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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杭州城,半部江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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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江花紅勝火

能不憶江南

戊戌狗年

三月廿七

編輯: 雲上文化

杭州自古天下奇,引天下詩人競折腰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白居易《憶江南·江南好》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柳永《望海潮》

十餘萬家,環以湖山,左右映帶,而閩海商賈,風帆浪泊,出入於煙濤杳靄之間,可謂盛矣!——歐陽修《有美堂記》

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白居易《春題湖上》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楊萬里《曉出靜慈寺送林子方》

杭州的姑娘,美嗎?

不同的城市就如不同的人一樣,總是會有自己的個性特點。如果把上海比喻為一個時髦、現代的摩登女郎,北京比喻為一個溫和、典雅的大家閨秀,那麼杭州則可看成是一個恬靜、優雅的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這個詞,當初簡直就是專門為杭州女人造的。若說杭州人稱得上是中國人里的中國人,那杭州女人就應是杭州人里的「中國人」。要把以地域劃分的一群人用幾個簡單的特徵概括出來,實在是很冒險。好在杭州的好多事情都可以到西湖上去找源頭,譬如女人,我們可以說,你看西湖只有5.6平方公里,遠看多像一個精緻的小盆景呀!

這裡不會有煙波浩渺,不會有大浪淘沙,不會有怒濤拍岸,可是四季儀態不同,畫舫遊船不斷,雖然沒有讓人眼目心胸激蕩的壯觀景象,波光雲影變幻出的風景卻也足以讓你懶洋洋地一陣陶醉。所以杭州的女人也像一件精緻的擺設,不會讓你大喜,不會讓你大悲,也很難讓人心頭留下刻骨銘心的東西,但自有她可愛的地方。

杭州女人是慵懶的,但慵懶並不意味著怠惰。她們是品質生活的一部分,她們最明白—浪漫中的務實,或說,在務實中浪漫。在一些人看來,她們沒有溫州女人那種吃苦耐勞的精神,沒有上海女人那種獨立自主的精神,但她們很清楚自己只是女人,很多事都可以用女人的方式解決。經常有很多外地的朋友問我:杭州女人到底漂不漂亮?我的回答是:這也許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她們永遠生動。

擇水而居,西湖邊上的風花雪月

有了女人,自然少不了愛情。杭州尤其是西湖,一個演繹著無數愛情悲喜的城市。如果說西湖是杭州的名片,那麼在西湖邊上所演繹的風花雪月的愛情則是杭州的靈魂。女詞人朱淑真《生查子.元夕》中描述:「攜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黃梅細雨。嬌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懷。」這是一幅多麼讓人心性搖曳的圖景。

蘇小小與阮郁的悲歡離合,白娘子與許仙的驚天動地,梁山伯與祝英台的藕斷絲連,柳永與風塵女子的纏綿悱惻,柳如是與陳子龍的情意綿綿……均發生在西湖。

西湖—湖在杭城之西,故名西湖。據史籍記載 :遠在秦朝時,西湖還是一個和錢塘江相連的海灣。聳峙在西湖南北的吳山和寶石山,是環抱海灣的兩個岬角。日久天長,潮汐起落,泥沙在兩個岬角淤積起來,逐漸變成沙洲 ;沙洲不斷向東、南、北三個方向擴展,形成了一片沖積平原,把海灣和錢塘江分隔開來,海灣變成了一個內湖,即為西湖。

古時,西湖是以一個讓文人魂牽夢繞、讚不絕口的姿態進入文學中的,白居易感懷「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春題湖上》)。楊萬里詠嘆「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曉出靜慈寺送林子方》)。圍繞著西湖出現的大量《西湖竹枝詞》都把西湖披上一套古典溫雅的外衣。後來的人們一提起西湖,就難免不追隨它的詩意場景,很容易回到古典文學中為西湖所積蓄的情感與精神上面去。

良人擇水而居,要成城成市,或傍河,或臨江,或靠海。杭州不用擇水,是水選擇了杭州,生成了杭州。她依著一條江,可去大海;她懷著一個湖,可孕青山;她還牽著一條內陸運河,可通京都。什麼樣的城市,可擁有這樣近乎奢侈的夢幻水世界啊。所以,她的溫潤,她的從容,她的閑適氣度,都由來已久。

那個蘇軾,在這裡他不必堅強

南宋俞文豹在《吹劍錄》里記載:蘇軾曾問幕下士:「我詞何如柳七」對方答曰:「柳郎中詞,只合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東坡為之絕倒。在我們看來,豪放派和蘇軾已然對等起來。可是,豪放從來不是一種目的,而是一種武器。若不是心裡有所鬱結,有什麼可放之於外的呢?一個人可以常常堅強,可以自我修鍊得豪放,但總要有那麼一個柔軟的地方,可以一筆一筆地藏下他所有堅強過後的虛妄。

而杭州恰恰是這樣一個可以躲避虛妄的、浪漫逃離的目的地。三十六歲,熙寧四年十一月,蘇軾第一次來到杭州,一留就是三年,溫潤的風許諾,深翠的山許諾,碧璽的水許諾,在這裡他不用故作堅強。這三年,蘇軾的杭州是柔軟的。杭州的蘇軾,也是柔軟的。

一切似乎都為蘇大學士量身打造,杭州的山山水水給了蘇軾無限的寬慰——山總是藏隱士的。杭州的山都不高,出入自如,平易近人,這就避免了不可自拔的不入世事;水總是鑒明心的。杭州的水是勾留的,連而不斷,寧靜致遠,這就將時間凝在了水裡,避免了滾滾流水的傷逝催促。蘇軾就是在這裡銜觴賦詩,上訪佛寺,下采民風,左采菱,右放歌。與其把它理解成一個中央放來的官員,我們更願意把他採納為新市民,他不僅是詩人,更是杭州的美食家,規劃師,工程師。他的形象在杭州飽滿了起來,生動了起來,與杭州融在一起。沒有沉重的政治包袱,不必傷神於明爭暗鬥,一個真正的人在這裡得到無需他人認可的神采飛揚。當然詩人的身份並沒有因為其他形象的多元而改變,他的詩與杭州與西湖形成了共鳴曲,相互榮光。據有關考證,蘇軾是從杭州通判開始填詞的,可見這片土地給了他多少新鮮的空氣和生長的空間。即使蘇軾的詞很棒,但我想再也沒有比《飲湖上初晴後雨》更使杭州與蘇軾的文采相得益彰的了: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後兩句甚至已經成為了杭州印象里最通俗而空靈的描繪。讀罷此詩,我總覺得蘇軾把杭州當作自己的家一樣驕傲地推銷著,他說西湖的水好看,山好看,晴天好看,雨天也好看,他將西湖比作這世間少有的美嬌娘,無論怎麼看都不妨礙她的美,而且無論哪一款美,他都喜歡。這詩除了寫景也和蘇軾的境遇恰好相吻合,晴是他善良明朗的自由天性,雨是他懷才遇挫的淡然憂傷,但無論哪一個,無論以什麼比例調和,無論是淡妝還是濃抹,那個蘇軾都始終有自己的風采。

不像往常其他詩人寫杭州西湖的詩那麼綿軟,蘇軾筆下的杭州清新明麗,自然脫俗。他的豪放在這裡得到了調和,故他在杭州所做的詩大抵都被我稱作是清麗的豪放派,他的霸氣和溫柔中和,讓人煞是喜愛。南宋胡寅在《酒邊詞序》中說蘇軾之詩詞「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而異懷浩氣,超乎塵垢之外;於是《花間》為皂隸,而耆卿為輿台矣」,蘇軾留下的有關西湖的遺稿,正是介於綢繆和浩氣之間,在其中走出了第三條路徑。

這個柔軟的而又洒脫的蘇軾,比起喝著「大江東去,亂石穿空驚濤拍岸」的他,這裡我寧願相信他是真洒脫,相信他縱歷厄難,隨遇而安,抱道守真,不負初心。

「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這些詞句雖好,但總覺得那些詞里他沒有找到家,他在漂泊,他的樂觀背後依然藏著「微冷」的無奈和哀傷。他不是那個地方的主人。他一生走了那麼多地方,起起伏伏,貶謫再三,他在無數詩詞的字裡行間透露著克服的勇氣,他要用豪放克服這人生一切的不平坦不公正。但這克服背後的掙扎真叫人不忍,他愈是豁然,便讓人覺得他的傷口扯得愈大。

人生有一個好處,上天冥冥中總會暗暗地設下幾個停靠所,好在下一次風雨前有足夠的力量去面對即將來臨的危險。危險確實來了,但詩人以詩的方式挺過來了。

元祐五年,五十五歲,他又一次踏上杭州,這不再是一場單純的邂逅,而成就了奇詩人與美江南的相互依戀。他修繕西湖、治理水災、疏通渠道,他將對杭州的情誼化成了千古的功績,千古的詩作。

那個蘇軾,他不必豪放,他不必躊躇滿志,他只要真誠地生活,真誠地快樂就好。他曾經累壞了。而他的杭州只要他快樂就好。歸去來兮是西湖,楊柳依依的蘇堤,肥而不膩的東坡肉……蘇軾之於杭州,是習慣;杭州之於蘇軾,是港灣。

文字圖片由「雲上文化」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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