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水長天 母愛深深深幾許
天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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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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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深深深幾許
圖文 / 秋水長天
今天是母親節，給母親唱首歌，給母親做頓飯，給母親送束花，陪母親散散步？我想還是用這最廉價最真摯的文字來表達我對母親的感恩之情吧。
母親生於一九四三年，鶴慶縣金墩邑頭村人。母親是正宗的白族，經常穿一身甸南白族服裝：頭戴盤盤帽，身穿長衫坎肩，束著圍腰，樸素自然，莊重大方。母親的一生，是悲苦的一生；母親是一部精深博愛的大書，足以讓我解讀終生！母親剛出生不久，外公便去了外地謀生，母親一歲多時，外公去世了，可憐的母親連親生父親長什麼樣也不知道。外婆節衣縮食含辛茹苦天天幫人去做工把大姨和母親拉扯大。母親結婚前，外婆也病世了，母親的婚禮沒有得到雙親的祝福，只有無邊的思念和苦痛。母親帶著對未來的憧憬，二十歲時嫁給了我孤苦無依的父親。父親十六歲時，奶奶在去修羊龍潭水庫中無幸遇難，當時爺爺帶著二叔在麗江工作，奶奶去世後不久，爺爺便在麗江重新組建了新家，狠心的爺爺很少回鶴慶老家，好像老家再無牽掛之人。從此父親和只有三歲的三叔相依為命。父母結婚後，相濡以沫，吃盡了苦頭，養育了三叔和我們五個兄弟姐妹。
那時是生產隊，父母起早貪黑去干農活，可以掙工分，到了收穫的季節可以憑工分去農場分糧食。父親是生產隊會計，專門負責計工分。母親中等身材，人很清瘦，可是干起活來絲毫不遜於父親，體重只有九十斤的母親能輕鬆地背起一百四十斤重的柴火。父母辛勤帶作，一家人生活雖然清苦，經濟拮据，但也沒有挨凍受餓。
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醒了沉睡的農村，吹綠了貧瘠的原野，吹散了農民的愁容，吹開了幸福的花朵。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讓農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父母親把分到的七八畝地經營得風生水起，讓我們家徹底告別了貧窮。父母都是勞動的好手，每年莊稼的收成都是全村最豐碩的，每年家裡除了交公餘糧外還剩餘幾千斤糧食，吃不完的還可以賣了貼補他用。父親為了供養五個兒女讀書，還搞起了副業，豬肥馬壯，雞鴨成群，還從外地買來了幾隻奶山羊，靠做羊乳餅供我們讀書。父親的副業越做越大，成了村裡的養羊專業戶，讓我們家的生活過得紅紅火火。到了趕集的日子，母親換上新裝，精緻的提籮里裝滿雪白香嫩的乳餅，滿臉笑容去集市上賣。集市散了，母親歸來了，換來了蔬菜水果零食新鮮肉滿滿一大籮，我們高興得歡呼雀躍。我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紅火，不僅翻新了老屋，還蓋了兩間樓房，家裡還新增了許多電器和傢具。
勤勞的母親好像永遠有做不完的家務：砍柴，種地，掃地，做飯，種菜，澆花，餵雞，養蠶，養豬，做乳餅……母親就這樣不知疲倦地辛苦勞作，像一隻不斷轉動的陀螺，像一峰在茫茫大漠中長途跋涉的堅忍的駱駝，像一位堅強的永遠不會倒下的鋼鐵戰士。母親是家裡家外一把手，不管做什麼都很出色。母親種的園子里滿是碧綠的菜畦，一茬茬，一片片，嫩生生，水淋淋，叫人滿生歡喜。母親特會操持家務，每天都把家裡打掃得一塵不染，東西收拾得井井有條，傢具擦得鋥光瓦亮，衣服洗得乾乾淨淨。
母親待人寬厚仁慈，通情達理。也許是因為母親小時候讀過幾年書，在當時也算是有文化的人，對我們兄弟姐妹很開明。母親很少發脾氣，從來不打罵我們，用天空般博大的胸懷包容我們的一切。母親總是苦口婆心地跟我們講道理，從不阻撓我們正當的興趣愛好，非常注重我們的學習。母親教育子女的方式很特別，如春風化雨讓人豁然開朗，讓我這個當了二十多年的人民教師都自嘆不如！母親能迅速接受新事物，面對什麼新產品新電器，我有時候束手無策，可母親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母親人緣好，經常接濟隔壁鄰居的孤寡老人，深受人們的笑戴和敬重。
母親很堅強，在我的記憶中，很少見她流過眼淚。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經歷什麼樣的風雨，母親都能泰然處之，坦然面對。其實母親一直體弱多病，七十多歲的母親還做了兩次全麻開胸大手術，現在都沒有完全康復。看著病親上滿頭銀髮，溝壑縱橫蒼老憔悴的母親，我心如刀絞。可母親自始自終沒有哼一聲，手術後三天便堅持起身活動，讓醫生和病友都佩服不已。母親承受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摺磨，有苦往肚裡吞，有淚往心裡流，在兒女們面前永遠那麼樂觀，臉上永遠洋溢著微笑，從不肯輕易麻煩兒女們。每次打電話，都報喜不報憂，明明生病輸液吃藥了，還說她很好，不要牽掛她。母親就這樣一個人默默地撐起了我們的一片天，永遠為我們遮風擋雨，儘管自己已風燭殘年，但依然在風雨中庇護著我們，昂首挺立，巋然不動！
記得我生病做手術，母親每天都會打幾通電活噓寒問暖，出院回家便悉心照料我，每天我還在睡夢中母親便給我端來了熱氣騰騰的紅糖荷包蛋，精心烹煮各種營養湯，幫我照顧女兒，給我洗衣服……可是母親生病住院時，因為工作，我沒能在她膝下盡孝；母親出院後，因為早上六點多就要去上班，很少給母親煮過早點。每每想到這些，讓我愧疚不安，可憐天下父母心！
母親生活很節儉，捨不得吃好的，捨不得穿新衣，捨不得買東西。可是母親對孫兒們卻很大方，平時偷偷把我們孝敬她的養老錢攢起來，逢年過節便悄悄地塞給孫兒們。母親隔三差五就給我打電話，「昨晚做噩夢了，你們沒事吧？」「今天右眼皮跳，你沒生病吧？」「家裡的櫻桃熟了，快回來吃吧！」「我託人給你捎來一把青榮，趁新鮮吃吧！」……儘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滿滿的全是感動！
我們平時工作忙，周末又忙應酬，回老家的時間少。母親便經常來看我們，她每一次來，便大包小包地背來各種各樣的土特產：土雞蛋，新鮮蔬菜，水果……我無法想像年邁七十多歲的老母親，背著一大筐東西擠在公交車上時的艱辛。不知她多少次奔波在這輛開往幸福的公交車上，但從來沒有聽見她有過半句怨言，她臉上永遠洋溢著幸福和快樂。在她的心裡，已經裝滿了對親人濃濃的愛，再也裝不下其它任何的情緒和心思！「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母親還有一手好廚藝，每次回老家，母親便忙前忙後地張羅，園子里時鮮的蔬菜，冰櫃里珍藏的臘肉，自家圈養的土雞，平時要拿去集市上賣的捨不得吃的羊乳餅，一股腦兒全拿出來款待兒女們。高壓鍋滋滋的冒著熱氣，陣陣肉香飄滿了整個院子。飯桌上，母親一股腦兒往我們碗里夾菜，我們又往母親碗里夾菜，共享天倫，其樂融融，這是世間最珍奇的美味，這是世上最入心的風景，這是最溫暖幸福的時光。
每次回家，最怕臨別時。臨走前，母親忙前忙後又去張羅，幾棵紅蘿蔔，一把鮮菲菜，幾棵青菜，一塊臘肉，一瓶醬菜……這一袋東西很輕，可我卻覺得有千萬斤重，這是一份沉甸甸的愛，是用金錢買不到的，是世界上任何昂貴的奇珍異寶也無法相比的。告別母親，我已泣不成聲。母親送我們到村口，千叮嚀萬囑咐，在幸福的嘮叨聲中，在溫柔慈愛的目光下，我又坐上了開往幸福的公交車，母親瘦弱的身影漸行漸遠，淚眼朦朧中，母親的形象卻那麼高大，她是我心中永遠的歸宿。母親，您是我一生的站台，送我上路，迎我歸來。
母愛深深深幾許？母親的愛比天空更深邃，母親的懷抱比太陽還溫暖，母親的牽掛比海水還綿長，母親的叮嚀比歌謠還動聽。小時候，父母是我們的依賴；長大後，我們是父母的靠山。你養我長大，我陪你變老。母親是纏綿的絲線，我是翱翔於天際的紙鳶，我希望永遠被母親牽扯著，不會迷失方向，無論何時都能找到回家的路。讓我們以孝為先，好好孝敬父母，不讓人生留有遺憾。倦鳥歸巢，落葉歸根，遠方的遊子，什麼時候回來看看村口望眼欲穿兩鬢斑白拄著拐杖的老母親？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說不完，道不盡，我對母親的愛和感激。唯願母親一生平安，一世安好！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僅剩歸途。
今天是母親節，祝願天下所有的母親：節日快樂，幸福安康，健康長壽！
作者簡介
作者：楊靖娥，雲南省鶴慶縣人，中學語文教師。清淺時光，獨守落寞，陶醉於書香中，拾取心靈的一縷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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