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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的佛緣

外離相即禪 · 內不亂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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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靜琳

歐陽修是北宋著名文學家、史學家。唐宋八大家之一,北宋古文運動的領袖。歐陽修不僅在政治上有所作為,其在文學上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的詩詞文均為當時文學創作的典範,引領了一代文學潮流。歐陽修還是一位從初期反佛到中後期信佛的佛教居士。他不僅頻繁與高僧往來論道,增加自己對佛教的信仰,還經常創作佛教題材的詩文,宣揚佛教奧義。本文現以歐陽修的生平行跡來探究其與佛教之緣。

一、歐陽修生平簡介

歐陽修(1007—1072)是北宋政治家、文學家。字永叔,號醉翁,晚號六一居士。吉州永豐(今江西)人。歐陽修自稱廬陵人,因為吉州原屬廬陵郡。

歐陽修幼年喪父,在寡母撫育下讀書。仁宗天聖八年(1030)進士。次年任西京(今洛陽)留守推官,與梅堯臣、尹洙結為至交,互相切磋詩文。景祐元年(1034),召試學士院,授任宣德郎,充館閣校勘。景祐三年,范仲淹因上章批評時政,被貶饒州,歐陽修為他辯護,被貶為夷陵(今湖北宜昌)縣令。康定元年(1040),歐陽修被召回京,復任館閣校勘,後知諫院。慶曆三年(1043),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推行「慶曆新政」,歐陽修參與革新,提出了改革吏治、軍事、貢舉法等主張。慶曆五年,范、韓、富等相繼被貶,歐陽修也被貶為滁州(今安徽滁州)太守。此後,又知揚州、潁州(今安徽阜陽)、應天府(今河南商丘)。至和元年(1054)八月,奉詔入京,與宋祁同修《新唐書》。嘉佑五年(1060),歐陽修拜樞密副使,次年任參知政事。此後,又相繼任刑部尚書、兵部尚書等職。英宗治平二年(1065),上表請求外任,不準。此後兩三年間,因被蔣之奇等誣謗,多次辭職,都未允准。神宗熙寧二年(1069),王安石實行新法。歐陽修對青苗法曾表異議,且未執行。熙寧三年(1070),除檢校太保、宣徽南院使等職,堅持不受,改知蔡州(今河南汝南縣)。這一年,他改號「六一層士」。熙寧四年(1071)六月,以太子少師的身份辭職,居潁州。卒謚文忠。曾與宋祁合修《新唐書》,並獨撰《新五代史》。又喜收集金石文字,編為《集古錄》,劉宋代金石學頗有影響。有《歐陽文忠集》傳世。

二、歐陽修早年排佛言論

作為文學大家的歐陽修在早年致力於排佛。據《末史·歐陽修傳》記載:「愈性愎忤,當時達官皆薄其為人,而公則喜其攘斥佛老。」末江少虞《宋朝事實類苑》卷八記載,「歐陽文忠公不喜釋氏,士有談及佛書者,必正身折之。而公之幼子小字和尚,或問公曰:『公既喜排浮屠,而以和尚名子,何也?』公曰:『所以賤之也。如今人家以牛驢名小兒耳。』聞者大笑,且伏公之辯也。」意思是歐陽修一向不喜歡佛教,可他的小兒子偏叫作「和尚」,有人不解,就問他:「你既然不喜歡佛,怎麼又給要小兒子取這個名字?」歐陽修笑著回答:「我之所以給小兒取這個名字,就像有的人家叫孩子狗羊犬馬之類的一樣,好養活。」

歐陽修曾著《本論》排斥佛教,認為佛教為爽狄之人所創,其法不應行於中國,佛教傳入::戶國千年,劉·政教有害無益,同時佛教不講孝道,滅絕人性。於是他以儒學繼承人自命,反對佛教,厭惡佛教。

歐陽修早年還做了一些不利於佛教的事。歐陽修皇佑元年(1049)回朝,先後任翰林學士、史館修撰等職。至和元年(1054)八月,與宋祁同修《新唐書》,又自修《五代史記》(即《新五代史》)。在編撰史料中,刪除掉有關佛教紀事二百餘則。

南宋·志磐在《佛祖統紀》中說:

……(唐太宗建寺、齋僧、施僧之事,)事見《舊史》,歐陽《新書》並刪去之。鎧庵曰:君舉必書,故曰史。史者,所以記當時失得之跡也。以故惡如弒君必書,丑如蒸母必書,豈以其醜惡而不之記耶)是知修史者,不沒其當時善惡之事,斯可為信史也。昔范嘩著《漢書·西域傳》始論佛法,陳壽志《三國》,則忽而不錄;唐太宗修《晉書》,於沙門高行時有所取;魏收於《北史》著《佛老志》;李延壽於《南史》作《顧歡傳》,凡帝王公卿毀贊佛老者,莫不悉載。其於二教之偏正優劣,當年今日,未嘗不明識所歸。歐陽氏之修《唐書》《五代史》也,於佛老之事則刪之。夫《唐書》,唐家之正史,非歐陽之私書也,借使不足法,論之可也,豈當以己所不好而悉刪之耶)是知無通識者,不足以當修史之任也。夫佛法之取捨,大較系乎人之好惡。韓、歐、司馬始不好佛,遇事立言,必有詆訶。及退之間道於大顛,永叔聞法於圓通,君實廣文中子之言而作禪頌:「言為百世師,行為天下法,為賢為大聖,是名佛菩薩。」(《禪頌六章》見《司馬公文集》)是三賢者,始惡而終好之,惜乎,聞道之晚,而其先出之言莫可收也。吁,佛法之取捨,果在於人之好惡,可不審乎哉!

志磐禪師在這段言論中指出,「君舉必書,故曰史」,皇上的一舉一動都要記錄下來,是非是由後人評說的,雖醜惡事亦必書之,雖賢者亦不為諱,這才能稱得上是史官的作為。而歐陽修僅憑一己之好惡刪去佛教內容,志磐禪師認為,他尊重歷史的精神與史學家司馬遷不可同日而語。

歐陽修早年還在很多詩文之中詆毀佛教。他曾說:「佛為中國大患,非止眾人以下,聰明之智一有惑焉,有不能解者矣。方武氏之時,毒被天下,而刑獄慘烈,不可勝言,而彼佛者雖見光跡於其間,果何為哉?自古君臣侍佛,未有如武氏之時盛也,視朝隱碑銘可見矣。然禍及生民,毒流王室,亦未有若斯之甚也。碑銘文辭不足錄,錄之者所以有警也。俾覽者知無佛之世,詩書雅頌之聲,斯民蒙福者如彼;有佛之盛,其金石文章與其人之被禍者如此,可以少思焉。銘像文辭固無足取,所以錄者,欲知愚民當夷狄亂華之際,事佛尤篤爾。」(見《歐陽修全集》卷139《集古錄跋尾》卷六《唐司刑寺大腳跡赦》)

歐陽修在這段論述中認為:佛教是國家的大患,君王事佛常會禍及生民,流毒王室。沒有佛教的寸代,詩書雅頌之作,常使人蒙福;佛教興盛寸,作詩著文之人常遭禍患。歐陽修認為事佛是愚民的禍患。

三、歐陽修的信佛因緣

歐陽修在經過與佛教人士的交往之後,從早期的排斥佛教轉為信奉和護持佛教。對於歐陽修對佛教態度轉變的原因,《詩話總龜》中有段說明:歐公素不信釋氏之說。既登二府,一日被病,夢至一所,見十人冠冕環坐,一人云:「參政安得至此?宜速返舍。」公出門數步,復往問之,曰:「公等豈非釋氏所謂十王乎?」曰:「然。」因問:「世人造經飯僧,為亡人追福,果有益乎?」答云:「安得無益?」既寤,病良已。自是遂信佛法。

南宋釋志磐《佛祖統紀》卷四五也記載了歐陽修與佛門的因緣:宋仁宗慶曆五年(1045)游廬山謁祖印禪師居訥,云:諫議歐陽修為言事所中,詔獄窮詒,左遷滁州。明年,將歸廬陵,舟次九江,因托意游廬山,入東林圓通,謁祖印禪師居訥,與之論道。師出入百家,而折衷與佛法。修肅然心服,聳聽忘倦,至夜分不能已。默默首肯,平時排佛為之內銷,遲回逾旬不忍去。或謂此與退之見大顛正相類。志磐《佛祖統紀》卷四五又云:「退之(即韓愈)問道於大顛,自雲得入處,故魯直(即黃庭堅)有云:

『退之見大顛後,作文理勝,而排佛亦少沮」,歐陽修見祖印,肅然心服,故東坡有云:『永叔不喜佛,然其聰明之所照了,德力之所成就,真佛法也。』今人徒知誦前時之抵排,而不能察後來之信服,以故二子終受斥佛之名,其不幸乎?」

歐陽修在圓通寺拜會居衲和尚,兩人一見如故,言談甚歡。歐陽修深為居衲禪師的淵博學識和非凡的談吐所折服。他為自己能夠結識這位高僧而感到慶幸。居衲禪師也被這位名震海內的大人物平易近人的作風所感動,喜極欲淚。臨別之日,兩人依依不捨,互道珍重,歐陽修還題詩相贈:

方瞳如水衲披肩,邂逅相逢為洒然。

五百僧中得一士,始知林下有遺賢。

事實上,歐陽修自己也不否認篤信佛教。據《五燈會元》卷十二載歐陽修請浮山法遠禪師因棋說法,並讚歎云:修初疑禪語為虛誕,今日見此老機緣,所得所造,非悟明於心地,安能有此妙旨哉!顯然,歐陽修對佛法宗旨是如此的欽佩,更加傾心於釋氏。

歐陽修到了晚年,堅定了崇尚佛教的決心,葉夢得《避璁錄話》卷上載:「歐陽文忠公平生詆佛老,少作《本論》三篇,於二氏蓋未嘗有別,晚罷政事,守亳將老矣,更罹夏患,遂有超然物外之志。」此時的歐陽修似乎將儒家的一切說教都拋在腦後了,更堅定了他對佛教信仰的態度。《佛祖統紀》卷四五《熙寧五年七月》條下注引吳充所撰歐陽修《行狀》云:歐陽永叔自致仕居潁上,日與沙門游,因自號「六一居士」,名其文曰《居士集》。

歐陽修從早期的排佛到中晚年之後的信佛,經歷了一個思想轉變過程。這與他接觸正信的佛教和與高僧往來是分不開的。

四、歐陽修與高僧往來

歐陽修無論在排佛時期,還是在信奉佛教時期,一直都與一些高僧有來往。正是通過與高僧之間往來問對,才使他發生了從反對佛教到信奉佛教的轉變。

在歐陽修少年時代,有一僧人曾給歐陽修看相。據蘇軾《東坡志林》卷三《僧相歐陽公》云:「歐陽文忠公嘗語:少時有僧相我:『耳白於面,名滿天下;唇不著齒,無事得謗。其言頗驗。』耳白於面,則眾所共見,唇不著齒,餘亦不敢問公,不知其何如也。」從蘇軾的筆記,顯然歐陽修在少年寸代就與僧人交結,此僧曾為他看面相,而且歐陽修也承認「其言頗驗。》此為,歐陽修與僧人往來的最早記載。

宋仁宗明道年間,宰相韓琦和歐陽修非常要好,常常在一起議論朝廷大事,褒貶古今風流人物。歐陽修對佛教頗有微詞,極好責貶,認為當時的出家人皆是平庸之輩,無所大用之流,因而時常和同僚們在一起憤然地加以議論和抨擊。一天傍晚,韓琦又來拜訪歐陽修。兩人暢談之餘,韓琦拿出契嵩禪師一篇題為《輔教編》的文稿,請歐陽修鑒賞。歐陽修就著燭光,一口氣讀完全文,驚奇萬分,拍案叫絕,異常激動地對韓琦說:「不意僧中有此郎也,黎明當一識之。」韓琦說:「我也正有此意,理應如此!」第二天一早,韓琦同歐陽修一道前往拜會契嵩禪師。他們一見如故,暢談終日不願散去,頗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歐陽修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所輕視的沙門中,也有文筆寫得如此之好的高手。歐陽修雖然知道契嵩所寫的文章是針對他的,不但不惱火,反而大加讚賞,還迫不及待地要接見契嵩。經過與契嵩禪師的交往之後,歐陽修對佛教的態度大為改觀,不僅反佛之心蕩然無存,而且還大力護持佛教,晚年還自號「六一居士」。

因為時常閒遊山水,歐陽修還與滁州琅琊寺的智仙和尚結為好友。為便於滁州知府遊覽,智仙和尚帶人在山腰蓋了座亭子。亭子建成那天,歐陽修前去祝賀,為之取名為「醉翁亭」,並寫下了千古傳誦的散文名篇《醉翁亭記》。

除了與以上高僧往來密切外,歐陽修還與山東高僧秘演禪師、金山寺長老瑞新、高僧曇穎,以及上文提到的廬山僧居衲禪師有著深厚的交誼。

五、歐陽修的佛教詩作

作為北宋詩文改革的領袖,歐陽修在詩、詞、文幾方面都有很高的創作成就,奠定了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的重要地位。作為一個具有佛教信仰的居士,歐陽修還把文學創作作為弘法手段,創作了大量與佛教有關的詩歌。

歐陽修在為宮期間,經常到寺院遊覽,在遊覽過程中,他常常即興吟詩,表達自己對自然美景的熱愛,抒發與自然同樂的情懷。他作有《游龍門分題十五首·宿廣化寺》詩云:

橫槎渡深澗,披露采香薇。

樵歌雜梵響,共向松林歸。

日落寒山慘,浮雲隨客衣。

這首詩歌是歐陽修遊歷洛陽龍門夜宿廣化寺時所作。詩中描寫了詩人在夜幕降臨之時,乘著木筏在深澗中划動,然後在夜幕露珠之下釆薇菜。這寸聽到不遠處樵夫的唱歌之聲,與附近廣化寺僧人梵唱之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音樂。太陽落山了,露水下來了,四周的山峰也被夜幕所籠罩,顯得清冷寂寞。山間浮動的雲彩也在隨著詩人的形跡而飄浮不息。

歐陽修寫的遊玩龍門的詩歌共有十五首,其中有幾首是寫住宿寺院時的感想與景緻的。《游龍門分題十五首·自菩提步月歸廣化寺》即是其中之一。詩云:

春岩瀑泉響,夜久山已寂。

明月凈松林,干峰同一色。

詩歌描寫了詩人在一個春日的夜晚步行到廣化寺寸的所見所聞。在人聲寂寥的夜晚,四周山峰都沉寂在一片寂靜之中,只有岩前的瀑布泉水之聲不絕於耳,更加襯托出夜的寂靜。夜晚皎潔的明月升起,照射在松林中,整個松林也顯得更為清凈,四周的山峰也都在月光照射之下,顯現出幽暗的顏色。

歐陽修還作有《題凈慧大師禪齋》詩:

中履諸方遍,莓苔一室前。

萎花吟次落,孤月定中圓。

齋缽都人施,談機海外傳。

時應暮鐘響,來度禁城煙。

在這首詩歌中,歐陽修讚頌了凈慧大師專註禪定用功的道行和高深的佛學造詣。同時,對凈慧大師的心無旁騖、專心修道、廣度眾生的嘉德懿行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歐陽修還作有《送曇穎歸廬山》詩:

吾聞廬山久,欲往世俗拘。昔歲貶夷陵,扁舟下江湖。八月到湓口,停帆望香爐。香爐雲霧間,杳靄疑有無。忽值秋日明,彩翠浮空虛。信哉奇且秀,不與灊霍俱。偶病不得往,中流但踟躕。今思尚彷彿,恨不傳畫圖。曇穎十年舊,風塵客京都。一旦不辭訣,飄然卷衣裾。山林往不返,古亦有吾儒。西北苦兵戰,江南仍旱枯。新秦又攻寇,京陝募兵夫。聖君念蒼生,賢相思良漠。嗟我無一說,朝紳拖舒舒。未能膏鼎鑊,又不老菰蒲。羨子識所止,雙林歸結廬。

歐陽修在詩中不僅描寫了廬山香火繚繞、山奇水秀的景緻,還回顧了自己仕途之坎坷經歷。讚頌了曇穎的高德懿行和自己與曇穎的深厚情誼,最後對曇穎歸隱山林的絕世超俗的人格給予高度讚譽。

從歐陽修最初積極反佛到轉變為護持佛教、信奉佛教的文人土大夫的過程可知,佛教對歐陽修的影響是多方面的:佛教不僅影響了他的為人處世方式,而且還豐富了其詩文創作內容。正是在佛教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才使歐陽修與佛教結下了深厚的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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