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這個女人啊！——寫在2018年的母親節

在我家，我的爸爸媽媽真應該調換下身份。外形上，我媽高大，我爸瘦小；學生時，我媽是運動場上的風雲人物，我爸是校宣傳隊的主力之一；戀愛時，我媽是等在路邊當我爸出現跳出來說「真巧」的那個；結婚後，我媽承包挑水種菜，我爸負責做飯掛蚊帳；有了我，我爸幫我扎辮子帶我上街買衣服，我媽是把瘦肉切得像磚塊後，盯著我說：你長得真不如??同學好看。

說起來，我媽非但不是個傳統型的女人，還是個俗稱的「粗人」。她不會織毛衣，沒興趣琢磨廚藝，不會打扮自己，更不會打扮我，為人處世直腸子，從不知場面話為何物。30歲之前，我從沒有和她一起逛過街，沒有說過只屬於母女間的悄悄話。當某天我媽靠近我幽幽地說：你爸說，我們母女之間應該聊聊。我很不自然地回應：聊啥啊？不用啊！我媽聽後如釋重負，終結兩人的尷尬。（拉倒吧！20年前該說的都沒說，現在就都不用說了。）

我媽肯定不是我理想中的媽媽，但我永遠記得，她冒著大雪背著6歲的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去幼兒園，因為只要能去就不能缺課；狠心買下一個花里胡哨很不實用還賊貴的文具盒，只是為了滿足我的虛榮心；每周風雨無阻騎著自行車去縣城看高中住校的我，囑咐我：好好念書，別信女孩子越讀越笨的那一套；在我結婚前，只說一句：反正我當初和你爸在一起也是一無所有，現在不也挺好，以後能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就好。

現在，她依然不喜歡來我這裡，認為老家舒服多了；慶幸我近視戴眼鏡，可以遮住眼角的雀斑；認為我的收入實在對不起我看過的那些書；一再堅持，如果有天她生活不能自理，盡干傻事，一定要讓她體面的離開。就這麼一個堅持真相但真相傷人的中老年婦女，天註定的緣分讓她經歷怎樣的一番產痛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

如今我也是個當媽的人了，7歲的兒子有時候也會說我，沒誰的媽媽好看，沒誰的媽媽溫柔，沒誰的媽媽做飯好吃，雖然內容上承認是客觀的，但情理上是沒法接受的。算了，孩子，你還不懂事，等你漸長大有天會明白：老天不會按照我們的設想賜予一個理想的媽媽，但是我們生命中這個唯一屬性的女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愛著他們的孩子。

媽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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