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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深處的女人之一——朱安:我是魯迅的遺物

朱安,魯迅先生原配夫人,1878年生於紹興朱姓人家。

朱家在紹興是中產人家,父親給她起名「安」,原本也是寄託了一片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寓意和期盼在裡頭吧。1899年,那個年代算得上大齡剩女的朱安,經人說和,許於同城周家長孫為妻。周家原本是官宦之家,祖上壞了事兒,家道中落,然而畢竟是「曾經闊過」的,魯迅先生也說過,「那時我正是一個少爺」。女大男三兩歲,兩邊又門當戶對,在旁人看來自然是一樁好姻緣,於是似乎馬上就該吹吹打打締結良緣了,誰知道1902年,魯迅赴日留學,一去淼淼,這幾年裡,中產女子朱安,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大齡剩女。

這中間世事紛紜變幻,我們無從體會朱安年長未嫁的不解惶恐和滿腹心事,然而似乎值得慶幸的是,魯迅並未提出退婚,只是要求未婚妻讀書,放足。這讓朱家頗為恐慌,也讓相中了兒媳婦的魯迅母親深感憂慮,1906年,魯迅母親稱病,將兒子欺騙回國完婚,一向以新青年自詡的魯迅,居然並未拚死抗爭,更沒像一些長輩所擔心的那樣大鬧喜堂,他只是沉默著,就像是任憑擺布的木偶,程式化地迎娶了「給母親娶的太太(魯迅原話)」。

新婚的魯迅睡在了書房,留下了朱安一個人在洞房裡,結婚第三天,魯迅再赴日本,留下朱安帶著滿心的不解開始了漫漫無期的獨守空房。

漫長的形式婚姻里,朱安恪守禮教,孝養婆母,盡到了一個兒媳婦的職責,然而她卻做不了魯迅想要的妻子。晚年她曾悲涼地說:「娘娘(魯迅母親)讓大先生給我一個孩子,可是大先生連我的屋子都不踏進來,我哪有孩子啊。」魯迅本人則曾透露,很多年寧可以運動排遣孤獨,也不屈從於家人給他安排的婚姻。1923年,魯迅初識許廣平,1927年,二人同居,1929年,生子周海嬰。壓抑多年的魯迅,愛情的發展好像龍捲風,將朱安妄圖收割他的愛情的期盼打得粉碎,而他忽然間有妻亦有子,這中間朱安內心的風起雲湧,無人能夠體會。

曾有人問過魯迅,既然不愛朱安,為何不放她而去?魯迅解釋說,那個時代,被休棄的女人大多為俗世不容,處境艱難。然而縱觀朱安的一生,那無盡的孤獨,寂寞,辛酸,惶恐,就像無窮無盡的山,把她圍在裡面,萬般求出而不可得,所以魯迅去世後,朱安悲慘地喊道:「我也是魯迅的遺物啊!」可惜,在世人眼裡,她甚至連遺物也算不上,遺孀是許廣平,遺孤是周海嬰,遺物有版權和手稿,所有的尊崇都與她無關,魯迅生前,她得不到他的心,魯迅死後,她同樣毫無價值,她和魯迅,就像被命運惡作劇的孩子,互相過了一輩子,卻成了距離最近的陌生人。

朱安作為周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她的一生,只得到了族譜上大房的名分,婆婆的寵愛,族人的認可,並不能在她贏得丈夫的愛的漫漫長征上助她分毫,她最終還是輸了。傳記上說,朱安對待許廣平情同姐妹,對周海嬰視如己出,看到這裡,每每生出深深的悲涼。朱安一輩子活在套子里,按照封建禮教的路子過了一生,然而卻絲毫沒有享受到封建禮教理所當然應當賦予她的地位和權益,她賢惠了一輩子,隱忍了一輩子,期待了一輩子,滿以為興家宜室滿堂春風,世界卻欺騙了她。她用孤獨悲涼的漫長一生,證明這樣一個憂傷的的現實:有的人和有的人註定是平行線,哪怕相伴一萬年,都無法期待一個交點。

朱安卒於1947年6月29日。彼時,身邊沒有一個人。活著的時候,冷清清地活著,死了,也同樣孤零零地離去。

臨終前她曾有遺言,希望能與魯迅合葬。她用了一生時間想走進自己丈夫的世界,到死都沒成功。然而她仍然期待黃泉之下,繼續追隨,卻不知上窮碧落下及幽冥,她早已經不在魯迅的世界裡了。從生到死,她既沒看清楚魯迅,更沒看清楚自己,從21歲許婚魯迅開始,她的人生就已經打了一個死結。

她最終還是沒能如願與魯迅合葬。所有的人都能看到的結局,只有她從生到死執迷不悟。她卑微謹慎的一生最後的遺願,就這樣被1947年夏天的凄風苦雨吹打得蕭索殆盡。

魯迅和朱安,都是禮教的犧牲品。不過是一個在反抗的路上走了一百步,而另一個自始至終茫然惶恐停滯不前。魯迅一面是鬥士,一面是懦夫,無論是鬥士還是懦夫,朱安從來不是他的敵人,卻成了他和舊的一切作戰的犧牲品。

朱安不是魯迅的遺物,魯迅卻是朱安的情劫,無論他曾經如何化筆為刀與大半個世界決鬥,滾滾紅塵里,他始終欠了朱安一個安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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