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放的筆觸，濃郁的色彩——品讀焦小紅的油畫作品

哲理 05-15

焦小紅。

狂放的筆觸，濃郁的色彩——品讀焦小紅的油畫作品

文/馬明

賞讀焦小紅的油畫作品，首先是強烈的感官刺激，而後是心靈的愉悅。色彩艷麗而不媚俗，筆觸狂放而不失法度。即有形又無形，實實虛虛，似是而非，撲朔迷離，窮其手段，不遺餘力以物寫我。把畫畫到這境界的確是很難的。國畫大師李可染先生曾經說過「可貴者膽」。這話用在任何藝術門類都是一樣的。在我近期見過的中國油畫作品中，膽氣最足的非焦小紅莫屬。膽氣是畫家們始終在自我培養和追求的內在氣質，是浩氣。但沒幾個能夠達到，就連李可染先生最終還是理智戰勝了膽氣。我對膽氣的理解是被壓抑過久的情感釋放，被壓抑的越久它的爆發力也就越強。修養和技法是修鍊和培育出來的，膽氣不是。我畫了幾十年的畫了，沒閑著，一直在追求膽氣，一看焦小紅的畫，立馬崩潰。

多少年來美術界一直在討論繪畫的本質是什麼？我以為繪畫的本質就是畫家通過繪畫手段，充分的表達畫家對自由的渴望。有了這種渴望才會有創作激情。當然，畫家所追求的自由取決於他對生活的認識和理解，每個人都不盡相同。但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到得的東西。我們品讀徐渭、石濤、八大、梵高、畢加索、馬蒂斯以及達達主義的的作品，尤其是他們的晚期作品，無不如此。這就是畫家所追求的終極目標。不明白這一點，就無法讀懂他們的畫。要想充分的表現自己的自由，就需要高超而嫻熟的技術手段和難以抑制的激情，二者缺一不可。

就油畫而言，它的藝術語言是由色彩和筆觸組成，色彩是感官，筆觸是靈魂，是激情的體現。應該說，在油畫家眼裡，只有變化萬千的色彩，畫家通過色彩認識世界，表現世界。用筆觸去抒發和表達思想情感，由色彩和筆觸所表現的是美感。這美感是涌動的節奏和韻律所體現的激情。沒有思想就沒有激情。沒有激情就不能稱其為藝術。這些在焦小紅的畫中到得了充分的體現。

現在在油畫界，各種流派，各種畫法層出不窮。但大部分人，根本就沒弄明白藝術的本質是什麼，油畫的藝術語言是怎麼回事。色彩是怎麼回事。只會用油彩畫黑白灰，至多會畫個固有色。還美其名曰：中國式油畫。現在最為流行的是超寫實畫法。讓人很難認為這也算藝術。對著照片，拿個放大鏡，不厭其煩的描著，連汗毛孔都要畫的清晰可見。這種畫即便畫出來又有什麼意義。只要撘上時間，慢慢地磨，有點繪畫基礎的人就能畫出來。在我看來這種畫充其量也就是工藝畫。一個普通的攝影師，用高清晰照相機在加上暗房製作，什麼樣的超寫實弄不出來。真正的藝術是不可複製的，包括畫家本人也不可能再畫出同樣的作品。焦小紅的這種畫法，別人是無法學習和摹仿的，她對色彩的駕馭能力太嫻熟了，與她的創作激情渾然一體，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就是大手筆。

我學畫的早期學的就是油畫，當時新疆藝術學校聚集了一批優秀的油畫家，如列揚、哈孜買買提、揚鳴山等。應該說揚鳴山對我的影響是很大的，是他讓我很早就弄懂了油畫是怎麼回事。在這裡我想說說揚鳴山老師，現在年輕一點的油畫家對他不是太熟悉。他父親是山東蓬萊人，母親是俄羅斯人，從小在新疆長大，一九五七年蘭州師大藝術系畢業。在校期間有前蘇聯油畫家任教，他充當翻譯，並一同學畫，深得蘇聯專家的賞識。後留校任教。常被人誤以為外國人，這使他大為光火，高聲解釋：我是堂堂的中國人，還是吃大肉的漢族人。六十年代初調回新疆藝術學校任教。因拒絕畫政治畫，被視為敵視社會，被定為內部控制使用人員。我是一九七五年入校，隨他學習油畫，臨摹了不少他的畫，主要是頭像。他畫頭像極快，不起稿直接上顏色。一般也就三四十分鐘完成。畫完調色板乾乾淨淨，不留一點剩色。我幾乎未見過他用畫布，大都是一種硬板砂紙，A4紙大小。用麻面，不吸油，易掛色。特便宜，五毛錢一張。方便好用，現在找不到了。一九七七年我去天津美院上學去與他告別，得知他正在辦理去澳大利亞定居手續，問他：非要走嗎？他傷感的說：這個地方不養我，我得找一個養我的地方啊。我知道他心中的悲苦。當時雖是粉碎了四人幫，但正與前蘇聯交惡，他的內部控制身份還沒有取消。後來，當他得知我學了國畫花鳥，很生氣，寫了一封信把我臭罵了一頓。這麼些年來，我的油畫情結一刻也沒有泯滅。我對油畫關注度高於其它門類藝術。一看到好地油畫作品，就特別激動。那時看揚鳴山的畫認為他的畫相當的了得。到現在為止他的色彩的豐滿與筆觸的精到都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中國油畫界也是公認的。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始終是對人，對景，對物的寫生。這無疑對他的想像力是一種限制，尤其出國後期名氣是越來越大，卻看不到他在新疆時的激情了。

我曽與焦小紅討論過她的創作過程。她說：她的大部分創作都是憑記憶在默寫中完成的，即便是寫生，也是看幾眼，就悶著頭畫，直到畫完。她的《印象冰島》就是在完全默寫的狀態下完成的。當我看到這幅畫時完全被震撼了。靈動的色彩，奔放的筆觸，水流與山石的質感被她表現的淋漓盡致。

默寫是一種創作方式，也是一種能力，最適合想像力的發揮。但也容易空洞乏味。藝術的感染力需要生活的真實和細節做支撐，作品內容才會生動。否則就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很難打動人。焦小紅的這幅畫卻看不出這些現象。可見其對生活的積累還是相當深厚的。也就是她的這幅畫，激起了我寫這篇文章的慾望。相信她以後還會畫出比《印象冰島》更好的作品。隨文刊發她的部分作品，畫家最終是用作品來證明自己的。

二零一八年三月二十三日馬明寫於天津美院居所

焦俊華、焦小紅在一起。

藝術簡歷

焦小紅，1958年出生於天津，1982年1月畢業於中央工藝美院（現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天津美術家協會會員，供職於天津工藝美院和天津商業大學寶德學院。焦小紅擔任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天津校友會秘書長，民盟天津畫院理事，天津市津沽書畫會理事等職務。曾八年受聘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客座教學。編著了多部專業著作。

近年來，除專註教學外，經常利用假期到世界各地釆風寫生，先後赴歐洲、澳洲和美洲等不同國家，領略異國風情，尋訪博物館，考察藝術院校，進行學術交流活動，開闊了視野，同時各國旖旎的風光也被記錄了下來……焦小紅的油畫作品多次應邀在國內外展出，廣受人們喜愛，作品被著名藝術機構和個人收藏。

狂放的筆觸，濃郁的色彩——品讀焦小紅的油畫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