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學著董卿,蹲下來
我也學著董卿,蹲下來,抬起頭,看著你
「明明姐,程希桐作業沒有完成。」
我一聽,瞬間就想炸毛,周五才聊的天,周末作業就沒有寫完?
「去把他叫過來。」
「你周末作業為什麼沒有完成?」我大聲問道。
「我忘了。」理直氣壯地說著。
「忘了?周五我都說了幾次了?!而且,家長群里,我也發了作業,你沒看嗎?給你媽打電話?」
後來,我就聽著他跟他媽媽地的對話。大概就是為什麼沒寫,什麼沒寫,還想不想學了之類的話語。
那一刻,我很厭煩他們母子的對話,這樣的對話有意義嗎?問完了能改變什麼嗎?
可是,就在一瞬間,我意識到了,那麼我自己呢?我這樣簡單沒腦子粗暴的方法就有用了嗎?難道我的目的就是讓學生怕嗎?
我想,我是想要學生意識到學習靠自己,要自主學習,而非被迫。可是這樣的方式除了加劇表面的順從,內心的反感之外,還有什麼作用呢?
我的怒火就沒有了,很想靜下心來聊聊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想想,我是感謝自己的反思的,因為常反思,所以在某一些行為出現的時候,自己天天寫的話就真得會起到一點作用。
「你不想學習嗎?」
他使勁搖搖頭。
「那你不喜歡學習嗎?」他沒說話。
「我看了,周末你都做了拓展練習了,怎麼會沒寫這個簡單的作業呢?」
「老師,我真的就是忘記了。」
「我相信你就是忘記了,可是我們也要找找忘記的原因。其實,如果足夠重視,又怎麼會聽不到老師布置的作業呢?」
可是他身材矮小,我一直彎著腰說話。我始終看不到他的雙眼,看不到他的眼神,他一直低著頭。如果是以前的我,我肯定吼一句「把頭給我抬起來」。
這一次,我沒有,我慢慢地蹲了下來,抬起頭,終於看到了他的眼神。
第一眼,我們對視的時候,他眼神是迷茫的。
繼續聊著幾分鐘,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了光,慢慢地就直視著我,跟我交流了。開始好好說話了,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後來,聊了好一會,全程我都是蹲著,一條腿半跪地。
看到他的好轉,以及眼睛裡閃爍出的希望的光時,我就繼續煽情了一把。
「人的感情是相互的,明明有兩個人沒有完成,可是為什麼我只叫你過來呢?因為我在乎你。為什麼我要蹲在這裡跟你說話呢?因為我想看著你的眼睛,在乎你的情緒。」
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泛著淚光。
「我這樣對你,你是不是也可以為了我,也好好學習英語呢?在乎英語呢?不為這個學科,就是為了我這個人呢?」
他使勁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
我第一次覺得我四個字「我相信你」,不是那麼應付,不是那麼敷衍,不是那麼虛情假意。而是真正地發自肺腑,我甚至能感受到眼前的他也同樣感受到了我的真誠。
他回自己的教室去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慶幸自己沒有用粗暴的方法給這個孩子添堵。我慶幸自己在處理問題的時候,開始不斷地思考「這樣做對不對,有沒有意義,會不會傷到學生」。我慶幸自己看到了這麼多的好文章,能學到那麼多的好方法。
董卿說:「我跪著採訪,是因為我穿著裙子,不方便蹲下來。」
我看了那段採訪,言行之間流露出的素養,並非這個動作,而是她那平易近人,總是為別人著想的品質。刻進骨子裡的素養,才真正地讓人感到舒服,才讓人肅然起敬。
我蹲著聊天,是因為,我在乎他的情緒,想看到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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