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仰十年已風逝，我們也將是淹沒在時間河流里的那個

最新 05-12

殤

趙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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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段子。

美國前總統布希曾說：「我們準備槍殺四千萬伊拉克人和一個修單車的。」

CNN記者問：「一個修單車的？！為什麼要殺死一個修單車的？」

布希轉身拍拍鮑威爾的肩膀：「看吧，我都說沒有人會關心那四千萬伊拉克人。」

有個真事。

美國研究者做過一個實驗，他們給每個參加者一封請求慈善捐助的信。研究者設計出兩種版本的請求信，第一種版本採用了一些數據以展示非洲孩子群體所面臨生存問題的嚴重性，另一種版本只是告訴了他們一個小女孩羅基婭的情況。結果後者人均捐款是前者的若干倍。

有個身邊事。

今天是5月12日，10年前的今天是國之殤，但各大媒介無一例外被一條空姐兇殺案的消息佔據頭條。

——這就是公眾，他們只關心奇怪的個案。當然，我對那個殘忍殺害空乘人員的渣滓深惡痛絕之。還是一朵花啊，就這樣凋零了，就是被豬拱了也好歹還能盛放！不管出於何種理由，殺人者，該入地獄，永不超生！

我先急切地表達一下我近日被無窮無盡的繁忙壓迫的幾近變態的感情。

不管是段子還是真事，我們通常會把更多的感情投射給那個個體的、具象的、鮮活的人，而不是一個模模糊糊的群體。

今天是5.12。10年前的今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幾萬人罹難（具體數字不詳！），更多人的生活就此完全改寫。我們總是會想起他們，尤其是周年紀念日。但每次想起他們的時候，首先撞入回憶的，是一個數以萬計的巨大數字，總是忽略了這是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具體的人。不是我們對數字敏感，只是對逝者幾無了解，沉痛的生命便幻化成了我們嘴裡筆下輕飄的「緬懷」二字。就像你可能記得10年前的傷，但不一定能說出42年前那場更痛的災難。因為10年前你可能是親歷者，40年前你只是聽說者。

歷史，或者說時間，永遠都是這樣一幅冷冰冰的面孔。

生活不應該負重前行，但有的包袱也不應該被置之不理。到頭來歷史能記住的只是數字，還有寥寥幾個大人物，但在歷史裡不留痕迹的大多數，雖然活成龐大數字里的其中之一是宿命。

無論你妄圖改變這個世界些什麼，無非是滄海一粟，太倉稊米，到頭來毫無疑問會被這個世界改變的沒有形狀。

無論你十年廿年多麼瀟洒世界快意江湖，都禁不住俯仰之間，白駒過隙，到頭來被時間淹沒的渣都不剩。

但也要過得有意思，讓自己不後悔。

就如同我現在在距離首都大約二百五十環的徽縣，比起在五環唱歌的岳雲鵬僅僅遠了245個環。

小意思，世間的一切都是太倉稊米。245也僅僅是一個不具有任何意義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