麼線索。」
師父家就住在離這裡不遠的林興路上,五月凌晨的哈爾濱,室外將近零度,我倆是一路小跑到那裡的。敲開門,還不等我介紹,師父瞪著他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著胡英端詳了起來:「山子啊,這小子是誰?面相和你相衝啊,你倆在一起准沒好事。」
我說您老算得太准了,就是告訴的我晚了點。說著就將胡英讓進屋裡,剛想說話,胡英這小子又炸開了:「山哥,這——這老頭——是鬼啊!!」
我拍了下他後腦勺:「別瞎說,這就是我師父,老滕頭,江湖上人送綽號『聰將算』。」
胡英又縮到了我身後:「不對,這老頭我見過,不是學校旁邊算命的嘛,可他是個瞎子啊,這怎麼又能看見了!?」
師父嘿嘿一笑:「我只不過是喜歡戴著墨鏡閉目養神,愛好拿著小棍邊走邊敲。你哪只耳朵聽我說過自己是瞎子?行走江湖,話可不能亂說。」
我急著要打聽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沒時間聽他倆在這裡插科打諢,於是不由分說的將兩人按住坐下,將剛才地洞里典戒符被搶走,禮堂里遇到幽靈的事情簡要的敘述了一遍。
師父聽完,略微思考了下,問道:「下到地洞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麼人跟蹤你們?」
「應該沒有。當時因為怕被保安撞見,小心檢查過周圍,確認沒人才開門進到地道里的。」我回想起當時,夜深人靜,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的跟著我倆。
「不是跟著你倆,那隻能是,當時那人就是沖著典戒符來的,只不過碰巧遇到了你倆。」
「可那閃著黃光的怪物又是什麼?」胡英這麼一問,我突然想起來,當時還曾經從那怪物身上,探到了几絲羽毛一樣的東西,於是趕緊就拿出來給師父看。
師父拿起那幾根羽毛,仔細觀察起來。那是一把綠色的,絲綢一樣的羽毛,輕的幾乎沒有重量。師父看罷,充滿信心的注視著我和胡英,斬釘截鐵的說:「看不出這是什麼鬼玩意。」
又說:「不過沒關係,我認識個老熟人,一定知道這是啥。我這就打電話聯繫。」
說著師父掏出他的老年直板手機,沾著口水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喂——馬教授嘛?好久不見了啊——不是不是,這次真不是找你借錢……那好,好,我現在就讓徒弟找你去。」
掛了電話,師父笑眯眯的對我說:「這個老馬是我的老朋友了,你現在就過去找他吧。」
我剛出門,後腳胡英就追上來了。我心想,總不能讓這小子老是跟著我啊:「沒事了,你先上課去吧。你追那個女生的事情,等我回頭再幫你辦。」
"不是,那個,覺得應該跟著你去。"胡英說著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你師父他老人家,總是沖著我笑,有些瘮人。」
這時候正是清晨,馬教授正在林大林場裡面晨練。我帶著胡英從最近的小道進了林場。這片林場是哈爾濱市區內難得的大片樹林,附近的老頭都喜歡來這裡散步鍛煉。
這就是通向林大林場最近的小路,外人很難發現
馬教授正和一幫老頭一起,在樹林中做著奇怪的早操。不明就裡的人見了,還以為他們在集體抽風。
秋天的時候這片樹林會變紅,非常絢麗
林場內沒有曲折的道路,可謂直徑通幽的典範
這並不是殺人拋屍案的現場。林大的同學們實習時就是這麼浮誇
我倆向馬教授問過好,就將綠色羽毛拿了出來給他看。馬教授拿起羽毛端詳了一會兒:「這個可是稀罕玩意兒。你倆跟我來,我還要回去再找找書比對一下。」
馬教授帶我倆來到了他在丹青樓六樓的辦公室。辦公室里有各種動物的標本,有許多我都叫不上名字。他讓我倆先坐在桌子前面等著,從保險柜里搬出了一本陳舊厚重的古書。
丹青樓
「我這本書,那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貴古籍,當年我可是廢了老大勁兒才弄到手的。這裡面記載了不少傳說中的生物。你們也就是來問我,其他人可真不一定能夠知道這羽毛的來歷。」
說著他就翻開古書,不一會兒就找到一頁,指給我倆看:「雖然我也沒親眼見過,但根據古書上的記載,這種羽毛,應該屬於一種叫做『印度飛貓』的異獸。」
胡英剛喝了口水,聽了這話,噴了馬教授半桌子:「印度飛餅!?」馬教授像個彈簧一樣蹦了起來,用整個身體護住了那本古書,驚恐無助的眼神哀怨的望著胡英。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胡英一腳,這才制止了他繼續打岔胡鬧。剛才這口水要是噴到了古書上,馬教授非找我倆拚命不可。
馬教授小心的收起了古書,估計他也是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平復了下情緒,繼續說:「這是一種古籍上多有提及的生物,應該是從印度傳來的。它的身體是貓身大小,肋骨兩側生有雙翅。此物雖小,但卻有記載,它能夠與體型大上幾倍的野獸搏鬥。」
除此之外,馬教授也對這印度飛貓知道的不多。我將綠色羽毛交給馬教授,他答應再找找其他同行,看看能不能得到其他線索。
胡英早就聽得不耐煩了,開始四處走動,玩弄馬教授的那些標本。我生怕他再弄壞了什麼東西,就趕緊站起來告辭。
馬教授將我倆送到了辦公室門口,眼神中透出了一絲憂慮。這種神情讓我想到,這個印度飛貓,可能要比教授剛才描述的更加兇險。
「沒關係的,馬教授,不用替我們擔心,比這更難處理的情況我都遇到過,不會有事的。」這個馬教授還是挺有情義的,不應該再讓他為我們擔心。
馬教授猶豫了一下,終於說出了藏在心底的那番話:「沒啥別的事了——那個,你回去跟你師父說一聲,不是我催他,那個,欠我的錢要抓緊時間想辦法啊。實在還不上,先還利息也行。」
我打著哈哈,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一定一定。馬教授您留步,這麼客氣幹嘛。」說著就趕緊帶上了馬教授辦公室的門,揪著胡英轉身就想快跑,生怕馬教授再追出來要債。誰知馬教授辦公室門口剛好路過一個女生,我這一跑正好撞到她身上,我和那女生都被撞倒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胡英一個健步就衝上去,隔在了我和女生之間,用一種很真誠的聲音說道:「同學,你沒事吧?」邊說就慢慢的將那個女生扶了起來。
通過胡英這小子的行動,我就知道被我撞倒的一定是個美女。我站起身來,剛想說聲對不起,就看到胡英伸手扶住了女生的腰,邊說:「你摔的好像不輕啊,來,我扶你回宿舍!」
那女生一閃身掙脫了胡英的魔爪,捂著嘴笑著說,不用了,轉身就下樓了。胡英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副街頭傻子才有的表情。
我就這麼看著胡英,好半天他才從那種痴傻的表情當中回過神來:「山哥,我覺得我找到那個能與我相伴一生的女孩了!」
我想正好趁這機會逗逗他:「那還不趕緊追上去啊。」其實那女孩早就已經走遠了。
胡英就如餓狼撲食一般衝下了樓梯,我一邊喊他慢點,一邊也跟著走了下去。透過樓梯間的縫隙向下看,能夠看到胡英就像打了興奮劑似的,高速向下衝刺,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我剛想喊他,誰知他竟然從我樓上的樓梯跑了下來!
「山哥你果然是會妖術啊,怎麼能跑的這麼快?」別說胡英,就連我都感到有些迷糊。看著氣喘吁吁的胡英,我說道:「你慢點,和我一起走。」
於是我倆又往下走了幾層,居然還是沒有到樓底。我從樓梯間的縫隙向上向下都看了看,發現無論上下,樓梯彷彿都無窮無盡的延伸起來。
剛才馬教授的那間教室在六樓,可是我倆起碼已經走了快十層樓了,還是沒走到樓底。
「咱倆可能是遇到了鬼打牆。」我本不想嚇唬他,可還是覺得應該把現在的處境跟他說明白。
「那怎麼辦?」胡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麼耽誤時間,剛才那個女生不就走遠啦!」
看來這小子一點也沒害怕,我終於懂得了色迷心竅是什麼意思:「先別管那個女生了。咱倆還是先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走出去再說。」
其實鬼打牆有個最簡單的破解方法,就是一旦有許多人經過,多人的陽氣就能自動將鬼打牆破除。可是今天偏偏是周末,平時人來人往的教學樓里,根本都看不到人。
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就算是周末,這教學樓里也會有些學生來上自習,更何況這是白天,怎麼看也不符合鬼打牆出現的條件。難道會是有人故意施法,設下的鬼打牆?
丹青樓內的長廊,空無一人
我倆又嘗試了各種辦法,無論是坐電梯,還是換到其他的樓梯,我倆只能在五樓和二樓之間循環往來,不但下不到一樓,連馬教授所在的六樓也不能走回去。
胡英忽然抬起頭對我說:「我倒有個辦法。當初希臘神話中,有個英雄為了通過迷宮,手持線團走入迷宮,這樣的不會迷路了。」
我看了看我倆身上的襯衫和短褲,真的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幫胡英找到他的線團。不過難得他有心出出主意,又不好打擊他,只好說:「你別著急,待會兒來些人上自習,鬼打牆自然就會破解。」
胡英一聽急得滿頭大汗,脫下襯衫就往地上一甩:「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這可是我的終生大事!」說著就瘋了一樣往下跑去。在樓梯拐角處,只見胡英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見了。我知道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從樓上跑下來。
丹青樓內樓梯,根本無法分辨到底走到了哪層
就當我準備坐下等他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了胡英的聲音:「山哥——你快下來啊——我這裡已經是一樓了——」
忽然之間,我一下子想明白了問題出在哪。我抓過胡英的襯衫,仔細檢查起來。果然,在襯衫的背後,貼著一塊小小的符咒。我脫下自己的襯衫查找,不出所料,也在襯衫前胸發現了一樣的符咒。
我掏出打火機將符咒燒毀,一邊向樓下走。只走了一層,就看到了站在一樓大廳光著膀子的胡英。我把情況簡單的向胡英說了說:「……所以符咒一去除,咱倆立刻就能夠走出來了。」
丹青樓一樓的創意消防栓,胡英很喜歡
「咱們身上哪來的符咒啊,山哥?」
從我倆來到林大,唯一接觸過我倆身體的,就只有一個人:「剛才在馬教授辦公室門口,撞到的那個女生,你還能記得她的模樣嗎?」
胡英淫笑一下:「化成灰我都認得!」
但是我當時卻沒有記住那個女生的樣貌,只好和胡英一起在林大校園裡漫無目的的尋找起來。
我們一路搜尋,到了東林八景之一的木棧道
這些面對空地畫畫的人,胡英說他們很可疑,所以過去觀察了很久。其實不過是想多看看畫畫的美女吧
她們畫的,是前面的小房子
就是這個小房子,有著許多關於它的傳說
木板棧道。夏天繁花盛開的時候,這裡美不勝收,會吸引很多大媽來此搔首弄姿拍照。所以這裡又被稱為「大媽天堂」
學習廣場。夏天時大家喜歡在這裡學習王者榮耀
學習廣場前的小姐姐雕像背影
林大裡面有條河,很讓人羨慕
探查到這裡的時候,胡英已經走不動了,畢竟昨晚就沒睡
我倆就順勢參觀了下林大里的藝術牆
看到美麗的小姐姐畫像,胡英恢復了些許鬥志
籃球場里也沒希望找到她
我帶胡英來到這裡吃了些麵包
儉德園和教育超市這裡,是林大的商業中心,我倆又在這裡買了些水果吃
這些地方也不見那個女生的蹤跡。我倆已經基本放棄
從早上一直找到中午,我倆都再也沒有找到那個女生,我只好帶著胡英又回到師父那裡。
剛進門,就見師父端坐在太師椅上,盯著胡英微笑著說:「來來,孩子,你坐這裡。我聽燒烤小春說,你這孩子是凱子——咳咳——那個,孺子可教,孺子可教。而且通過我的觀察,你將來必成大器。這樣吧,你拜我為師吧。」
師父這是聽說了胡英有錢的事情。估計不撈到油水,他是不會放過胡英的。
胡英撓撓頭:「可是,人家還是個寶寶,就這麼拜師了?還是等我成了家再說吧!」
師父看出胡英有些不情願拜師:「信不過為師是不是?來來來,你坐下,聽師父給你吹吹——咳咳——講講當年的英勇事迹。」
師父的那些故事,我已經聽了無數遍。但是當著胡英的面,又不好意思直接走開,不給師父面子,所以也只好坐下聽著,心裡卻不住的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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