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人盼5歲孫子快長大，回來照顧兒子，他們再死

5月12日，在安徽涇縣黃村鎮平垣村裡盛組，一位老父親坐在老房子門前的台階上。滿臉的滄桑，破舊的衣裳，不時擦乾眼角的淚水，不知老人在思索些什麼！

老人名叫方四海（前右）今年66歲，早些年是村子裡的赤腳醫生，老伴湯秀雲（前左）64歲，以前身體也算硬朗，一家人雖不富裕但還算很幸福。

平垣村位於涇縣西部，這裡山清水秀，可在早些年這裡交通閉塞，教育落後，吃飯都是問題。能考上大學對於這裡的人來說真是「山窩窩裡飛出了金鳳凰」，兒子方錦文就是這樣一個有志向的年輕人。大學畢業沒多久就在蘇州一家名企任職，他主修IT專業，也是單位的高新人才。

踏實的工作，認真的態度，不久就吸引了河南姑娘王麗鵬，這個河南的姑娘不嫌棄家住深山裡的方錦文，雖說什麼都沒有，卻在相識後不久就確認了關係。3年的相處，王麗鵬認定了這個涇縣小伙，原先父母不同意這樁婚事，但是時間的考驗和平常的相處，小王的父母還是接受了這個「女婿」。

河南姑娘遠嫁安徽，小方的父母對她也是呵護有加，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方四海向家裡親戚「東拼西湊」了3萬塊錢，給這小兩口蓋了間婚房，說是婚房其實也就是3間瓦房。2012年10月9號他們終於結婚了。婚後不久，小寶寶「方言」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一家人其樂融融，考慮家裡條件不是很好，孩子剛滿一歲，小王就出去和丈夫一起打工了，孩子就留給家裡父母照顧。

家裡的生活條件也在慢慢的變好，小方言也快2歲了。可這一切就在2014年6月4日那一天，這一切都改變了。正在蘇州打工的方錦文和妻子王麗鵬下班回家準備去逛商場的路上，在十字路口被一輛大巴車撞飛，當時他們騎得電瓶車，連人帶車被撞飛10多米外，王麗鵬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已經離開了人世。

深夜11點老父親方四海接到這個消息，叫醒了正在熟睡的老伴，老兩口抱著孫子，包了一輛麵包車連夜趕去蘇州，到達蘇州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了解到兒媳已經離世的消息，坐在搶救室外的老方整個人崩潰了。醫生告訴他兒子的情況十分惡劣，顱腦開裂可能會被切除，要他「做好最壞的打算，就算救過來了可能也是植物人」，老方抱著「只要人還在」這一絲的希望在病危通知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2018年3月1日拍攝）

經過搶救，方錦文被推出了搶救室，一手拉著老伴，一手推著兒子的擔架，這個六旬的老人，第一次感覺自己真的老了。看到這一切他是那麼的無助。老人目送兒子進了重症監護室，方錦文這一躺就是一個多月，醒來時已經不認識周圍的親人了，四肢也不能動，話也不會說。(2018年3月1日拍攝）

這場車禍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社會各界愛心人士也有10萬多元的捐款，可對於這個治療費用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老方在一次向家人開口借錢。法院判決肇事司機賠償100萬元（兒媳安撫費用40萬，小寶寶的撫養費20萬，治療費用40萬）。這些錢到手也是千辛萬苦，老方經過了四次上訴，這些費用才拿出來。說是100萬可除去兒子的治療費用，也就剩了13萬。

老方考慮下步兒子還要做康復治療，這筆錢他一分也沒有用，小孫子也讓遠嫁四川的女兒帶去撫養。3年了，老兩口的身體越來越不行了，最後的一點積蓄也用完了，目前僅靠家裡的低保度日。好在現在的農村醫療保險報銷的比例還行，老人口緊巴巴的也能過下去。在老兩口3年的努力下，現在兒子能自己緩慢的行走，可沒有任何記憶力。

為了給兒子的康復治療省點費用，加上深山裡交通很不便利，老兩口前段時間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可剛剛上車，倒車的時候就翻了車，好在人沒事，可後排的玻璃全碎了。每次出門時老兩口都是一起出門，方錦文1米8的大個，一個人根本扛不動，看著老伴買了的新車，老母親心裡還是很高興，終於可以不用扛了！

常年的勞累，近段時間老母親身體越來越差「腦梗、頸椎病」，困擾著她，讓她一次又一次的進出醫院。原先很能耕種的山地也不得不任其荒蕪，自家門口的一小塊地，也是老母親自己開墾的。種上兒子最喜歡吃的土豆，種點時令蔬菜。老母親告訴筆者「真怕哪一天我們兩個都不在了，我的兒誰來照顧。」

看著自己孫子的照片，老人的眼又濕潤了，又一年多了，女兒工作忙也沒時間，親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老兩口真的不想在麻煩他們了，多少的眼淚也只能在背後抹去，多少的無奈也只能自己消化。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兒子今年也才36歲，老人只想多活幾年「不是怕死」，是想等到「孫子長大了，回來照顧兒子，他們再死」，這樣他們就沒有什麼牽掛了。宋志成 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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