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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票大黑山,邂逅武林秘笈里的九死還魂草

大黑山位於遼西北票市西北35公里處,與內蒙古自治區敖漢旗相連,這裡群山連綿,植被茂密,號稱「遼西綠島」、「生命之源」,是抵禦科爾沁風沙南侵的最後屏障。

早在春秋戰國時期,這裡就屬於東胡山戎之地,東晉十六國時慕容皝在此建立前燕,唐朝時屬遼西郡,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這片「燕都聖山」、「龍興之地」流傳下太多的民間故事,如薛仁貴生禽契丹王阿卜固、乾隆皇帝東巡在此觀看鐵樹開花等,而這裡特有的自然山石地貌,也大都被賦予在這些傳說中,惟妙惟肖。

我們是在登山棧道上行走時聽身後的導遊講到它的名字的,「還魂草」?我驚訝地轉身,似乎嚇了她一跳。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抬頭,在高處的岩石上,一簇簇灰褐色如牛糞般的東西散布期間,根本就不是草的模樣,如果不仔細觀看,肯定不以為它是一種植物。仔細觀看,才發現它竟然像一朵朵還未開放就即將枯死的小菊花,銀灰色的絲條嚴嚴實實包裹成一團,幾乎沒有莖幹的身體緊緊吸附在岩石上。

與周圍滿眼的青山相比,這些還魂草顯得那麼蒼老而醜陋,此刻,正是大黑山的春末夏初,山上野杏早已結果,山下桃花剛剛盛開,大黑山早已成為綠樹的寶庫、鮮花的海洋。

然而,這些生長在絕壁上的還魂草依舊是青灰色的,毫無生機的樣子,但它卻是活著的植物,當這種在武林小說中被津津樂道的仙草一叢叢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確實讓孤陋寡聞的我驚嘆不已。

它們的生存條件太惡劣了,在寸草不生近乎垂直的石壁上,既沒有一點點土,也存不住一滴水,而且還有很強的山風刮過,難道這就是神仙草的棲身之所?

傳說在昆崙山上的天池岸邊,生長著一種能起死回生的仙草。有一年民間大旱,瘟疫流行,造成眾多百姓死亡。天池中的龍女不忍百姓受災,把仙草偷偷帶到人間為人民治病,龍王知道此事後,一怒之下把龍女打入人間。龍女到人間後變成還魂草,普救眾生。

小時候看《白蛇傳》中的白娘子昆崙山盜仙草救活許仙,在我少不更事的心中留下神乎其神,匪夷所思的印象,總希望有朝一日遇上仙人,也對那些蹤跡難覓、功效奇特、能起死回生的神仙藥草賦予神秘的想像。

在大黑山,我遇見了這種標配在武林秘笈里的還魂草,卻驚訝於這中植物的另類甚至醜陋和其貌不揚。

還魂草學名卷柏,屬土生或石生復甦植物,靠孢子繁殖。 叢生石土上,細葉似柏,它的根能自行從土壤分離,蜷縮似拳狀,隨風移動,遇水而榮,根重新再鑽到土壤里尋找水份。在水分供應充足時,卷柏吸水後枝葉舒展,翠綠可人。一旦失去水分供應,就將枝葉失綠蜷曲抱團,像枯死了一樣。它耐旱力極強,在長期乾旱後只要根系在水中浸泡後就又可舒展,它憑藉著有水則生、無水則「死」的生存絕技,不但旱不死,反而代代相傳繁衍生息。

還魂草還有一個學名叫豹足,形象地描述了它的形態,仔細看,我眼前的還魂草真的像一朵朵待開的菊花花苞,銀灰色的絲瓣鬆散地纏繞在一起,花心處是淡淡的青黃色,一朵一朵、擠擠挨挨,鋪在那些堅硬突兀的岩石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生而不死,死而不滅,九死一生,生生不息,在青苔都難以成活的堅硬裸石上長成一片奇觀。

它的生長環境極為惡劣,乾燥的岩石縫隙中或荒石坡上往往可以尋到它的蹤跡。神秘的九死回魂草,生長在岩石縫中,那裡土壤貧瘠,蓄水能力很差,它的生長水源幾乎全靠天上落下的雨水,為了能在久旱不雨的情況下生存下來,它被迫練出了這身本領。

我開始注意起這種神奇的植物來,發現在大黑山上還真的不少。幾乎岩石上都能找到它們的身影。它們以岩石為友,和枯枝為伴,吸天地之精華,納白山之靈氣,坐觀日升日落,彈指萬千百年。

望著這些依附於岩石上顯得蒼老而貧瘠的還魂草,我的內心生出憐惜,大千世界,有誰會用心去解讀這些絕處逢生的植物呢?也好,遠離喧囂,自有自己的精彩人生。

還魂草能 「死」而復生,這正是它的奇特之處。而還魂草能還魂重生,是對植物本省而言,它不僅自身頑強生存,而且還有藥用價值,早在古代,人們就發現它能止咳,鎮心、活血通經等疾病。又長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裡,難怪被稱為神仙草

《帝王世紀》云:炎帝神農氏……嘗味草木,宣葯療疾,救夭傷人命。《神農本草經》也記載:神農嘗百草, 日遇七十二毒, 得荼而解之」。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勤勞智慧的勞動人民積累了豐富的藥學知識和經驗,化腐朽為神奇,中國的中草藥名揚世界,大多來源於這些奇花異草。

在我們經過棧道的地方,就看見兩個年輕女子在岩縫間摳下這些還魂草,我問她們做什麼用,其中一個女的說,泡水喝,治風濕。可能看見有景區的人和我們在一起,又見導遊跟她們說了句什麼,她倆顯得有些不自然。

眼前的大黑山,成了綠樹的世界,鮮花的海洋,正是山花爛漫時,山上山下一片香郁。

早在1996年,奇峰疊嶂、怪石嶙峋、樹木林立,石木參天的大黑山就已經晉陞為國家級森林公園,一千多種華北、內蒙及大興安嶺地區不同種類的植物在這裡生長,還有金雕、大鴇等野生動物也在此繁衍生息。

大黑山還有太多的奇蹟,比如花型酷似梅花的遼梅杏,彌補了南梅不勝北寒的缺欠,是極具觀賞價值的北方梅花;比如抗旱耐寒、葉片金黃葉脈清晰的金葉榆,比如那山谷里仲春不化、堪稱自然奇觀的五月冰……

大黑山之行,除了美景,美食也不可缺,我們品嘗了焦黃的東北玉米面大餅子、正宗的東北小雞燉蘑菇,皮薄餡大的酸菜餃子、石磨水豆腐、50°的鹿茸保健酒,當然,還有大黑山的興仁乳,儘管都是土生土長的食材、做成地地道道的家常菜,卻有滋有味,回味無窮。

去一次遼西大黑山吧,像鳥一樣張開雙臂,亮起歌喉,像花一樣沐浴陽光、輕舞春風,讓身心回歸自然,讓生命煥發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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