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靈魂輕輕浮起的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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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導讀

《邊城》成書於一九三一年，那正是沈從文愛情事業雙豐收的季節。那時社會雖然動蕩不安，但總體上還是稍顯和平，這個時候中國有良知的文人，都在思考著人性的本質，沈從文自然是走在前沿的，於是，他希望通過自己對湘西的印象，描寫了一個近似於桃花源的湘西小城，給都市文明中迷茫的人性指一條明路。

汪曾祺曾說：「他的每一句都鼓立飽滿，充滿水分，酸甜合度，像一籃新摘的煙台瑪瑙櫻桃。"正是這一顆顆飽滿的文字，觸動著我的心。

書中第二十一章寫到，翠翠把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事，用「哭了一個夜晚」的方式去排解消化，此處的她是脆弱的，就像一個沒有思考的蘆葦。漫無目的地在老馬兵的照料下，把一個一個日子過下去。換句話來說，人在面對巨大打擊的時候往往是無助的。就像陳春花說的一樣，在人性中，其實每一個人內心都希望有所依靠。

然而就在半個多世紀前，沈從文筆下的茶峒是剛柔並濟的。他的筆觸是具有愛的力量的，除去自然風光與民風以外，每一個人物都是生動飽滿的。在故事中，角色不會因為純真而被貼上無知的標籤；不會因為放棄而被貼上懦弱的標籤；更不會因為角色變得一無所有而書寫一個凄慘的結尾。

沈從文筆下的翠翠至始至終是美的，是會愛的。這裡指的「愛」是會去愛，這不僅代表了她的心智，還更為讀者指引了一種新的生活出入口。文中，我們會被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緒所感染，想要去湘西旅遊看一看；我們會將自己的過往經歷與之比較，只為燃起一份希冀；我們更會放「空」，腦袋本來里什麼都不放，但是卻被某種特性塞得滿滿當當。就像《三體》里長老說的那句話「空就是滿了，人放空自己，才能找到生活下去的熱情。」

世間萬物的運動總有一個規律不是嗎？傾圮的塔後山，可以修好；掘起的方阱邊，可以掩埋；近處的過渡人，依舊往來；老船夫尚已完成了自我使命，回人間享清福。這一切的發展，都在運動中產生輪迴，每一個細小的微塵經過運動，組成一個新的事物繼而重新擁有生命。

因為龍舟賽他們才得以相遇；因為唱山歌他們才彼此相知。最後雖然事與願違，但睡夢中翠翠的靈魂會輕輕浮起。她，更像是鳳凰涅槃般重生。不能說老船夫獨留下翠翠一個人走了，伴她身邊的不是還有那一隻老黃狗嗎？甚至是也許「明天」就回來的儺送。

他是否回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翠翠因為明白那些捐錢人的意思，而心裡感到酸酸的，於是忙把身子背過去拉船。這是文中對她最後心理活動的描寫。說到這裡，沈從文給我們最後留下了一個「善」的印象。

這種發自內心的情感，正是沈從文想要去傳達出人間尚有純潔自然的愛，人生需要皈依自然本性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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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Frida

圖 | 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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