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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念汶川抗震十年】難忘那雙淚眸……

在人生的長河中,總有一些光影令人難以忘懷。伴隨著「5·12」的臨近,回想著那場舉國悲痛的汶川大地震,我和戰友們抗震救災的畫面一幀幀在腦海里閃過,我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激情燃燒的歲月,看到了那雙淚光閃爍的眼眸,一直來讓我牽絆著、記掛著,不禁勾起了我的情思。

汶川大地震發生後,時年濟南軍區千里馳援、鏖戰汶川,書寫了一段救民於危難之中的悲壯畫面。我跟隨解放軍第88醫院防疫隊駐紮於彭州磁峰,為救災部隊和震區居民開展防疫洗消工作,確保震後無傳染、無疫情。防疫隊人少任務重,隊員們每天都會穿戴著封閉的隔離服,攜帶沉重的洗消器材,翻山越嶺,噴洒消毒指導防疫。

頭頂著烈日,用不了多久就會汗水濕透衣背,但是戰友們發揚以苦為樂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急切著履行著「白衣衛士」的職責。那是一天中午,大家忙完回到帳篷駐地,還沒來得及清洗,就看到一個年輕媽媽帶著孩子焦急地朝我們走來,她說看到我們帳篷上的紅十字知道我們是部隊的醫院,孩子病了想找軍醫幫著看看病拿點葯。雖說是防疫隊,但都是臨床軍醫,且帶了一些常備葯,便仔細問診起孩子的病情。

可能是生疏緊張的緣故,依偎在媽媽懷裡的小女孩,看到穿著迷彩服的我們竟然哭泣起來,也不太配合醫生的檢查。為了緩解小女孩的緊張情緒,我隨手把扇風涼快的一張摺疊著的《前衛報》遞給了她,並且嘗試著逗她開心。當時,作為隨隊宣傳,眼見小女孩梳著羊角辮、長長的眼睫毛很是可愛,我隨手用背在身上的相機,不失時機地給小女孩拍了幾張特寫照片。見我給她拍照,小女孩慢慢地不再那麼靦腆,配合看好病拿完葯後便道別回家了。

這一別,再也未曾見;這一別,轉瞬已十年。

抗震救災取得了偉大的勝利,防疫隊完成任務撤回山東歸建部隊,我也因表現突出榮立了沉甸甸的二等功。當一切歸於平淡,誰曾想到,正是那張不經意拍攝的照片竟給我的軍旅記憶增添了光彩的一筆。09年在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全軍第一屆攝影展,我報送的抗震題材攝影作品《叔叔,不要走!》榮獲銅獎,並在軍事博物館的展覽中受到時任總政治部主任李繼耐的現場親切鼓勵。獲獎的照片中,小女孩俊俏的臉龐上,淚眸中一滴淚水滑下,嘴角咬著的報紙一角恰巧露出「解放軍叔……」等字樣,委屈的表情十分令人憐愛。這正是我拍攝那個淚眼朦朧的震區小女孩,說起來,還真想當面感謝她給予我一次全軍獲獎的機會。

竹林蒼翠,風拂葉響。夢境中多少次回到那美麗的巴蜀大地,那抗震時駐紮的廢舊廠房旁,那條河流旁的灘涂上,那朗朗讀書聲的板房小學中,那山村、溝壑、老井、農舍、水田……都留下了我們堅定跋涉的足跡。

那小女孩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我都不得而知。匆匆十年,不知道當時她那被強震恐嚇過的幼小心靈,是否還留有一抹守護平安的綠色。我想偉大抗震精神一定會激勵著她健康向上的成長,有多少震區兒童長大後參軍衛國,把對留有心底的那份感恩之情轉化成為國為軍隊奉獻的實際力量。

難忘那雙淚眸,晶瑩剔透中透射著子弟兵對災區民眾的依依魚水深情;難忘那雙淚眸,溫軟含情中飽含著震區民眾對子弟兵的無限信任和眷戀。現如今,震區在各方支援下已經重獲新生,且激蕩著生生不息的力量,正以勃勃生機向世人展示著一派欣欣向榮的全新美麗景象,如此安好!

汶川回來的排長

 軍營民謠

小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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