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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劑效應」 醫療治什麼,怎麼治?

生活中最常見的「安慰劑」


本期摘要:

1.作為病人,信任醫療系統,信任醫生,利大於弊;反之,若疑神疑鬼,諱疾忌醫,則不利康復。

2.作為醫生,注重醫患溝通順暢,會極大提高醫療質量。

3.作為科學家,建立合適的研究體系,揭示和利用安慰劑效應,是重要的科學使命。


經過本系列前三期的介紹,我們知道了:

一方面,「安慰劑效應」無處不在,不可避免。從某種意義上說,當一位患者生病不適後,從開始動念尋求醫學治療那一刻起,「安慰劑效應」或「反安慰劑效應」就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由於對於醫生醫術和藥物療效的充分信任,使得這位患者的自愈機能和醫療干預效果有效協作,大大縮短病程,即使是「不治之症」,也可改善病情管理,得到最大的益處;而在平行宇宙里,同一位患者生病不適,卻疑慮會是不治之症,因而不願去面對醫生尋求醫學治療,或者對醫生醫術和藥物療效產生疑慮,此時「反安慰劑效應」也已經開始削弱這位患者的康復能力和免疫機能,使其疾病無法及時得到控制而延誤,或者痊癒過程變得更加漫長,病痛感受無端延長。

作為本系列的最後一期,我們分別從患者、醫生和科學研究的角度來總結一下如何看待「安慰劑效應」,我們遵循的原則還是以治病救人為最終目的。同往期一樣,如果不特意分開敘說,下文中的「安慰劑」包括「反安慰劑」,而「安慰劑效應」也同時包括」反安慰劑效應「。

1. 患者如何對待「安慰劑效應」

對於病人來說,面對無處不在潛移默化的「安慰劑效應」帶來的正面效果和「反安慰劑效應」帶來的負面效果,選擇只能是一個:接受合理醫療,信任醫生和藥物,同時拒絕拖延和焦慮。

人有七情六慾,吃五穀雜糧,再加上天有不測風雲,身體出現狀況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當個人健康出現異常時,最先知道的肯定是自己。何時選擇延醫診治,其實是非常個性化的生存決定。從進化論角度來看,百萬年級別的人類進化,早已經淘汰了那些對自身疼痛置若罔聞的個體,因為嚴重疾病會降低他們的繁育能力,並且讓他們的後代在人群中繼續延續的可能性。我甚至深度懷疑,那些抵抗到最後才去醫院而發現自己已經處於病程末期的人,只會存在於影視作品中。如果真的有這種情況,那麼諱疾忌醫,或曰「反安慰劑效應」,對於某些人的選擇,可能起了很大的作用。對於這些人,我的建議是,對自己的身體健康負責,不要一味推託求醫。正如當前某位大學校長的熱門言語所說,「焦慮...並不能創造(正面)價值」,擔憂過度,只會收穫更大傷害。

對於「安慰劑效應」的態度也適用於更廣泛的生活層面。那些讓我們充滿鬥志、充滿喜悅和充滿期盼的情緒,哪怕沒有強力的現實支撐(財富、職位和容貌),也總是好於那些讓我們惶恐、消極和鬱悶的負面情緒。「投之以桃,報之以李」,最好的選擇是將自己編織在積極正面的社會纖維之中。

2. 醫生如何應用「安慰劑效應」

中國傳統醫學有言: 「三分治,七分養」。意思是患者康復一小半靠治療,一多半靠治療以外的調養,也就是通過改變生活習慣等非藥物手段來保障肌體自愈。這個概念與西方醫學的鼻祖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的名言:「Cure sometimes, treat often, comfort always」,意指醫學「有時治癒疾病,時常減輕癥狀,總能安慰患者「,雖然原意旨在強調醫患關係,往治療策略上理解也是可行的,而且在道理上與樸素醫學的觀點有不謀而合的相似味道。

扎克伯格夫婦的美好願望很難成真。

因此,無論是樸素的中國傳統醫學(其它國家的傳統醫學應該也有類似觀點),還是讓無數醫生認同的現代醫學奠基人希波克拉底的理念,都反映出醫療實踐中非醫藥部分的重要性。這是在技術限制情況下採用的非常有智慧的「權宜之計」,也應該被廣大醫護人員重視,並在實踐中盡量提升職業形象,注意與病人互動時的交流技巧,最終提高醫療服務的質量,而不用刻意在乎病人是如何康復的。

例如,在2010年發表的有關醫患關係的研究綜述中(PMID:21603354),作者認為當前醫療實踐中存在可能影響醫患關係的隱患就有如下5個方面:

1.醫生交流技巧的下降。嚴格和職業的醫學訓練使得醫生逐漸喪失同情心,更關注於醫療程序中的技術合理性,而忽視病人作為獨特個體的特異性需求。可以想見,目前在中國,這種情況往往隨著醫生過度工作的實際情況而進一步惡化。其惡果就是綜合醫療服務質量的下降。

2.醫生對患者提供必要信息不足。由於專業知識的不對等性,病人往往需要在相關專業信息不足的情況下做出重要決定。這種情況會影響病人的治療,導致出現負面因素,損害醫患關係,損害醫療質量。

3.來自醫生的規避行為。出於時間或是醫學實踐指南的限制,醫生往往會忽視病人在情感和社交上的傾訴,而這種被忽略感會加重病人的焦慮,從而傷害其治療體驗。

4.醫生對於患者提出詢問的壓制行為。出於某種原因,醫生在實踐中往往在無意中不鼓勵病人提出問題,表達對治療的期望。這種信息溝通的障礙往往是導致後續醫患矛盾的重要原因。

針對這5種情況,作者也提出了改善措施,就是針對性地提高醫生在各方面的交流技巧,將其提高到與診治技能同等重要的水平。雖然有人對於以上總結的5點也許會有不同意見,這樣的建議無疑是中肯的,而能否推行,則需要由醫療行業制訂者的合理布局,在給予醫生充分醫患交流時間和鼓勵性的職業操作指導下,全面改進醫療質量。正如該綜述中引用的某位骨外科醫生對行會同事的話所說:「病人將永遠不在乎你知道多少,直到他們知道你在乎多少」。「The patient will never care how much you know, until they know how much you care.」

3. 科學家如何研究「安慰劑效應」

在我看來,研究「安慰劑效應」的生理基礎是一項艱難的科學任務,因為「安慰劑效應」在本質上是神經系統對於人體功能的主動性調節,其中涉及神經調節系統、內分泌調節系統、免疫調節系統在人體中的系統調節功能,每一項都是當前研究的熱點和科學所知有限的領域。

迄今為止,由於在實驗動物中沒有相關模型,對於」安慰劑效應「的研究絕大多數來自臨床研究。鑒於臨床實驗受到諸多基於倫理考慮而制定的安全性和合理性限制,很多有科學意義的試驗無法在臨床中直接展開,這極大制約了」安慰劑效應「的研究進展。對於基礎生物醫學研究學者來說,構建能夠研究」安慰劑效應「的動物模型,將會造福整個研究領域。可喜的是,這種模型已經開始出現:2015年發表的一項研究,就揭示了多巴胺和阿片類藥物所作用的神經系統可以在大鼠中介導具有止痛藥效的「安慰劑效應」 (PMID:26602173)。

其實,我們生活中不乏「安慰劑」,比如以下兩個,雖然沒有實際效果,但是卻可以消除我們在某些方面的焦慮,因此也是有實用價值的。

當我們對「安慰劑效應」的理解增多後,利用「安慰劑效應」來輔助治療將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儘管因為「安慰劑效應」不易控制的特性,當前的主流醫藥研發體系排斥「安慰劑效應」,但是隨著對其理解的深入和應用嘗試的探索,武裝了科學邏輯的現代醫學遲早會接納「安慰劑效應」。畢竟,在可預見的將來,現代醫學不能治療的疾病仍然遠多於可以治療的疾病,其用被用於安慰的功能仍然有很大的用武之地。

(本系列完)


科學編輯:沛川 執行編輯: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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