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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曉松的「詩和遠方」,為此他押上自己前半生積累的人脈和資源

獵雲網註:曉書館與資方合作並由高曉松團隊輸出品牌和運營管理。高曉松預計,今年還會再開出1~2家曉書館,他已接到多個城市資方的邀請。文章來源:中國企業家雜誌(ID:iceo-com-cn),作者:田甜。

5月初的一個下午,記者來到杭州曉書館。混凝土結構的建築透著自然肌理,幾名文藝青年正對著「大屋頂」自拍。入館有一條長廊,陽光從三角形天頂的鏤窗滲透進來。

「曉書館」是由高曉松發起並擔任館長的公益圖書館,甫一露真容,就給自媒體創造了多篇10萬+。她坐落在杭州良渚文化村,「大屋頂」是由日本建築設計師安藤忠雄設計的。

3月22日,曉書館開館儀式現場,高曉松披著黑皮夾克,身著牛仔褲加白色球鞋,手裡搖著把印有「曉書館」字樣的扇子。高曉松引用他的歌詞作為開場白:「你從一座叫『我』的小鎮經過,剛好屋頂的雪化成雨飄落。」此時高大的落地窗外,草色晴翠,櫻花如雪,吹落成雨。

這番場景被很多自媒體引申為高曉松的「詩和遠方」,也撩動了文青們對「天堂圖書館」的想像。

「遊客」紛至沓來,某種程度上,曉書館成為了「打卡」的網紅旅遊景點。

曉書館。來源:被訪者供圖

曉書館採用預約制,最初每天開放300個讀者名額。

有的網友從杭州市區乘坐一個多小時地鐵來到曉書館,沒預約上,開始吐槽,還在微博上@高曉松。高曉松已回到哈佛大學東亞語言與文學系當研究員,今年2月,他剛獲得這張工作證,立志要「努力做個較好的知識分子」。

他讓曉書館項目運營總監蕭歌調試每天的運營數據,看看是否有可能多開放些預約名額。現在,曉書館每天可預約總人數增加至500人。

高曉松計劃,未來他還會把「曉書館」開到6個不同城市,做成公益閱讀品牌。

「我前半生走南闖北,闖蕩江湖,認識了很多人;後半生就讓我用這些積累的人脈和資源去開書館,做研究。」高曉松說。


社區圖書館

郭文瑤是一名化妝品法規諮詢師,一年前來到杭州工作。一大早,她從濱江乘坐兩小時公交、地鐵,來曉書館當志願者。她穿著一件印有「曉書館」字樣的灰色圍裙,負責收發入館證,對外翻譯。

像郭文瑤這樣的志願者當天共有四名,他們在曉書館被稱為「曉圍裙」,分別站在前台或書架旁做志願服務。第一批「曉圍裙」多數是良渚文化村村民,當然也有不少沖著「高曉松圖書館」而來、周末來當志願者的上班族和學生。

曉書館內部分上下兩層,共有5萬冊圖書,以文史哲為主,原木色的書架直抵天花板。一面落地窗外有一片淺水圍繞,再往遠處是草坪,花開花落。記者在曉書館內看到,拿著手機拍照的背包青年比正在看書的讀者更多,他們穿梭於閱讀座椅和榻榻米之間。

蕭歌坦言,運營團隊可以維持館內秩序,控制人流,卻無法阻止遊客前來拍照。現在,他們只想安安靜靜運營,把熱度降下來,探索一種較理想的公益圖書館模式。

一年前,良渚文化藝術中心還在為「大屋頂」圖書館運營現狀發愁。

「大屋頂」由美術館、劇場、圖書館等功能區組成,是萬科在其複合型地產項目「良渚文化村」配置的文化設施。2010年,萬科請來安藤忠雄設計這處文化藝術中心。

更早些時候,良渚文化村有個「村民書房」,藏有13568本村民捐贈的書。時任良渚文化藝術中心執行館長沈毅晗打算把村民書房搬到新建的圖書館,原有圖書卻只能填充新圖書館一角,「滿牆的木格子還空著」。

沈毅晗知道,他很難說服公司往圖書館項目投更多錢。他也是村民書房項目的負責人,他試圖說服公司總經理,「圖書館是一個城市地標」,總經理才同意「村民書房」立項。不過,沈毅晗同時也面臨兩大難題:第一,書都要來自捐贈;第二,公司不再為運營貼錢。

2015年秋天,良渚文化藝術中心主體建築落成。安藤忠雄留下一句話:「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這個公共空間的真正價值與靈魂,要靠良渚文化村的居住者一起來營造。」

沈毅晗決定發起眾籌。2016年5月22日,他在「開始吧」發布的眾籌文案《在安藤忠雄設計的圖書館裡,放上你的一本書》中寫道:「建築的真正意義,應該是讓使用者來說話。我們選擇以眾籌的方式,想讓有相同想法的人一起來完成這個圖書館,圖書館是人與人連接的方式。」

截至6月19日項目眾籌期結束,共有613人參與圖書資金眾籌,完成了10萬元的籌款目標。

但相比一萬平米的圖書館空間,這筆資金可用於購買的書,擺放在大書架上仍然顯得寒酸。現良渚文化藝術中心執行館長張炎告訴記者,他們後來把更多空間闢為休息室、咖啡館,咖啡館也具有補貼運營的功能。

2016年6月,良渚文化藝術中心圖書館以社區圖書館的面貌開放運營。


「遊客」來了

「曉書館」入駐前,原圖書館休息室、咖啡館區域過大。雖然來訪者不多,但有的是三五聚首聊天,有的是父母帶孩子來,孩子一鬧騰一時半會兒難以安靜。良渚文化藝術中心運營團隊意識到,這些現狀必須有所改變。

適逢高曉松想辦一家以閱讀、分享好書為主要功能的公益圖書館。2016年,高曉松在微博上表達這個願望時,好幾家合作方聯繫了他。

高曉松祖籍杭州,他對這座城市有著遙遠的故鄉記憶。在杭州主城區中山中路,高曉松的父親曾有間帶水井的屋子。2015年高曉松入職阿里大文娛以後,他每個月都有幾天要去杭州阿里總部彙報工作。

這些都是首家曉書館落地杭州的機緣。更打動他的是,「第一次看到安藤忠雄的設計就激動了,從小就夢想有這樣特別大的書架。」最終,高曉松團隊與良渚文化藝術中心達成合作,在「大屋頂」下建一座曉書館。

張炎不願提及萬科良渚文化藝術中心與高曉松團隊的各自分工,還有購書資金來源。他強調曉書館由雙方「共建」,都是為同一個項目服務。

館藏的5萬冊圖書,由高曉松指導收集,他為此成立了選書團隊。蕭歌告訴《中國企業家》,選書標準是高曉松認為值得讀的書。高曉松先指定了世界文學、中國文學、漢譯世界學術名著、民國學術文化名著等幾個大方向,選書團隊成員每人負責幾個類目,分頭去找書,遇到拿不準的書再問高曉松本人。

書單里絕大部分是公認的好書。還有高曉松本人特別推薦的書,像《槍炮、病菌與鋼鐵》《百年孤獨》等。當然,還少不了高曉松本人作品。蕭歌說,討論哪些書不能上架是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比如成功學的書肯定不能上,不過考慮到與出版社、作者的關係,不能透露更多了。」

曉書館對外開放後,採用預約制,但對良渚文化村村民來說,以前圖書館很容易自由出入,這下「遊客」來了,他們不一定能預約上。一位村民抱怨:「這是一個社區公共空間,憑什麼就變成了高曉鬆開的公益圖書館?現在我們周末堵車到家都難回……」還有位村民甚至上網發表評論,劍指萬科:「這是為了提高良渚文化村的品牌。」

張炎不認同部分村民將社區圖書館與高曉松公益圖書館對立起來的態度。他向《中國企業家》表示,原村民捐贈、眾籌購買的書仍歸置在良渚文化藝術中心內,曉書館開到晚上8點閉館,周末開到晚上10點,就是考慮附近居民的需求。此外,良渚文化村是個綜合體,滿足社區居民需求自然不可少,同時它也是開放的業態。

古籍舊書

在北京,高曉松還有一家「雜書館」。它是高曉松擔任館長的首家公益圖書館,館藏大都是鼓書、雜字、書信、民國教材等古舊玩意兒。

運營一年多以後,高曉松想把公益圖書館的模式複製到其他城市。但雜書館的特色是古籍舊書,讀者以學者為主,他們做研究時會來雜書館查閱資料。

總不能學者來雜書館研究民國文化,但民國期刊在北京,民國戲曲的書在上海。高曉松在他近期的音頻節目《矮大緊指北》中表示,「收藏的東西集中到一起才能發揮學術價值。」他決定從杭州曉書館起,曉書館功能以閱讀為主,將來開到多個城市。

高曉松是孔夫子舊書網的用戶。創辦雜書館前,孔夫子舊書網已運營了13年,是國內最大的古舊書交易平台。

孔夫子舊書網創始人兼CEO孫雨田告訴《中國企業家》,孔夫子舊書網的一部分用戶是大藏書家,但他們不一定做研究;而專家學者做研究時不一定能查閱到相關資料。當藏書家們的收藏達到一定量級後,就可以呈系列地展示給需要用到它們的人。

藏書家的後代,也不一定熱衷古籍收藏。幾名藏書家找到孫雨田,他們有意將自身收藏的古籍開放給社會公眾,更好地體現收藏的文化價值。

孫雨田聯合幾名藏書家,準備建一座圖書館,他們商量後決定邀請高曉松擔任館長。雙方一拍即合。孫雨田認為,高曉松本人愛看書,尤愛古籍,他的社會資源,也有助於將圖書館做成較好的民間藏書館。

2015年11月底,這家由高曉松擔任館長的公益圖書館「雜書館」正式開館,孫雨田擔任雜書館副館長。它位於崔各庄鄉紅廠設計創意產業園,館藏面積3000多平方米,藏書及紙質文獻近100萬件,其中80萬件是1949年以前的東西。

雜書館由「國學館」和「新書館」組成。國學館包括晚清民國期刊館、民國圖書文獻館、西文漢學館、特藏新書館、線裝古籍館、民族民俗古籍館、名人信札手稿檔案館七個分館。高曉松建議,可以再建一個館,以收藏當代圖書為主,更貼近他的粉絲。「新書館」後來也列入雜書館的計劃中,以收藏1949年以後出版的古代經史子集經典、近現代名人文集、中外人物傳記等為主。

孫雨田介紹,雜書館最有特色部分是民族民俗古籍。館內有10萬餘冊清朝民國年間的彈詞、鼓詞、唱本等,這些在過去的官方館藏中通常不受重視,其他地方很難找到。高曉松不經常來雜書館,但只要有時間來看書,他總愛翻民間的東西,他能從中獲得創作靈感。每一本唱本都有曲調,高曉松還會跟著唱出來。

最近,高曉松在哈佛大學做了場講座,主題是雜書館收藏。研究民族民俗古籍時,他對一個現象十分感興趣:從晚清到民國,廣東為什麼出現如此之多的改良、革命人才?像康有為、梁啟超、孫中山都是廣東人。在他看來,主要原因是廣東在當時處於開放前沿,接受外來思想較多,而這些思想在當時的民間地方文藝中得到很好的體現。高曉松由此確立了他最新的研究方向:民間信仰是如何改變的?外來思想、現代文明如何滲透到民間信仰?


資本加持情懷

辦公益圖書館最大的挑戰還是資金。雜書館籌備期間投入近500萬元,開館後,每年還要支付房租、人員工資等費用近300萬元,才能保證正常運作。

生生死死,輪迴往複,彷彿是文化空間的宿命。

開在南京郊區古村落的「嚶棲書院」與雜書館幾乎同一時間開館,它倡導「晴耕雨讀」,曾吸引陳丹青、畢飛宇、格非等文化名流做客其讀書會,2017年卻因不明原因關閉。位於北京二環內的著名公益空間「鴻芷咖啡館」提供免費開架閱讀,以收取較低價格的活動場地費、經營咖啡茶點來補貼運營費用,創辦五年後,卻不得不面對持續高漲的房租,宣布將在2018年5月20日關閉。

孫雨田說,他們的優勢在於孔夫子舊書網作為C2C的古舊書交易平台,是買家賣家相互吸引的模式,一旦做成就會一家獨大。目前孔夫子舊書網每年利潤上千萬元,他們有能力把雜書館作為公益項目投入,不過他依然警惕可持續性。

相比之下,杭州曉書館有萬科資本加持,情懷應該能走得更遠。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畝田,這個田裡可能種其它的什麼都不長,它就只長花,永遠想開花。我希望來曉書館的人們可以在這裡找到心裡的這畝田,從這裡生長出只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高曉松在開館儀式上說。

他還啟動了「伴讀者計劃」,想以此探索一種公益閱讀樣式。曉書館運營團隊將不定期地邀請知名作家、學者和藝術家們駐館,與讀者或促膝長談閑談,或商量解惑,分享自己的閱讀體悟。

將來曉書館複製到其他城市,基本是沿襲杭州的模式:與資方合作,高曉松團隊則輸出品牌和運營管理。

高曉松預計,今年還會再開出1~2家曉書館,他已接到多個城市資方的邀請。但他不著急,一定要找到最好的場地,最好的合作方。

「這是個美好的事情,公益圖書館可以一直做下去。」高曉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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