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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蔭畫會成員拜訪了藝術家張隆

張隆 John Zhang Long

著名的當藝術家。1985年在上海發起「新具象」,1990年成為職業畫家,他以不斷探索的新抽象主義精神闖入了當代藝術領域,其作品引起了國際藝術界的注意。張隆是自85「美術新潮以來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之一。他的作品有油畫、水墨畫、雕塑,當代青銅器等。自從1993年定居美國紐約後,他的藝術創作迎來豐收,其創作的作品在美國、歐洲及亞洲的各美術館、博物館和畫廊舉行個展,其中《狂墨》系列被美國芝加哥藝術博物館收藏,油畫、水墨等作品也被國內外多家美術館,畫廊以及收藏家收藏。

2018年4月30日桐蔭畫會成員拜訪了藝術家張隆位於杭州的工作室

在您看來,在美術學院所學習的繪畫方法是否與藝術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

我在讀大學的時候覺得我在做的就是藝術,但等到出了校門才覺得這不一樣。你們都是在校研究生,應該有些體會。

照著這種傳統的方法在學校畫下去你確實可以成為一個繪畫工作者。但是在照相術發明以後,我們現在學的這種方法就的確是跟藝術無關了。等你出了學校以後就會發現,這跟藝術銜接不起來,但可以跟工作銜接起來。比如服裝設計,一半是藝術,一半是工作。你如果要進入一個純粹的藝術創作階段的話,可能又是一種生活。在國外也是一樣的,學校里學出來都是技術,比如你學工業造型。當然也有純藝術,純藝術就是不分科的。你翻遍了美國的職業介紹,你會發現沒有藝術家這個職業,但服裝設計師,工業設計師這些都是職業。所以你選擇當藝術家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完全是自己的事情,既然是這樣,那社會就對你不承擔責任了。你賺不到錢,很窮,這都是要自己負責的。因為社會沒有認可這個職業。這就是為什麼藝術家在國外這麼受尊重,一旦成為了職業藝術家就更不得了。

《荒原。百花盛開》2018年,丙烯顏料亞麻布。

您怎麼看待寫實繪畫?

大量的寫實繪畫描繪的是聖經故事,是屬於文字的附屬,就是將文字所描寫的情景圖像化,而按照當代藝術的觀念來看是要被推翻的。照相機的出現非常關鍵,但是我們的觀念里不是這樣理解,我們雖然知道照相術的故事是什麼樣的,但這件事並沒有出現在我們前人的經驗里。我們拿到照相機的時候就只知道照相機是一個非常好玩的東西。但在西方,照相機前面的繪畫是一種工匠的繪畫,那些了不起的古代畫家在沒有照相機的情況下,憑藉自己的技藝所描繪的人體,在現在看來依舊非常漂亮,這絕對值得佩服。但在有了照相機以後,你再這樣畫,確實是沒有什麼意思了,除了人們對姑代技巧的崇拜。更何況現在的圖像產生更容易了,用手機人人都可以攝影美妙的圖像。

張隆畫室

很多人都會覺得自己所想畫的都被畫過了,感到繪畫怎麼都無法創新。

我在88年畫了一批畫(1988系列),畫都很小。若干年以後發現和Cy Twombly很像,但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他。在80年代這位美國畫家還沒有出名。在當時見過這些畫的朋友很多:張獻,唐穎,宋琳,朱大可等上海文藝人士。那時候我在校外租了畫室,施勇,胡介明等都是鄰居。90年代初,上海有一個很有名的畫廊(香格納畫廊)相中了我的這批畫,這家畫廊的老闆勞倫斯看到我的這批畫以後很喜歡,當時他就希望跟我合作,勞倫斯也沒有見過現在大紅大紫的美國抽象表現主義畫家 Cy Twombly的作品。在現在這麼紅的一個抽象表現畫家在那時候也不出名。這批畫對我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當有一天你們也成為很厲害的畫家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們生活當中會跟很多人撞車,會跟很多大師撞車,並不是你去模仿他,而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跟他撞了。就好像我們跟別人撞衣服。

《1988》混合材料紙本,1988年

《1988》混合材料紙本,1988年

這會成為苦惱嗎?

會啊,但你可以度過,有的人可以度過,有的人則沒有度過。我算是度過了的,因為我恰好不知道他,他也不知道我。你要看趙無極,他在剛開始畫畫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畫家叫保羅·克利,導致他有兩年的時間不知道怎麼畫畫,不僅僅是被干擾,而是被完全覆蓋了。你想畫的都被他畫過了。那麼該如何從中擺脫出來呢?就要靠拚命地畫啊,奮鬥啊,不服氣啊。就是要一直畫下去,總有一天你就有可能出來了。有時候你會覺得碰到一個畫家,當你看到他的作品的時候你就覺得自己完了。

(有些時候靈魂是很奇怪的,畫畫是和靈魂相關的。)

張隆畫冊

您是以繪畫為主要創作手段的,那麼您怎麼看待繪畫已經死亡的說法?

其實我們有很多誤會。包括日本,亞洲,東方人有一種九九皈一的思想,一定找到一個方法是最「正宗」的,所有的傳統繪畫都在這個爭論。所以就會有「你這個不是正宗繪畫了」的論調,接著就宣布「繪畫已經死亡」。但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比如說,馬塞爾·杜尚(當我們談到非藝術和藝術時一定要談到這個人),因為這個人把小便池搬到博物館去,告訴人們:我對以前的藝術不屑一顧。但是從他的一些素描來看,他畫得很爛,沒有達到當時的沙龍畫展的要求,他當然可以去做其他的事情。有幸的是西方社會能夠接納這樣的思想,或者說在我們就很難接受這個思想。馬塞爾杜尚被接受了,他開闢了一條新的道路。我們從他這個角度來看繪畫已經死亡的說法,也許可以。但是繪畫還在繼續,並不存在這樣的「死亡」的說法,你可以去做你的現成品,或者去做裝置,而我們喜歡畫畫的就繼續畫畫。

《荒原。百花盛開》2018年。油畫亞麻布。

您覺得自己是前衛的藝術家嗎?

我過去的時候是,但現在我覺得前衛和傳統是在一起的。因為一件作品裡面有沒有藝術感是我比較有興趣的(在意的)。有時候你會在一些不是專業的畫家的畫裡面看到一些好的東西,但是在以前看來的一些好的東西,現在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藝術會變地越來越窄,很窄,很窄……

您認為繪畫在現在來看是否還可以做得很前衛?

可以的,在美國有一個流行語叫做「fallow your heart」,一定要跟著你的心走,不要跟著大腦走。在藝術上,很多時候畫家畫一張畫是說不清楚的,說的很清楚的時候你這畫肯定也就不想畫了。往往一幅可以說得很清楚的畫不是什麼好畫,而往往無法用語言表達得很清楚的才是一張好畫,繪畫跟文字是有區別的。我發現以前愛看文學作品,愛讀小說的同學最後都畫了寫實的畫,而不愛讀小說的對文字不感興趣的,最後都畫了抽象畫。維特根斯坦研究的就是這個問題,我們的思辨,我們的文字給我們一種思考方式、生活方式,當我們脫離了它以後,我們就進入了另外一種非文字和語言的思考模式,而這種思考模式最典型的就是藝術。藝術解決了這個問題,正好和文學是兩個互補。我們要知道藝術就是一種語言。我們在討論什麼是中國當代藝術的語言的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的語言就是在學習西方,除了古代傳統有一些我們自己的模式,古人創的模式,我們照著學,學像了就是好畫家。而西方繪畫是需要有語言創造的,我們也應該在這個範圍內去工作。

那麼西方繪畫尋求新的語言的方式是否比中國畫和書法一定程度上仿古的方式更先進?

我更願意相信福柯說的那樣:文化是沒有好壞的,但推動文化的權利有強弱。也就是說從十九世紀以來東方是弱勢的,我們現在是在強行地接受西方思想。在政治、軍事、經濟力量上可以有強弱差異,但文化上是沒有好壞強弱的,就好像我們愛吃臭豆腐,西方人愛吃乳酪,同樣是臭的東西,沒有好壞之分。藝術也是一樣的,油畫的方式好還是國畫的方式好?都是畫。

《狂墨》2012年,墨紙本。

您所接受的最終完成的畫面是什麼樣的狀態。

這是一個很玄的問題,你今天覺得好看的畫,到了明天可能覺得不好看了。像是比較穩定一點的畫就會好一點(比如荒原系列),在畫的過程中基本上會有一個預期,但另外一些(比如狂墨系列)是沒有預期的,有時候不用看就一筆下去了,但你知道是什麼樣子的,通過訓練以後,你的靈魂和你的肢體能夠配合的時候,會有一種很好的感覺,而經常我在畫畫的時候,我的靈魂與肢體是是分離的,我們的肢體在做事情,跟我們的靈魂沒有產生共鳴。往往這個時候畫了十張,可能會留下一張。所以從這個角度看,這是一種超出經驗的新經驗,畫多了就會有的一種經驗。畫了一百張後留下的那張和畫了一千張後留下的那張肯定是不一樣的,就是這樣不斷更新的經驗,也可以說是一種直覺推動著我的創作。

杭州師大美術學院研究生拜訪張隆工作室。

文字整理/張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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