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達旦、一年只做半個月!慈城白茶製作實錄,跟你想的大不一樣!
在了解白茶前,先了解一下吃客廚房的粽子吧!
十幾歲開始喝茶,最早都是蹭父親的,他喝什麼我喝什麼。起初是珠茶(據說賣到藏區),後來綠茶,都是小店買的幾塊錢一袋的便宜貨。
三十年前的鄉村生活貧瘠閉塞,竟不知茶葉有貴賤之分,以為跟稻米一樣,白市都三角五、黑市賣五角(數字是瞎編的,早忘記了),而已。對茶葉好壞的判斷,也只是,這袋顏色綠一點、那袋嗆一點(味道濃、苦)。
最近十年,又與父親同住,現在換了個個,大多時候,我喝什麼他喝什麼。
我喝茶沒有章法,也不瞎講究,就算給我一袋袋泡茶也覺得好喝,只一樣鐵觀音下不去口。平日里岩茶、生普、壽眉、紅茶亂喝一氣,家裡也囤了夠喝三年的量。但我知道,父親終歸不能理解那些枯葉一般的發酵茶。
他年輕時一天二包煙、三餐喝酒、茶不離手,快意人生。現在煙戒了、白酒喝半兩,只有喝茶如故了。所以,每逢新春便會認真置辦些綠茶拍親爹馬屁。
藉此由頭,這些年順便也好奇了一遍各地綠茶:龍井毛峰碧螺春,四川綠茶、嶗山綠茶、信陽綠茶、雲南蒸酶,甚至是大吉嶺頭采。
幾次想買寧波本地產的綠茶,卻摸不到正經門道(我一直好奇福泉山那麼多茶葉去哪了?)。三月下旬的時候,在蘭園開歡聲茶事的阿布姑娘,說,可以帶我去慈城看看做白茶,中意的話,順便買一些來囤著。她爸慈城人。
慈城的白茶與安吉白茶一樣,是綠茶一種,跟福建那邊的白茶是兩碼事兒。一說是采自白化品種的茶樹,比較珍貴(這讓我想起了白老虎、白獅子、白草莓);也有說法是因為採得早、茶葉色淺所以美其名曰白茶。
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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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慈城白茶3月29日開採,約了30日、三勤村先看採茶。
三勤白茶是有點名氣的。村在山腳下,四周不太高的山上有本村一千多畝茶園。這裡靠著姚江,像是個終點站,沒什麼車子來往,路上有人對話,很遠都能聽真切。
想像中仙女姐姐的活兒
現實里是這樣的
做茶葉是起早落夜的辛苦活。10點鐘到村裡,T字路口對面小山包上星星點點的採茶大嬸們已經勞作半天了。她們把最艷麗的色彩都裹在身上,只露出臉,最大限度地遮蔽陽光。這一季大概要連續採茶15天,防護不做好,風吹日晒是很容易變李逵的。
Blingbling的嫩芽
茶樹跟以前見過的無甚區別,一球球去年的老葉里Blingbling閃著零星嫩芽。新芽黃綠偏黃,陽光下又是半透明的,這個時節無蟲無害,採下來的芽頭非「白璧無瑕」不足以形容它的美。
慈城白茶類似碧螺春方法炒制(其實我是猜的),所以不同於西湖龍井講究要采「一芽一葉」,采一芽二三葉都可以。一位大嬸一天採下來,腰間的竹簍會滿數次,累計十多斤茶青,每斤工錢二十多塊,毛估估有三百塊錢的收入。雖說收入還可以,但本地人已很少自己動手了,據說現在山東過來的採茶人最多。
馬術亂入一下
小山包下是幾個圓形馬圈和一個馬術練習場,是村中地標性建築。那天非周末,竟也能遇到家長帶著孩子來熟悉場地。馬術教練全套裝備傍身、全程用英文跟馬和懵懂的孩子交流,挺有范兒的。
馬場老闆姓趙,與阿布姑娘相熟。他山上有茶、山下有馬,所以公司起名茶馬薈。茶馬薈的茶園在村西面較高的山上,有170畝,也產白茶。
插一張信紙分辨你家我家
攤茶葉的竹器寧波話叫「簟」
以前曬稻穀也用它
採下的茶青,主人家會拿到村裡自己中意的茶廠,攤晾在陰涼室內,等待傍晚開工。攤晾萎凋也是制茶的一部分,讓芽頭降溫避免變色,使茶青由脆變軟,揉捻時可以減少破碎。
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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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廠要傍晚才開工,忙的時候通宵做,一直第二天早上收工。
我隔天晚飯後再去三勤,看做茶。
九點來鍾,山村已悄無生息。茶廠門口的曬場也漆黑一片,只有門、窗里透出光線。各家攤晾好的茶青在車間門口排隊,茶農們則聚在門裡門外,有站有坐,有聊天也有爭吵的,人聲嘈雜,與外面世界劇烈反差。
春寒凌冽。這場面,跟過年做年糕如出一轍。
-殺青-
綠「牛」備用的
第一道工序是殺青。
殺青的設備像頭牛,一人高一人多長。「牛屁股」那裡坐一個位阿姐,一小把一小把地將茶葉投進口子里。她心裡默數一會兒,說,全村有五個茶廠,這個是集體的、最大。
「一夜能做幾斤茶?」
「400多,做一斤30塊。去年做了12天半。」
「牛肚子」是一個配了滾筒的高溫烘箱,投進去的茶葉從屁股滾過牛肚到「牛嘴」,吐出來。「脖子」處安了一個風扇,蔫了的茶葉半空中翻飛,再落到竹篩子里。
一旁負責換篩的師傅不時抖松、攤勻。見到自家茶葉出來,勤力的主人家也會蹲下來翻翻弄弄,幫它們透掉點熱氣。
殺青其實還有二道工序。
「牛肚子」烘出來的茶葉被端到隔壁一間,改用「小鍋」再烘一遍。
「五眼灶」
幾位大姐在一口「五眼灶」和兩張大竹匾之間來回奔忙。「五眼灶」其實是一根上方開了問個大孔的管道,在它的末端是一個帶鼓風機的小鍋爐(安裝在隔壁的小間里,以磚牆作隔),鼓風機不斷把熱氣吹進前方管道,再轉入插在大孔里的漏斗狀的「敞口鍋」里。
「敞口鍋」是活動的,可以插入、拔出,大姐們一人照管一鍋。
拔了鍋,裝厚厚一層隔壁轉過來的茶葉,再把鍋插入「灶眼」里接上熱氣,烘,中間不停用手翻揚,讓茶葉均勻受熱、散掉水氣。三四分鐘即告完成。迅速拔鍋、將烘好的茶葉倒進另一個竹匾里攤開。
小鍋烘好的茶葉,顏色變深,葉身變得更纖細,堆在一起有蓬鬆感了。
整個做茶過程,這幾位大姐最辛苦。熱氣襲人、手腳不得停。但遇到我的鏡頭,臉上仍有嬌羞雀躍,「我們幾個人站成一排,你要拍得好看點」。
-揉捻-
揉捻茶葉的機器像個缺了腿的八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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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在滿布弧形「瓦楞條」的鋼盤裡,被反覆揉搓,那是一座龐然大物的重金屬設備對一片嫩生生茶葉的蹂躪。好在身子重下手輕,哐啷哐啷的粗喘聲里,茶葉只是不斷捲曲收緊,並無破身。
-炒青-
龍井茶炒制,幾乎就是一鍋打天下,反而慈城白茶的製作要繁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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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揉捻好,才進入炒青環節(門頭上寫著「曲毫車間」)。四個電鍋全部開起來,一鍋配一電動鏟子。茶葉被推上去、落下來,跟廚的師顛勺一樣。
翻滾的茶葉慢慢蜷曲成團,接近碧螺春的樣子。為啥叫碧螺春?因為長得像綠色的螺唄。
-烘乾-
過了這道烘乾程序,白茶就做成了。
烘乾機是個方柜子,一頭倒下茶葉,階梯狀的輸送帶就把他們帶到高處,對,跟過山車爬坡一樣,然後轉進烘箱,再流出來。如此循環往複三遍。
成品白茶
拍照到十點多,茶廠只剩下機器聲。人都倦了。看機器的大爺開始見縫插針地瞌睡,不能能瞌睡的眼神也開始直了。串門湊熱鬧的散了,排隊等做茶的都找個坐的地兒打上了盹。
出門。山間樹木的芬芳傾淌到了平地,很好聞。
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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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綠茶,專家都說要用80度的水。我覺得又是瞎扯。對一片幼嫩的芽頭而言,80度和100度的水能有啥區別?個人體會,剛燒開的水泡出來的茶,絕對比溫吞水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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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前白茶
沸水衝進杯子,白茶們上下舞動、舒展、綻開,如魚得水、如枯枝逢春,看在眼裡,能想起「漫隨天外雲捲雲舒」那樣的字句。
頭幾採的茶泡開來芽壯葉短,後面採的芽細葉長了,味道有些微差別,前者有縹緲不定的苦意,後者有隱約的苦,是不同的、清冽韻味。
我囤的雨前茶
樣子稍遜,但日常喝喝挺好
像我爸和我這樣的老槍,還是晚一點的茶喝起來「有嗆魄」。買上一兩斤,分數袋密封好放進冰箱冷凍櫃,喝上一年也不會變成色。
白茶冷泡很妙,但頗費些工夫。某年夏天,清源茶館老闆娘託人從美齡泉(好像在四明山國家森林公園)打來水,投入茶葉、冰箱冷藏一晚,翌日喊我去喝,著實令人欣喜。自家泡製的話,用礦泉水或純凈水即可。
注意:不粘鍋不懂茶,純粹外行湊熱鬧,看到啥就寫啥,如有出錯,純屬預料中事,大家笑笑就好了。
也想囤點白茶孝敬親大大
加阿布姑娘的微信好了,她那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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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之後要及時揉捻,揉捻的作用是讓茶葉成條,揉捻力度要適中,避免揉捻太輕或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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