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它，就懂了自己

我是一片樹葉

曾跨越高山和大海

去過遙遠的冰雪北國

一座茶鄉的城

那是孕育我的家鄉

春光雨露滋養下成長

離開了娘

我並不孤單

誰不想

永遠留著年少與芳華

一雙粗糙的大手

丟我進熔爐

煎熬 又粉身碎骨

浴火千錘百鍊

煥發體內香

一雙纖長的巧手

為我穿上衣裳

這是嫁衣么

將離開這滿眼的綠

離開這雲鄉

去有詩的遠方

三百年前

我就曾遠走他鄉

在滿載的騾馬身上

跨過崇山峻岭

穿越棘從腸道

還有

那望不到頭的海

三百年後

他們的子孫來了

又找到了我

是懷念舊時光

還是捨不得

我原來的樣子

把我捧在胸前

用心識辨

有人說我甜

其實甜中帶苦

多少自然的風霜

多少荒野的汗水

多少日夜的無眠

多少窒息的等待

輕咂一縷

歡暢奔跑

有人說我苦

其實苦盡甘來

揭開蓋頭香撲鼻

淺呡一口舌生津

竄至喉中難捨咽

急吞入胃成涓流

回望杯中見見底

方悔手下匆匆忙

唯待餘味腸中繞她千百回

我笑了

昔日山中草

如今賓客貴

茗友進山

問誰家

日下高山伴流水

飛鳥林旁落土家

問芳名

小家碧玉

初長成茸月

謹以此文獻給勤勞的茶農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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