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的，並不是語文

導言

本文寫於2014年，系當時的有感而發。那段時間，上海著名文學雜誌《收穫》副編審葉開活躍於小學語文界，先是來一番批評，再是推出自己的「最好的語文書」。如今四年多過去了，一切歸於沉寂。讀者諸君不妨看看我當時的感慨。

蜜蜂、小鳥、兔子和熊貓四種動物，請從中找出跟其他三種不同的動物。標準答案是熊貓，理由是它必須由動物園飼養。這不是一道腦筋急轉彎，而是上海市某小學一年級的語文試題。對此，同濟大學朱大可教授發微博提出了尖銳的批評。「我還以為是蜜蜂呢，蜜蜂是這四種動物中唯一屁股上有根刺尖的。」（《當代教育家》創刊號）

無獨有偶，最近幾年，上海《收穫》文學雜誌副編審葉開也一直干著「對抗語文」的事情，不僅寫出了專著《對抗語文》，矛頭直陳現行小學語文教材的弊端，而且出版了自己一個人編著的語文書——《這才是最好的語文書》，上下兩冊，據說首印2萬冊，短期內已經加印了五次。

葉開老師舉過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兒女曾經遇到這樣一個問題，考試的題目是「三國里誰最聰明？」剛看完《三國演義》彩圖版的女兒寫下了「孔明」，結果得到了一個叉叉，因為標準答案是「諸葛亮」。

現行人教版小學語文教材，至今已使用了整整10年，據說，下半年起將使用修訂版。這套教材不可能十全十美，但瑕不掩瑜，教材還是能夠體現課程標準的理念的，把它說得一無是處，是有失公允的。對於像《一面五星紅旗》這樣的課文，被指謫為「造假」，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我揣測編者的出發點在於「愛國主義」，我們不能因文失道，也不能因道失文，文道合一當然是最高境界。從這個意義上說，不可能存在最好的教材，只有更好的教材。現在葉開老師個人編出了《這才是最好的語文書》，我雖然沒有購買並閱讀，但從網上公布的目錄來看，我認為是一本較好的課外讀物，至於說他是「一本最好的語文書」，完全是危言聳聽，因為從教科書的要求、體系看，肯定不是優秀的，甚至還是不合格的。編者選定這個書名，是市場經濟圖書發行的需要。這樣說來，也是好理解的。

話說回來，上面被舉例批判的案例，其實並不是語文教科書出了什麼毛病，也不是試題有多「傻」——相反，上述兩道試題都是很好的「開放題」。問題出在給出答案的老師「犯傻」，明明是開放題，卻固步自封給出死板的「標準答案」，孔明有什麼不對，就是寫龐統、曹操，也是有道理的。在我看來，出卷教師是很聰明的，領會了課程標準的意圖，而給出「標準答案」的教師，還有批卷教師，都是「傻子」。小學考試，又不是高考，只要學校年級組統一了答案，都是可以拋棄所謂的「標準答案」的。而且，「標準答案」原本都是不存在的，附在試卷後面的，一般都是「參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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