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好不好？」「這是不是個看臉的社會？」我又思考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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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好不好？」「這是不是個看臉的社會？」是兩個簡單又隨時隨地都能吵起來的話題。

從昨天到今天我跟朋友們忍不住談了一天，因為看到了微博上一個「拒絕整容」和「堅決整容」兩種女孩的對話。

一檔叫《和陌生人說話》的節目，把一個不提倡整容的女孩王諾諾和一個沉迷於整容的女孩吳曉辰拉到一起對話。結果是後者反而獲得了更多的認同，因為她的生活邏輯更清晰。

雖然吳曉辰這個狀態有點超乎人們的想像。

她說自己在這張臉上花了小400萬。

臉上有一棟樓的錢。

她好像要一直整下去。吳曉辰說自己現在每年都在做反覆的工作，因為每年流行的都不一樣，所以自己的臉也要照著流行走。

吳曉辰對於整容的決心是很堅決的。

無論面對的是父母的阻止

還是專業人士的勸誡，她都不會停止對於完美的苛刻追求，她很清楚自己哪裡還需要做手術。

她講述的整容過程觸目驚心，「沒有不痛的手術」，會不小心大出血，最可怕的一次甚至危及生命。

整容派的吳曉辰之所以能贏得網友的好感，是因為她是個邏輯非常明晰的人。

她直白地承認自己整容是因為愛美，想要做一個「不平凡」的人，可以承受整容的痛苦。

尤其是她這句話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如果想做一個手術，別人不讓做，就會每天都想做，做別的事情都沒心情，做完了就是：「整個人都陽光燦爛了，天都藍了。」

所以吳曉辰為了自己開心，要去做，做了也不後悔，最多是吸取經驗，要找正規醫院做。

另一方面，有著「學霸美女」標籤的王諾諾，被網友認為是「裝」。

她說自己沒有整過容，不喜歡別人用外表來評價自己，如果有人說自己漂亮，她會覺得這「有點虛」，很難找到「純粹讚美帶來的快樂」——她無法享受別人誇她漂亮。（有觀眾認為她這是故作姿態）

有時候王諾諾刻意去避開外表這一項，去年會這些重要場合都故意不洗頭。

耳洞都沒有打過。

但細節又看出來，王諾諾本人也會在乎自己上鏡好看與否的。

她知道自己哪邊的臉顯得大

但是吳曉辰反問她，你在知乎上發自己照片嗎？王諾諾發過，她的頭像是自己的照片。

那麼吳曉辰立刻說：別人會對你的顏值有評價，這個是學霸，又是美女……

到這裡很多觀眾會被代入吳曉辰的邏輯：眼前的這位非整容派王諾諾，她本來就漂亮啊，她享受漂亮的好處來質疑整容想更美的人算什麼呢？

如果這是一場辯論，題目設置就有兩個不利於王諾諾的地方：一是王諾諾確實漂亮，漂亮給她加分了，她還去參加過選美比賽，這件事沒法反駁，吳曉辰直接把王諾諾是美女這個事實作為不好看女孩應該去整容獲得同樣便利的理由，這樣直接把王諾諾帶亂了。

吳曉辰問，對於「美女學霸」這種稱呼的感受如何，王諾諾想了一會，面帶糾結地說自己「會有點難過」。

吳曉辰笑了，「這你也難過？」（這一句反而是很多樣貌普通女孩的心聲吧）

二是吳曉辰對王諾諾的生活方式沒有異議而王諾諾對「整容」有異議，吳曉辰對待王諾諾當然是輕鬆尊重的，而王諾諾一邊想質疑吳曉辰的生活方式一邊又要尊重吳曉辰的自由選擇，她只能從「人類演進是否因人人都完美無瑕而產生文明異化」這種高度來展開。而吳曉辰作為個體根本沒必要想這些。

王諾諾說希望自己的身後名是自己的作品，動輒「一百年後」如何如何「我死了」如何如何。吳曉辰的回答就是：你想這麼遠幹嘛，活在當下啊。「天哪你聊得都好深！」

看完這個對話覺得很有趣，如果這是一場辯論賽，那麼毫無疑問「整容派」吳曉辰贏了，她的邏輯鑒定而自洽：我選了這條路，我做了，我承認，我從不後悔，我覺得我對自己很滿意，整容讓我快樂，我不整就難受。

「現在讓我進手術室，我能蹦蹦跳跳地進去，可開心了。」

這樣一套生活邏輯，「反整容派」王諾諾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反倒是王諾諾展現出的都是自己的糾結和猶豫，看起來觀點表達弱了一些。

王諾諾整個人就處在一種很擰巴的狀態里，她反覆強調自己不想因為外表而被人注意，甚至故意強調自己去重要場合不洗頭，這看起來倒是很「假」了？

最重要的是，很多觀者，都會認為「反整容派」王諾諾本人是因為外表而得到了好處的（儘管她反覆拒絕承認自己獲得了這個好處），這不恰恰是「整容派」吳曉辰如此堅決要整容的理由嗎——認為漂亮會得到便利、得到關注、得到愛。

上網一搜，王諾諾的吸引人關注的理由里，有一個是漂亮。

談話里，表述清晰有力者最圈粉。但如果我們真正地去討論一個生活哲學，王諾諾作為糾結者的糾結，未必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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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辰「我選擇我負責求仁得仁不用別人操心」的態度很彪悍，但是我可能還是會忍不住想說，她整容前很好看很有活力啊，這根本沒必要整容吧？

她整容前笑起來嘴角弧度很漂亮，下巴也是顯臉小的那種

小虎牙很有辨識度

她是體育生，小時候照片看起來有健康美

尤其是她身高已經將近一米八了，女孩子這樣一定腿很長很有氣場啊。

我覺得吳曉辰這種身高加上她小時候初始的長相，在素人里打扮打扮就算美女了，要是訓練訓練當模特也不是不可以，這樣好條件的女生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周章整這麼多次呢？

吳曉辰說自己學生時代發胖過，胖的那段時間所有人都疏遠自己了，老師也讓她減肥（但她是體育生，不知道這是不是專業要求）

喜歡過一個男生，本來是有點互動了，不巧自己發胖時表白，結果被嫌棄了。

我可以理解外貌變化後外界對待吳曉辰的態度讓她在意「美」這件事。可是還是不理解，這隻要減肥恢復一下就好了的事情，為什麼會讓她覺得自己需要整容變美呢？

蔣方舟在《圓桌派》里說過一個自己的觀察，很多整容的女生，整容前都很漂亮。可能她們身為美女，在美女圈子裡打轉，對自己要求反而更高。

純從我個人的感受來講，我是更喜歡整容前吳曉辰的外貌。

當然她說了自己覺得那樣更美，整了開心，那她自然有權處理自己的身體。

但吳曉辰說自己整容的目的是為了更美更受歡迎更不平凡，那我覺得為了這個目的，她不需要整容。她有這麼堅定的意志力和執行力，不管做什麼都會有聲有色，她不去動刀子也會很有魅力。

現在之所以有「整容臉」這個詞，是因為那是一種一眼可以識別的「後天加工過的面孔」。

馬伊琍那句評論女演員的話，生活里很多情況下也適用，現在走到三里屯舉目四望，讓人能看出來動過容貌的人太多了。

人有處置自己身體的自由，有選擇「我喜歡」的自由，我絕對同意。

只是我常常想討論的是，我們對於美的標準是不是太異化了，才導致這麼多人（尤其是女生）輕易地去選擇在改頭換面。

想當演員的人，當然是不要整容。至少要謹慎帶著審美整容，演員如果讓自己的面部肌肉影響正常表情達意了，就已經影響到自己職業生涯了。

就算是看似「只看皮囊」的模特，也有人是動了之後就不符合職業要求的。

奚夢瑤說介意自己的高顴骨，喜歡大眼睛圓圓臉的石原里美，於是改掉了自己輪廓分明的臉，但是就這樣告別了high fashion審美。

至於歌手或者綜藝咖什麼的，似乎就更沒有必要變成「標準美女」了吧？

我常常想的是，賈玲不可愛嗎？謝依霖不可愛嗎？大小S不可愛嗎？有自己風格是能闖出一條路的吧？這些人不但女觀眾喜歡，也有自己的愛情啊，時尚起來也是有范兒的啊，為什麼生活里很多女孩顏值明明還可以，卻如此焦慮於「自己不夠美」呢？

如果是面部有缺陷的人需要糾正，或者受傷後修復，整容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好的方法。

但現在網路上潛心研究是不是應該換個面孔的女孩子，很多都是像吳曉辰一樣，僅僅是「我覺得我太平庸了我要整」，是不是對自己太苛刻了呢？

前幾天微博上有個視頻很火，來自@Aha視頻，讓素人男女給自己的顏值打分。

受邀的女生，以我的眼光來看，都是很漂亮的，收拾得乾乾淨淨的，講話都很得體。但是她們給自己的分數驚人的低，陌生異性給她們的評分都高於她們的自我評估。

反倒是受邀來做測試的男性謎之自信，給自己的外形自我評價超高，都高於他人評分，即便是被人打低分了，大多數人都沒有因此沮喪。

男女對自己外表的要求有什麼不同是另一個話題了。但我覺得這個測試特別符合我生活里的印象，女孩子們都挺在意自己的，盡量化妝打扮對外表有追求，但還是對自己的外貌特別焦慮，也容易把一些問題歸結到「我不夠好看」「我不是女神」這些上面來。

就整容問題展開對話的王諾諾和吳曉辰，其實也都有對自己太過嚴苛的問題。

王諾諾是小時候很漂亮受人關注，所以媽媽對她打擊教育，導致她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扮美，不再引人注意。

甚至於不得不穿裙子的時候超緊張。

現在一直有這種又愛美又覺得「因為美得到褒揚是不對」的負擔。

按照世俗標準非常優秀的王諾諾，在吳曉辰面前承認，自己對外貌的擰巴心情，來源於自卑。

有人說王諾諾虛偽，我倒覺得這樣的女生也是存在的：過去的教育里是不鼓勵漂亮而鼓勵「勤勞樸實」的，漂亮上進的女生會害怕自己的漂亮埋沒了自己的優秀，但其實愛漂亮是個天性，明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要故意迴避，就會呈現出一種矛盾的狀態。

吳曉辰雖然對於自己的生活選擇很自信，但是她對於自己的外貌始終都不滿意，無休無止的整容和皮膚護理才能讓她心安，甚至於到了不斷換臉才舒服的程度。

擁有漂亮臉蛋的姑娘害怕自己是不當得利，不夠漂亮的人總覺得世界對自己會不公平。

你們真的要對自己這麼苛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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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說到「心靈美」「溝通」「精神」的時候，總是有人跟我說，你太理想化了。

但有沒有可能是你想得偏頗了呢？

通常大家認為外貌直接跟異性緣掛鉤，但我特別想說，一個人在生活里的魅力是很綜合的，愛情發生的原因是複雜的。就說娛樂新聞里，男神也經常找不是大美女的人當太太啊。

如果不說異性緣，說其他生活里的機會。把自己打扮得順眼是容易受歡迎，但是我們工作生活跟人社交的標準不是招藝術生，只要不猥瑣不特別誇張，都是漸漸交往看綜合表現的。

我喜歡這樣來說自己對「愛美」的態度：愛惜自己。

這是一種基於現有條件的長久工作，接受自己自然的樣子，盡量用穿衣打扮體態訓練健身維持身材來改進。愛自己，然後珍惜自己。

漂亮的人會吸引人這是事實，但也僅僅是世界的一小部分。普通人努力敬業起來都是閃閃發光的，五官標緻內心油膩的人也會生出猥瑣之態。如果非要用美來說的話這是更廣義的美。

曾經有個網友給我留言說：別說那些沒用的，小時候就是班花最招人喜歡。我的回復是：但班花再漂亮也無法提高你們班的平均分，漂亮是一個維度，但它是多個維度之一而已。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絕對沒錯，自己的身體自己自由處置也沒錯，但美的標準和變美的方式不應該是那麼狹隘的（個人意見歡迎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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