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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十:惑與不惑

30歲之前,Sandy 的煩惱是無法成為瑪麗蘇女主,被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拯救。

直到看見美劇《絕望主婦》中衰老的Huber太太站在窗前,幻想著一生願望的實現。Sandy 頓悟:自己不為想要的東西努力爭取,指望別人拯救,結局多半就只能像這樣,垂垂老矣時徒留幻想。

如今她43歲,九年前嫁人時已經有車有房。丈夫比她小,彼時一無所有,但她看中對方樂天的性格和關鍵時刻的擔當。

「哎喲,不要說我是中年女性。」她本能地排斥「中年」這個詞聯結的刻板印象。

在當下的國產影視作品中,幾乎沒有她這個年齡段女性的位置。40歲上下的女演員們不是化妝扮演更年輕的角色,就是一路向著「市儈」「婆媽」「人老珠黃」的角色人設奔去。逼得網友們硬是腦補出一部《淑女的品格》推上微博熱搜,巴巴地盼著俞飛鴻、袁泉、陳數、曾黎四位70後女演員,上演一出獨立、優雅、自信的大女主戲。

而現實中四字打頭的女人們,則過著更加複雜而精彩的人生,難用「不惑」一筆勾勒。

婚戀之惑

荷月生於1978年,今年整四十。岳瀅比她大三歲,陸蔚比岳瀅大三歲。她們仨都至今未婚。

陸蔚年輕時好強。大學畢業進入電視媒體行業,從小記者做起,一路奮鬥到製片人。每日忙得昏天黑地,顧不得太多心思風花雪月。30多歲時經歷過極其焦慮的日子,覺得在父母身邊讓他們太過操心,便想辦法離開了他們所在的城市。

但她並非不婚主義者,也會自我反思:「哪個男人會要你這樣的人?讓你整天在外面風裡雨里去採訪。」她知道在父母生活的小城市,流言蜚語難以避免,偶爾想起總覺得自己是將壓力轉嫁給了他們,不免內疚和自責。

「我看起來像一個失敗者。」陸蔚說。語氣明朗,甚至帶著點笑意。各種各樣的眼光是大齡單身最需背負的東西,她早已學會輕描淡寫地處理。社交場合遇到不熟的人無意中問:「你孩子多大了?」她只微笑回應「沒有孩子」,不再多做解釋。

有知情人想介紹相親,她也不排斥。對愛情和婚姻,陸蔚有著極深的渴望,也常常對自己帶的女研究生說,該談戀愛的時候一定要談戀愛。然而見的人多了,也不禁感嘆:「到了一定年齡,會覺得好男人越來越少。」

同齡的男性似乎都正處在對「功成名就」慾望極強的階段,這並不是她喜歡的氣息,只讓她覺得沉重。還有一些男人,她能感受到對方只是想找一個能照顧自己的人。陸蔚會直白地拒絕,半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也想找一個能照顧我的。」

她渴望「靈魂伴侶」。聊得來、有感覺,比車、房、存款都重要得多。

在某大型互聯網公司任高管的岳瀅也持有類似觀點:「我不要你帶給我什麼榮華富貴,我要的是就是生活裡面一個伴侶。」她說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絲質面料的袖口微垂,露出一小段細膩光潔的手腕。

幾年前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男人,家庭背景深厚,也很喜歡她,因為「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從前交往的很多姑娘大多瞄著他的錢,他也習慣了給人買花買包買東西,付錢從不手軟,卻終究覺得沒什麼意思。岳瀅覺得他沒什麼不好,對方的母親也很喜歡她,就嘗試相處了半年。卻還是忍不住提了分手,理由是「不合適」。

「其實一個人最怕的是孤獨。但兩個人的孤獨比一個人更可怕。」岳瀅說。這段相處最致命的在於,對方感興趣的東西,她覺得都不感興趣。散步還是宅居,看電影還是買東西,聊美食還是名表……細節的分歧背後是生活習慣和三觀的差異,她無法想像和他共度一生。

還有一個說自己結過婚的男人。岳瀅起初並不在意,但後來發現他根本沒有離婚。「是他前妻不肯,他確實一直在爭取,我也相信他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後來他也離婚了。」岳瀅回憶。但她心裡過不去這個坎,信任對她來說是很嚴重的問題。

也有人已婚,卻明確表示想和她在一起。「他覺得你一個女人沒結婚,你就是這樣的。」岳瀅勾了勾嘴角,妝容精緻的臉掛上一絲懶懶的嘲諷。

誤解不止於此。職位越來越高之後,介紹相親的人就不見了。「她們就說,給你找什麼樣的才能配得上你啊,我們身邊真的沒有這樣的人。」岳瀅搖搖頭。她覺得兩個人在一起舒服最重要,卻無法阻止別人將地位作為頭等考量因素。看到她在事業中雷厲風行一面的人,很少願意去理解她在感情中的被動和慢熱。

她和第一個男朋友相識10年,相戀5年。對方比她大,也很能賺錢。岳瀅讀書時兩人感情很好,裂痕出現在畢業後——男朋友不想讓她出去工作。那時年輕的她說得堅決:「我哪怕只掙一千塊錢,如果有一天想給我媽,我可以全部給我媽,我也不想伸手管你要。」

20年後的今天,岳瀅想,如果再有一個人讓她將生活的重心放去做其他的事,一起花更多時間來享受生活,她可以接受:「現在我覺得我已經有這個能力了。」

也不是沒有喜歡的人。但岳瀅沒法將紙捅破,因為同在一個行業,對方職位又比她低。「可能年紀大了就會想得多吧。」她笑著說,臉上卻帶著一點無奈。

藝術家荷月更洒脫。她形容自己早年「有一段時間是渣男吸鐵石」——在一起兩三個月,受很深的傷害,兩三年都緩不過來。後來漸漸有了自我療愈的能力,婚姻觀也日漸開放。對如今的她來說,一紙婚書實非必要。

「如果兩個人的動機不是出於對方資源共享,而是願意幫助對方成長、互相滋養,這樣的搭檔關係我覺得也很好。但那個紐帶一定不是一個孩子或者一張紙,而是內在有一個契約,就是讓對方成為更好的人。」 荷月說。

她甚至覺得,好的兩性關係是即使結婚了,如果在某個階段,雙方生命成長的需求不一致,就應該要賦予對方自由。

陸蔚身邊有很多朋友,結婚多年日子一地雞毛,常來向她訴苦。有一次閨蜜拜訪,母親正好在側,等人走了忍不住感嘆一句:「不結婚也好,免得我女兒受人欺負。」旁觀多了,陸蔚覺得自己確實更自由自在,也更拿得起放得下。但母親還是擔心她老了無人陪伴。

岳瀅的母親十多年前生重病時,也是千叮嚀萬囑咐:「你要找一個人,不然以後我們走了,你連個家都沒有。」後來父親有一年說戒酒:「我要多活幾年陪你啊。」岳瀅一下子哭了,覺得太讓他們操心。

沒有岳瀅那麼高的收入,陸蔚對養老的焦慮最終回歸到經濟層面。原本從不考慮的商業保險也漸漸開始買,還會主動關注台灣、日本好的養老模式,找朋友一起討論。她父親身體不好,母親在照顧。她偶爾也會想:「如果哪天我也這樣了,誰能盡心儘力照顧我呢?」

生育的坎

年逾四十五,陸蔚唯一後悔的是錯過了生孩子的機會:「哪怕後來婚姻不幸福,我離婚了,都可以。起碼孩子是生了。」所以看到關於冷凍卵子、人工授精的報道,陸蔚都很支持,只可惜自己年輕時沒有那麼多可能性。

岳瀅在40歲前懷孕過一次。孩子的父親是她已經確定不想嫁的人,她覺得不應該為孩子結婚。可她也不想讓孩子沒有父親。「我自己的這個觀念還是挺傳統的。」她說。思來想去,岳瀅最終沒有把孩子生下來。

生孩子這事兒,單身母親荷月曾忐忑過很久。

懷孕之前,她已經專註當代藝術創作四年。在一個會上和其他女藝術家交流,有人堅持不要孩子,即便提起兩次打胎時痛哭失聲;也有人已為人母,明確地告訴她:生小孩會讓你對生命有更深的靈性體驗,長期而言有利於創作,但懷孕後五年之內,不要想出什麼好作品,因為根本顧不過來。

荷月最終下定決心,是因為她喜歡的藝術家瑪麗娜?阿莫維奇在年逾五十時被人問及:功成名就,還有什麼是特別想要的?瑪麗娜說,「我非常想要個孩子。」

「我那時候想,哇,我不想50歲起來哭啊,」荷月說,「養個小孩最多二十幾歲就出去了,但是我做藝術可以做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生育的危機感早就有。37歲那年,她月經不調去看醫生。醫生說,這不是正常嘛,你這個年紀以後卵巢功能會慢慢不好了。荷月好鬱悶,覺得像判刑一樣。

39歲時,她生了。懷孕期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決定放緩做藝術的節奏。

產檢都是一個人去做,做羊膜穿刺時醫生喊:「孩子爸爸過來簽字!」她說沒有父親,對方就很為難,最後還是荷月的母親去簽了字。「要家屬陪同的,我就是每次都要說沒有家屬。」她依然笑著,語氣卻並不輕鬆。

孩子出生後上戶口,政策是允許的,但她至今記得在窗口遭受的冷眼和輕視。被刁難的時候,荷月的母親甚至焦慮地哭出聲來,怕外孫女成為黑戶。

意外地,荷月收穫了和父母關係的改善。從孩子身上看到了生命的珍貴之後,她突然明白,無論自己過得怎麼樣,在父母眼裡都是獨一無二的珍寶。「更懂得珍視自己。現在的包容性也高很多。有個孩子,瞬間柔軟了。」她說。

生完孩子,物質是首當其衝的攔路虎。荷月單身做純藝術時,每月只花幾千元。女兒出生後,僅雇保姆每月就需7000元,加上雜七雜八的開銷,月月上萬。荷月出了月子就上求職網站找工作,還花500元買了 VIP服務,但脫離職場四五年的她,連一個面試機會都沒有得到。

「我必須去想怎麼自己養這個孩子。」荷月說。那時能掙到任何一點錢的工作,她都願意嘗試,包括在酒店教瑜伽,來回三小時報酬只有200多元。後來腦子轉過彎來,推了所有低薪的活兒,開了自己的工作室,做藝術類商業營銷方案。

現實如預期般殘酷。做藝術需要大塊空白的時間讓自己沉浸,孩子出生後,荷月的時間變得極其碎片化;做母親本身也是陌生的體驗,她花了大量時間自我學習。業務開創期,談客戶放在第一位。但她盡量保持工作時間的彈性,能每天有空陪女兒。

相比荷月,岳瀅過得輕鬆得多。常有同事問,你怎麼那麼有精神頭啊?她就笑:「不是我精力充沛,是你們比我更辛苦,除了工作回家還得帶孩子,還有老公。」她同時清楚地明白,相比起很多同齡人,自己手握十倍高薪,也是源於不同的選擇。

工作、帶娃兼得否?

「35歲以後我的生活狀態就定性了,就是事業和孩子。」律所合伙人張筱雲說。

1974年出生的她,現在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生活與《盜夢空間》的劇情相反,陀螺永不停息才是現實。

早上7點起床,張筱雲一邊刷牙,一邊大腦就開始高速運轉:今天要做哪些事,先後順序怎麼安排,孩子的輔導班要調課怎麼辦,誰接送,周末時間如何調配……手機備忘錄里記滿了孩子的事,工作的事則記在本子上。

所幸丈夫能理解她的工作,家裡還有老人幫襯。周末她和丈夫分工,孩子一人管一個;雖然兩人都經常出差,但儘可能提前商量協調時間,很少出現夫妻都不在家的情況。

但隨著孩子的成長,他們很難像剛結婚時那樣,將重心放在彼此身上。「時間是有限的,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張筱雲說。

最近孩子在升學季,各種瑣事令人焦頭爛額。律師又是一個需要花時間不斷學習的職業,年輕時她常做的逛街、朋友聚會,如今一年也難得有兩三次。

生活歸根結底,都是平衡與妥協的藝術。邊創業邊帶娃的Sandy深有體會:「如果有一個人跟你講她把家庭和工作平衡得很好,那一定是鬼話。如果真的同時能完成的話,那也一定不是她自己的功勞,一定有很有能力的人幫她。」

平時她帶孩子上鋼琴課,忙的時候讓老公代勞一次,回來之後孩子晚上練琴,各種情況老公一問三不知。她發火:「那你待在一旁幹嘛!哪怕拍個手機錄像,回來可以看看呢。」老公一臉無辜:「房間里太吵了,叮叮咚咚的我腦仁疼,不想待。(樂譜)我也看不懂。」

早上叫孩子起床,Sandy會先拉開一點窗帘讓光透進來,然後溫柔地喚醒孩子,實在不行就放音樂;如果有起床氣,還要安撫一下。換成老公,這一切會化為一句簡單粗暴的大喊:「起床了!」畫面轉眼變成孩子又哭又鬧、大人手忙腳亂。

好在除了在孩子教育方面非常依賴她以外,老公做家務還是很積極的。對比身邊很多忙於工作不顧家的男性,Sandy覺得老公還算是不錯。她也設想過做全職媽媽,但預計到生活質量將大幅下降,夫妻倆一商量就作罷了。

2016年,Sandy開始做內容創業。註冊公司、財務、法務、招人面試……每一件瑣事都牽扯精力。生活節奏也隨之忙碌。最寶貴的就是午飯時間,要麼安排宴請,要麼就讓同事帶份外賣,一邊吃一邊改稿。她要爭取騰出晚上的時間回家陪孩子吃飯。

創業前她報名了一個在職研究生,老師每個月從香港過來連上三天課,不能遲到,不簽到不允許考試。工科出身的Sandy 本以為會很容易,能拿全A,最後所有課程都是C+. 老師在上面講課,她在後排打開電腦偷偷工作。和班級同學關係也很疏遠,因為很少交流,大家聚餐時她又要回家帶小孩。「我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坑。」Sandy苦笑。

去年父親生病,她回老家一趟,油然生出感嘆:「我特別幸運的是,有個特別顧家的哥哥。」她很難想像,如果自己還要肩負照顧父母的責任,日常會是怎樣的雞飛狗跳。想想公司里的80後和90後獨生子女們,她深表同情。

如今生活三大主題:事業、學習、家庭。如果要排個序,會是怎樣的?

「小孩肯定是第一位的。」Sandy 回答。

轉軌與覺醒

Sandy 創業是個意外。她原本在傳統媒體,年輕時拼過命,也經歷過辦公室政治, 40歲已做到總監職位。家就在報社附近,每天吃完午飯到單位,泡壺茶,篤篤定定開始工作。一點上班,六點下班,回家陪陪孩子,手機上隨時刷刷新聞,有工作就安排下去。

直到投資人拿著200萬找上門來,三番五次地慫恿她出來做自媒體。從此過上了每天只睡五六個小時的日子。「在報社是晚上不睡覺,早上不起床;創業以後晚上還是不睡覺,但早上要起床。」Sandy 笑言。

心更累。內容創業和帶新團隊都很費心力,Sandy每天早上信心滿滿地出門,晚上充滿挫敗感地回來。等小孩睡著後就開始思考,今天有什麼問題,明天的問題怎麼辦。「每天晚上破碎一遍,第二天早上又重塑一個自我,打了雞血一樣。」日日循環往複。

半年前合伙人出了問題,團隊也受了影響。從前頭沾枕頭就能睡著的Sandy整夜整夜地失眠,早上起床看到鏡子,都厭惡那個憔悴邋遢的自己。「你看你看,白頭髮都是那時候長出來的。」她低頭扒開一層層頭髮,指著腦袋說。

「焦慮來源於無知和無能。」她自己總結。實在覺得無能為力,她乾脆攜家帶口出國待了半個月,走之前和手下的總監講:「(文章)你覺得質量OK就發,不OK就乾脆停更。」那15天的照片里,她容光煥發。回來後,她想辦法讓合伙人退出,又換了團隊里的一半人。

她並不後悔創業。傳統媒體式微,原單位在她走後調整了架構,她打趣說,如果不自己革命,現在估計要下崗了。創業的持續學習和快速成長,也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最近她心態越發鬆弛,早上去湖邊跑步鍛煉身體,什麼工作都不想乾的日子也會約小姐妹喝個下午茶、講講八卦。穿著襯衣和牛仔褲、扎著馬尾的她,體態依然年輕。「我想我可以在40多歲的時候保持20多歲的狀態,我的理想是60歲還能保持。」Sandy說。

同樣曾為媒體人的陸蔚選擇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做記者時生活不規律,腸胃不好,還總值夜班。有一次春節,同學大年初一打電話來拜年,她還在值班,心情非常崩潰。同學在高校工作,說,「要不我給你寫個簡歷,你考慮下轉行?」

職業倦怠,婚戀未卜,加上對規律生活的嚮往,陸蔚答應了。年後很快就收到了迴音,她如今回想,36歲那年的轉折順利得像是命定。

現在每年兩個假期,陸蔚一定會出門遠遊。放假前夕領導總說,寫論文最好的時候到了。她有時也想,是不是應該追求高一點,把心思都放在學術上。但想來想去,還是選擇出去放鬆。她說自己是隨緣的性格,知足常樂,對生活沒有特彆強烈的慾望。

「追求的東西不是特別操之過急,因為到了我們這個年齡,再急也沒有用。」陸蔚笑著說。

過了40歲,無論經歷和選擇有多大的差異,用荷月的話說,都是「自我覺醒的過程」。

大學畢業後荷月做了十年白領,和很多人一樣,跳槽、升職、讀MBA……物質帶來快樂,但快樂很短暫。看到迅速升遷的同事,她心裡沒有羨慕,也沒有向上爬的慾望。最困擾的時候,她半夜睡不著,睜著眼問自己:你打算一輩子就這樣嗎?你要拿你的生命做什麼?

35歲那年,工作很不開心,在一位學藝術出身的朋友邀請下,荷月以合伙人身份開辦了一家文化公司。做了一年,公司沒賺錢,她卻機緣巧合地發掘了自己對當代藝術的興趣。荷月決定轉行做純藝術。

在此之前,她有兩個憂慮:第一,做藝術能不能養活自己;第二,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才華。「進入全新的領域,沒有人聽說過你,你需要證明你自己。而且藝術這東西,萬一你真的沒有天賦呢?」

後來在北京見一位詩人朋友,對方問她:先別說這兩個問題,你先說,你有沒有極深極深的渴望?

荷月瞬間就明白了。

經過四年的專註創作,她開始在藝術專業領域獲得越來越多的認可,作品被收藏,也參加了國內外藝術機構的展覽及駐地。與35歲時相比,她對自己40歲的最大感受就是:更自信,更知道自己是誰、想要什麼,不再因外界的評價而恐慌,也更加珍惜自己擁有的時光。

如今的荷月篤定而平靜:「你是奔著生命的意義去的,奔著創造自我、不斷開發深處的自我去的。你沒有恐懼。」

她希望年輕的女孩們能發現自己內在的裸鑽,然後把它打磨成一顆光芒四射的鑽石。荷月說,自己雖然不是精英,但是能以想要的方式生活著,也是一種成功。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陸蔚、岳瀅、張筱雲、荷月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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