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上演著怎樣的城市巷戰

原標題：敘利亞上演著怎樣的城市巷戰

2018年是敘利亞內戰的第7年，戰火在一次次的和談與停火協議之後依然沒有熄滅。在這片土地上，各種武裝、各派力量上演著一出出你來我往的攻防拉鋸戰。自2015年末開始，俄羅斯以大規模空襲行動幫助敘政府軍地面部隊一步步收復失地。在俄敘聯軍的空地協同下，反政府武裝和極端組織節節敗退，意識到自身實力在俄軍空襲之下難以進行大規模野外機動之後，迅速改變以往的正面對抗策略，把戰鬥轉移到城區和居民點，將軍隊化整為零融入到居民區的每個角落，以一個個戰鬥小組來組織巷戰對抗政府軍。

反政府武裝捲土重來

俄羅斯入敘行動以來，敘利亞戰局逐漸明朗：2016年底，敘政府軍收復北部重鎮阿勒頗；2017年3月，收復著名古城巴爾米拉；2017年11月，收復東部重鎮代爾祖爾；今年4月，又全面收復了杜邁爾鎮；如今，敘政府軍基本清掃大馬士革周邊東古塔地區的反政府武裝。這些戰果的取得，都是經過一場場「絞肉機」式的巷戰而得來的。狹小的作戰空間，隨時變化的兵力密度，或明或暗的作戰對手，成千上萬人在一個大城市中像捉迷藏一樣互相廝殺，讓巷戰顯得更加複雜多變。在這種殘酷的對抗中，敘政府軍憑藉更加優良的武器裝備和更加先進的戰法明顯佔據上風。

為了狙擊敘政府軍，反政府武裝研究出了一套複雜的游擊戰術。不僅有傳統的埋地雷、挖地道，更是將多個重鎮的每一棟建築物都變成了要塞，在地下構建了四通八達的地道網，地道網分上中下3層，在關鍵區域甚至有7層通道。地上每一個樓房和建築物都成了立體要塞。政府軍一旦進入這個城鎮，立馬會被立體交叉火力點全部覆蓋。如果政府軍以強大的火力回擊，他們便迅速撤退。而為了遲滯政府軍坦克的行動，他們不惜炸毀道路兩邊的房屋來堵塞街道，甚至通過炸毀房屋來掩埋政府軍的坦克和裝甲車。

反政府武裝和極端組織中不乏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軍官，他們把在軍營里學到的坦克獵殺戰術用到了政府軍身上，在城市中布置了多個坦克獵殺小組，每個獵殺小組由4~6人組成，裝備火箭筒和少量反坦克導彈。每個小組分工明確，如果是4人小組，就由兩人負責發射，兩人負責裝填彈藥；如果是6人小組，小組中還會裝備狙擊步槍。這套戰術讓政府軍吃盡了苦頭，特別是在街道狹小、坦克無法進入的古城地區。而如果政府軍取得了城市的控制權，他們就會丟棄或者藏匿武器，身著平民服裝到平民區重新組織力量進行對抗。政府軍檢查站只有通過查看身上是否有武器後坐造成的擦傷和是否有火藥灼傷的痕迹來判斷身份，而這種檢查方法發揮的作用也很有限。

敘政府軍見招拆招

不過，敘利亞政府軍經過多年的探索，也發展出了一套成熟戰術：先是用重武器對潛在目標進行轟炸，比如用鑽地彈和溫壓彈對地道進行摧毀，用迫擊炮或者火箭彈對地面掩體進行轟炸摧毀；再以小股突擊隊滲透為主、多方向同時進攻，以狙擊手掩護裝甲部隊、以裝甲部隊引導步兵的戰術，強化地面攻勢。面對狹窄的街道障礙時，以「炮擊+坦克」的方式推進，通過密集的炮火壓制，掩護以坦克和裝甲車為依託的步兵進行逐條街道的搜索攻擊。

從網上許多交戰視頻可以看到，政府軍將大量本來用於防空的機關炮架設在裝甲車、步戰車甚至皮卡車上，並將仰角調高，對任何射出子彈的建築物進行覆蓋射擊。而敘政府軍步兵則在T-72、T-55等坦克的掩護下，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對每一片區域進行搜剿。政府軍武裝直升機在反政府武裝的火力點露頭時就對其實施摧毀，同時派出大量狙擊手佔據己方高樓，以先進的觀察設備和狙擊槍對目標進行射擊。

為了反擊反政府武裝的狙擊手和火箭筒手，敘政府軍組建了大量坦克與高射炮、坦克與搭載高速機關炮的步兵戰車混編而成的裝甲小組，每個小組由兩輛坦克和一門高射炮或步兵戰車組成，坦克負責支援步兵戰鬥，高射炮或步戰車負責監視街道兩側的各類建築。混編小組以縱隊進入城區，前後兩車間距拉大到30~50米，這個距離可以避免因前車揚起的灰塵遮蔽後車視線，也可避免兩車同時陷入伏擊。小組指揮車位於車隊中部，各車指揮員坐在車廂中間。後車跟隨前車路線行進，前車受損後會被推到路邊防止阻塞道路，後車也隨之停止前進，不擅自駛離路面以防地雷殺傷。

兩輛坦克前進時，通常沿有較高建築物的道路一側前進，使得反政府武裝的反坦克射手必須探出身子進行瞄準，這樣高射炮和步兵戰車就能對其進行射擊。考慮到坦克視野範圍有限，指揮官還會通過無線電為坦克指示敵方目標，政府軍指揮員還能夠通過無人機拍攝的實時圖像指揮各個戰鬥小組行動。

為了提高裝甲車的生存幾率，敘政府軍把從居民樓拆下來的防盜網、鋼筋等支撐格柵焊接到坦克裝甲車上，並在其空隙中填滿磚塊，或者用鋼板和炮彈殼在炮塔周圍焊一圈「間隔裝甲」形成防護，降低在近戰中坦克被敵人發射的穿甲彈損毀的可能。為了提升進攻速度，敘政府軍會讓步兵攜帶火箭筒乘坐裝甲車突入反政府武裝後方，依託車體掩護，向敵目標發射威力巨大的燃燒空氣爆炸彈頭，這樣的彈頭幾乎能夠打穿任何一棟民用建築物並殺傷敵有生力量。

政府軍在對敵合圍上也創造了新的戰術，通常將合圍圈留下缺口形成C形包圍，使用直升機沿C形缺口連續投擲裝有延時引信的重型炸彈，形成硬殺傷走廊，為政府軍士兵打開前進通道。同時，用地面進攻配合空中轟炸，地面部隊在每一次直升機轟炸結束後立即跟進，以實現對每一棟樓的快速佔領。

憑著更加先進的武器裝備和更加明確的目標指引，敘政府軍在戰鬥中佔據上風，實現了戰術目的。但可惜的是，敘利亞的局勢不由政府軍的戰場勝負決定，任何的地區博弈和教派衝突都會投射到敘利亞危機之上，而外部大國的「任性」介入隨時會讓敘局勢出現新的重大變化，因此，要解決敘國內衝突，徹底實現和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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