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地震十年思:十年生死兩茫茫,國人何所獲何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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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年份,無論是大到中國,小到自我,都具有非凡意義,這一年,接連發生「百年不遇」大事件。
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不小。年初,世紀罕見大雪,冰封南中國,使得江南幾乎癱瘓,交通中止、電力中斷,物資短缺。
後來,西藏地區也不太平。
緊接著,就是震驚全球的汶川地震。
那一年,我十八歲,是一名僅僅20多天後就要準備高考的高中生。不得不說,在人生最重要時刻,遇到中國最重要時刻,那種感覺令人震撼。課堂鈴響,語文老師帶著前線最新報道報紙,含著淚閱讀最新汶川報道,大家齊心協力,可以說在我記憶中,中國人凝聚力最強的時刻。捐款捐物、搶險救災、眾志成城等等抽象辭彙,就發生在身邊。而我,將自己僅有的生活費捐出去以外,更考慮一個問題:
高考能否如期進行?語文試卷作文押題「地震」能否成功?即使有老師說,高考前試卷早已印刷完畢,短短數十天內修改作文題已經不太可能,但是語文考試前,自己仍然默默背誦自己準備的範文與素材,直到進入考場那一刻。
贏了,拿到試卷迅速翻開作文,題目赫然印在紙上:地震。
於是胸有成竹,奮筆疾書。語文算是開個好頭,高考勢如破竹,基本拿下。那時候,雖然還有餘震,但是微信畢竟不發達,大家基本還是看新聞報紙和廣播,謠言還是通過口口相傳。
感謝騰訊,那時候還沒有微信群和朋友圈,不然網路世界也是一場次生災害。
眼含淚水,多難興邦,高考完畢,生活依然要繼續。
廢墟尚未收拾完畢,首都北京就舉全國之力舉辦了「無與倫比」的奧運會。對國家形象而言,奧運會實現了中華民族百年夢想。但對於社會板塊的磨合,汶川地震意義更為深遠。
汶川地震,可以說讓除了感受過唐山大地震外得國人,體驗過最真實的報道、最接近的參與感和最凝結人心的時刻,從此就像一條拋物線抵達頂點,在地心引力下往下墜落。
汶川地震,媒體,尤其是紙媒表現可謂神勇,從動態信息到專刊策劃,不計成本、不算篇幅,一切以報道為中心,各地都市報、南方報業紛紛發力,刊出不少現在看起來依舊達到媒體最高標準的深度調查和特稿,幾乎都達到深刻與深情並重的篇章,可謂是紙媒的巔峰狀態。但後來的雅安地震,紙媒幾乎被邊緣化,幾乎缺少深度且令人印象深刻的報道。
而且,謠言滿天飛。似乎人們那種幾千年來除了戰爭外,罕見凝聚人心時刻被消耗殆盡,紅十字會和捐款醜聞頻出,人們對捐款意願大幅下行,對公益機構懷疑程度不斷加深。
人們怕自己的愛被辜負,錢也是。
筆者2008年為地震畫的板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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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汶川地震被認為是自然災害。自然災害面前,人類是極其渺小脆弱的。身體沒有龜甲可扛重擊,無雙翅振翅高翔躲避意外,沒有高速奔跑能力躲過滾石
我們唯一能依靠的是雙手和我們建造的世界。但,8級地震,11度烈度的汶川大地震在短短兩分鐘內奪走7萬多人的生命,成為新中國成立以來破壞力最大的地震之一。
那時候,報道最抓人眼球和催人淚下的,是在災難面前的無助和極其珍貴的大愛。震碎一地的校舍中伸出的小手,雙腿被巨石砸傷卻像軍人敬禮的小孩,執意要將自己妻子屍體背後老家安葬的痴情中年男子,當天的日曆、破碎的座鐘、獎狀、水瓶、作業本、玩具車、書包等等,那些與孩子有關的物件安靜的躺在地震遺迹之中,堅守和見證著災難。儘管十年,那報道中的畫面如同電影預告片,夾雜著哭腔的BGM,迅速在腦中一幀幀迅速划過。
不願想起,卻也不曾忘記。
破壞與重生交織。自然有一種極其強大的復生能力,人更是。十年前,從山頂滾落的巨石,其中被刻上震中字眼;良田被開墾為建築用地,曾經滿目瘡痍被建設成為地震旅遊業,孩子們臉色依然有著質樸天真的笑容。
時間會沖刷一切。陳奕迅《十年》中唱到:如果那兩個字沒有顫抖,我不會發現我難受。十年,讓一切痛苦都會逐漸撫平,十年,讓一切都變得不再急切,而我們這些見證災難並幸免於難的普通人,曾經在2008年看開一切,不少人與曾經最恨的人都握手言和,因為人們面對災難才發現,除了生死,都是小事。而我們應該珍惜當下每一個瞬間,認真、用心、有價值的活著,每一分鐘都要活的豐滿和寬容。
很多媒體在今天和曾經一段時間,扎堆進入汶川、北川等縣城採訪、記錄,似乎想找到一些十年間的蛛絲馬跡,好奇經過巨災的人如何生活。對他們來講,很多人只是湊個整數,經歷過妻離子散的人,這輩子,都會負載那段疼痛無比的既要砥礪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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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十年前,你在幹什麼?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我為那場地震做了什麼?很殘酷,什麼也沒有,當然除了捐款。還很雞賊的計劃:首先壓高考題,然後受地震影響,大部分人可能備考狀態受影響,這時候要追趕超越,彎道超車。
英語、數學幾乎已定型,於是路燈下多了一個背誦文綜課本的男同學。說實話,那時候是我記憶力的巔峰,伴隨著其他宿舍樓動輒呼喊:地震了!地震了的謠言聲,瞬時聽見門被大力甩開,噼里啪啦集體下樓聲音外,靜靜的背誦,是我的要事。
我等不起,耽擱不起,誰也不能阻止我考大學,地震也不能。即使將近十年後,依然有時會噩夢,因為某種原因去復讀,從黑壓壓的教室望出去,天空中孤單的飛鳥,地上斑駁的樹影,很壓抑。
地震時,我剛從宿舍起床,拿起一套卷子猛答,進入狀態,奮筆疾書。突然凳子晃動,有人喊別TM搖桌子了,都自習呢。結果一同學叫邸XX,坐最後一排,大喊:地震了!當時我有點慌,但沒有動,還想著寫一半,要不把卷子寫完或者帶出去吧。但樓道腳步聲越來越大,而且身在一樓,便隨著學生流出教室東一片空地。
班主任朱老師雖然看起來不慌張,但是明顯心裡著急。大家就扎堆而立,但餘震不斷,有種暈車之感,搖晃地想吐。
而學校內的高陵塔(也叫昭慧塔)在空中大幅度搖擺,上面棲息的各種鳥類窩和鴿子蛋在空中飛舞,古塔似乎成了嘻哈少年,隨著地震波打著拍子搖頭晃腦。
「完了,746年間建造至今的古塔,還沒登過一次呢」心裡遺憾的想。
很慶幸,即使如此大地震,古塔依然魏巍屹立在原地,毫髮無損。那時候都是電話、簡訊迅速報平安,信息閉塞大家都靠電話,電話很難撥通,大家著急等待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第三天直至十年後的今天,震區那一幅幅慘烈的畫面依然令人悲慟。
多難能不能興邦,很難說。但多難真的很傷心。但災難總會降臨到每個人頭上,只是大小罷了。
吃一塹長一智,十年,總有些收穫:
1 增強體魄,提高身體素質。同樣被埋水泥預製板下,除去運氣外,身體體制好,增加被拯救幾率。
2 多陪最親近的人,及時感恩。這裡包含家人、朋友、尊敬的人,幫過自己的人,我們總覺得時間還有,來日方長,但意外和明天,很難說哪一天先來,雖然這句話很殘忍,但是足夠真實。
3 充實生活。人都會反思自己的一生,據說彌留之際,大腦更是喚起回憶,自動倒帶至懂事起直到意識模糊。無論遇到什麼情況,充實自己的身體,把每一天當做生命的最後一天,不浪費,不虛度。
4 希望校舍、樓房更加安全。日本是地震多發國家,在長期與自然災害鬥爭中,日本總結很全的經驗和非常科學安全的防震建築。平時富麗堂皇高樓大廈確實光鮮奪目,但是安全質量才是最重要的那根弦。
我的感悟就這些,您的高見,下面留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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