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螺旋」理論及其新媒體背景下的嬗變

最新 05-15

考點解析：由淺入深剖析新聞傳播必考知識點，紮實理論基礎

- 本期編輯作者：隆心靈學姐 -

基礎梳理

（來源：《傳播學教程》郭慶光）

1.理論含義

「沉默的螺旋」是由德國傳播學者諾利·諾依曼於1974年發表在《傳播學刊》上的一篇論文，1980年在《沉默的螺旋——輿論：我們的社會皮膚》中做出了全面概括。該理論的基本觀點是：第一，個人意見的表明是一個社會心理過程；第二，意見的表明和「沉默」的擴散是一個螺旋式的社會傳播過程；第三，大眾傳播通過營造「意見環境」來影響和制約輿論。沉默的螺旋是一種考察大眾傳播與社會輿論的關係的理論，這個理論的特點是它的輿論觀和效果觀。

2.理論意義

（1）「沉默的螺旋」理論為傳播學的效果研究提供了新的演技視角，認為輿論的形成是大眾傳播、人際傳播、人們對意見環境的認知心理三者相互作用的結果；

（2）該理論把對輿論形成過程的考察從現象論描述引向了社會心理分析的領域，強調了社會心理機制在這個過程中的作用

（3）強調大眾傳播對輿論的強大影響，並指出這種影響來自傳媒營造的「意見環境」的巨大壓力，對重新評價大眾傳播的影響和效果具有重要的啟迪意義。

3.局限性

第一，假說中強調的對「社會孤立的恐懼」（趨同行為的動機）不應是一個絕對的常量，而應是一個受條件制約的變數。

第二，多數意見的壓力以及它的抵制力依問題的類型和性質應有程度上的不同。

第三，「多數意見」的壓力強弱受社會傳統、文化以及社會發展階段等因素的制約，對於不同性質、類型的問題，「多數意見」的壓力不同。

第四，在說明輿論的形成過程之際，極力強調多數或優勢意見的壓力，以至於忽略了輿論的變化過程和少數派的作用。

新媒體背景下的沉默的螺旋理論的嬗變

（一）「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路傳播中是否依然適用的相關論述

關於這一問題，國內學界大致有三種不同的意見：

第一種：堅持「沉默的螺旋」理論依然適用於網路傳播。

中國人民大學的劉海龍在《沉默的螺旋是否會在互聯網上消失》一文中，從這一理論的幾個核心假設出發，結合網路空間實際進行了剖析和討論。他認為：

個人在網路中表現得更為大膽，並不是因為互聯網的出現改變了他個人本能的對社會孤立的恐懼，而是因為使社會孤立恐懼產生的條件出現了缺失，或者說有充分的理由認為自己所作所為不可能被孤立起來。

傳播的公開性與否並不是由使用的媒介來決定，而是由傳播對象來決定。這樣就不會必然得出網路上的意見表達是公開的還是非公開的。

我們沒有理由認為在網路空間中不會發展起相應的群眾與群體規範來，這種群體規範必然對其成員產生於現實中類似的壓力與社會孤立恐懼感。

第二種：認為「沉默的螺旋」理論在網路傳播中已經失靈。

汪碧芬、吳英在《「沉默的螺旋」理論與實踐局限初探》一文中，提出網路傳播對「沉默的螺旋」最明顯的挑戰就直接來自於網路傳播的顯著特性之一——匿名性。她認為：

網上傳播帶給了人們更大程度的交流與自由表達的空間，而這正是「沉默的螺旋」理論假設中所缺失的條件。

網路傳播的匿名性使「沉默的螺旋」理論所提出的「因害怕被孤立的恐懼感而不表達自己的異議」的情形逐漸削弱，甚至完全消失。

交流對象也都有這樣的心理：不知道發表異議的人是真是假，說不准他是在故弄玄虛，故意要顯得與眾不同，因此對異議者的責備也會輕些，網上交流人們隨意表達意見後所需承擔的心理壓力就變得十分有限。

在網路傳播中人們往往容易坦露真實的自我，這會更加促使人們即使在與別人意見不一致時，仍表明自己獨特的見解。

第三種：認為「沉默的螺旋」在網路傳播中仍然發揮作用，只是作用方式發生了改變。

在《沉默的螺旋——意見環境的形成》一文中，作者認為：

在網路傳播環境中，傳播的整個結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沉默的螺旋」假設中起重要作用的「從眾心理」也可能會因為網路時代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在網路傳播過程中，受眾具有匿名性，人的心理狀態會更接近他的「本我」。

網路時代被認為是一個尊重個體的時代，傳統的從眾心理可能會表現得較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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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新媒體背景下，「沉默的螺旋」理論的適用性與變異性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以微博、微信、貼吧等為代表的新媒體改變著傳統媒體傳播信息的方式，信息的海量性、傳播的迅捷性、媒介的多樣性、受眾的互動性都無不在消解傳統媒體的歷史邊界。「沉默的螺旋」理論作為以報紙、廣播為代表的傳統媒體時代的經典理論，在新媒體背景下，面臨著不同程度的挑戰。

新媒體背景下，「沉默的螺旋」理論的變異性

首先，新媒體傳播環境下信源的可控性和單一性消失，代之以信源的多元性和意見表達的多樣化，它們瓦解了傳統媒體時代以廣播、報紙為代表的大眾媒體主導的作用機制，由信源單一性造成的「被孤立恐懼」的意見氣候也就無法存在了。

再者，新媒體背景下的受眾不再是簡單、二元對立的分布，而是呈現多數與少數之間互動的局面，信息流動加快，溝通更趨自由。

最後，網路發言匿名性所帶來的安全感瓦解著「被孤立的恐懼」，人們可以在網路的虛擬環境中更加真實和自由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意見氣候不再是限制發言的重要因素。總而言之，新媒體背景下，信源的多元化、受眾的多向互動、網路發言的匿名性都對傳統的「沉默的螺旋」理論提出了挑戰，其理論根基隨著新的傳播環境的改變而變得不再適用。

新媒體背景下，「沉默的螺旋」理論的適用性

（1）被孤立的恐懼

反觀微博、微信等新媒體，無論是微博的關注分組功能，還是微信的朋友圈，網路社群的存在依然表明人們對孤立的恐懼並沒有消失，人們還是離不開基於人際關係的網路社群，其目的便是規避被孤立的恐懼。由此可知，網路時代這種恐懼並沒有消失，只是被物化的工業品或者被虛擬的環境給隔開而變得更為隱蔽。

（2）群體壓力依然存在

在網路媒體中，群體壓力依然不可忽視，類似貼吧爆吧、網路論戰等現象時有發生。

（3）意見氣候更容易感知

中國網民結構呈現出「三多」——學生多、年輕人多、底層人群多，導致網路空間充斥著解構、惡搞、怨恨等因素。由此帶來包含道德成分的情緒化宣洩和「群體極化」事件使得意見氣候更容易感知並擴散。再加上網路媒體的出現凸顯了網路「意見領袖」的作用，強大的粉絲會形成對某些不同意見的強制壓制使之走向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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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沉默的螺旋在網路傳播中發生變化的原因

網路時代，「沉默的螺旋」依然存在，只不過由於受到新介質的影響，它的形態、所受環境影響和表現方式也在發生著一些變化而已，原因主要有五個方面：

1.網路新聞傳播主體多元化，人人平等是假象。

表面看來，由於網路新聞傳播主體的多元化，網上組織和個人在信息發布方面達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等。但事實上，這只是某種「平等的可能」。雖然看似人人都可以在網上發表自己的意見，但是，很多事情很多時候，這種意見對現實社會卻影響甚微。

2.自媒體與專業媒體相比話語權相去甚遠

儘管人人有權建立自己的媒介，像建立私人博客、私人空間供大眾參與和評判，但這些與專門的網路新聞機構或商業網站相比力量明顯不及，更別提與原有的傳統媒體網路版抗衡。

3.群體壓力在網路傳播中依然存在

從個人本身的角度來看，個人對社會孤立的恐懼感並沒有在互聯網中消失。從社會心理學的一般性特徵推斷，這一恐懼感本身並不會隨著媒體的改變而改變。網路看似給每個人提供了一個相對封閉和安全的自我空間讓人們可以大膽表述自己的觀點和見解，看似產生的「害怕被孤立」的群體壓力消失。但是，在別人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才敢發言的心理，本就是一種怕被孤立的心理。同時在互聯網由各種社交關係組成「圈子」里，比如貼吧、論壇、朋友圈，在這種圈子中，大家因為共同特徵而走在一起組成群體。在群體中，為了不被孤立或者排斥，通常情況下會與大多數人的選擇相同。

4.從眾心理動因依舊存在

在網路傳播中，還是存在著一些人為了謀求同盟者，進而發表與他人一直的觀點，或者在自己與他人的觀點一直前提下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這種現象在「粉絲群體」里尤為明顯，當自己喜歡某個明星時，才更有可能在有關於他的新聞或者他的微博下留言，因為這些地方存在著的大部分是這位明星的粉絲，只有發表支持的觀點才有可能獲得他人的支持，不會被粉絲孤立。

5.網路傳播聯動的特點有力地促進了公眾意見的生成

網路傳播具有和其他傳統媒體傳播聯動、促成輿論的功能，有力地促進了公開的意見變成公眾意見，在互聯網中，網上輿論主要是通過在公共平台上發言，比如微博平台、貼吧平台等手段實現的。它們可以迅速而集中地反映公眾的意見和言論，使民間輿論或民意得以展現。因此，「沉默的螺旋」規律依然存在。

6.規則約束和評論員引導

網路時代出現了一批規則約束和評論員，這些人負責引導網民向意見的多數發展。隨著這些有形和無形的壓力，不同意見隨著傳播的深入將逐步走向消失。這使「沉默的螺旋」理論伴隨著輿論的形成再次得到最好的證明。

參考文獻：

[1]劉海龍.沉默的螺旋是否會在互聯網上消失[J].國際新聞界，2001：62-67.

[2]汪碧芬,吳英.「沉默的螺旋」理論與實踐局限初探

[3] 趙柳青,王鵬. 淺析「沉默的螺旋」在網路傳播中的存在[J].河北企業，2009：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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