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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筆下的畫家

汪曾祺在西南聯大讀書時,師從沈從文。幾十年後,汪曾祺在《自報家門》一文中非常自信地說:「沈從文很欣賞我,我不但是他的入室弟子,可以說是得意高足」。

讀過沈從文小說,再讀汪曾祺小說,會發現他們的小說很相似,都喜歡描寫家鄉的風土人情,都喜歡描寫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歡離合。汪曾祺的小說中,也有象醫生、老師和畫家這類有知識、有手藝的人物。特別是畫家,汪曾祺似乎更有一種情有獨鐘的偏好。

汪曾祺小說《金冬心》中的金冬心、《鑒賞家》中的季匋民、《歲寒三友》中的靳彝甫,無疑是最為人們所熟悉的三個畫家形象。

金冬心:才思敏捷

《金冬心》中的金冬心,就是清代中期著名畫派「揚州八怪」的核心人物金農。

金農(1687—1763),字壽門、司農、吉金,號冬心先生、稽留山民、昔耶居士、壽道士等,錢塘(今浙江杭州)人,清代書畫家,為揚州八怪核心人物。

金農愛好廣泛,既是詩、書、畫、印大家,又是琴曲、鑒賞、收藏行家。金農自創扁筆書體,兼有楷、隸體勢,時稱「漆書」。五十三歲後工畫,其畫造型奇古,善用淡墨干筆作花卉小品。

金農是一個浪漫而隨性的文人,「歲得千金,亦隨手散去」。晚年窮困潦倒,不得不依賴販古董、抄佛經,甚至刻硯來增加收入,也曾托袁枚,求寫彩燈。王昶《蒲褐山房詩話》中,如此記述金農:「性情逋峭,世多以迂怪目之。然遇同志者,未嘗不熙怡自適也。」

《金冬心》這篇小說,文字極精練,掬取金農的二三軼事,揉入其一天的生活場景,便讓我們領略了一個人情練達、才思敏捷的名士風采。

小說開篇先交代金農昨天傍晚剛從杭州掃墓回來,就遇到一件讓他不開心的事:「袁子才把十張燈退回來了。是托李馥馨茶葉庄的船帶回來的。附有一封信。另外還有十套《隨園詩話》。」

金冬心為什麼不開心?都是經濟不寬裕鬧的:

去年秋後,來求冬心先生寫字畫畫的不多,他又買了兩塊大硯台,一塊紅絲碧端,一塊蕉葉白,手頭就有些緊。進了臘月,他忽然想起一個主意:叫陳聾子用烏木做了十張方燈的架子,四面由他自己書畫。自以為這主意很別緻。他知道他的字畫在揚州實在不大賣得動了,——太多了,幾乎家家都有。過了正月初六,就叫陳聾子(家人)搭了李馥馨(茶莊老闆)的船到南京找袁子才,托他代賣。憑子才的面子,他在南京的交往,估計不難推銷出去。他希望一張賣五十兩。少說,也能賣二十兩。不說別的,單是烏木燈架,也值個三兩二兩的。那麼,不無小補。

袁子才,即清代著名詩人、散文家、文學批評家袁枚(1716—1798,字子才,號簡齋,晚年自號倉山居士、隨園主人、隨園老人。代表作品有《小倉山房詩文集》、《隨園詩話》等)。

沒想到這個袁大才子,非但不替自己推銷方燈,反而送來十本《隨園詩話》讓他推銷,豈能讓他開心:

《隨園詩話》打開翻了幾頁,到處是倚人自重,借別人的賞識,為自己吹噓。有的詩,還算清新,然而,小聰明而已。正如此公自道:「詩被人嫌只為多!」再看看標舉的那些某夫人、某太夫人的詩,都不見佳。哈哈,竟然對畢秋帆也揄揚了一通!畢秋帆是什麼?——商人耳!鄭板橋對袁子才曾作過一句總評,說他是「斯文走狗」,不為過分!

儘管有朋友鄭板橋的一句「斯文走狗」給自己解恨,可他還是覺得很無聊。因為他看中瞿家花園剛從福建運來的十盆素心蘭,人家要五兩銀子一盆,他卻拿不出這區區五十兩銀子。

百無聊賴之時,家人陳聾子告訴他:揚州第一大鹽商程雪門,今天中午在平山堂宴請新任鹽務道鐵保珊,請他作陪。

金冬心倒也不清高,「開始覺得今天有點意思了」, 趕緊讓人訂轎子。當然,名士架子還是要端的。直到人家第三次來催請,他才換衣上轎,去平山堂赴宴。

宴席很豐盛。當然,這不小說重點。重點是酒過三巡之後,鐵保珊要行酒令。鐵保珊所行的酒令叫做「飛紅令」,每人說一句或兩句古人詩詞,須有「飛、紅」二字。輪到程雪門時,他竟然說了一句:「柳絮飛來片片紅。」大家先是愕然,接著嘩然:「柳絮如何是紅的?」就在程雪門滿臉紫漲、無地自容時,金冬心卻從容地說道:「諸位莫吵。雪翁此詩有出處。這是元人詠平山堂的詩,用於今日,正好對景:廿四橋邊廿四風,憑欄猶憶舊江東。夕陽返照桃花渡,柳絮飛來片片紅。」於是,嘩然化作喝彩:「好一個『柳絮飛來片片紅』!妙!妙極了!」、「到底是冬心先生!元朝人的詩,我們知道得太少,慚愧慚愧!」程雪門心知肚明,這是金冬心給他解圍呢。鐵保珊也不糊塗,並不點破,卻不由得暗嘆:金冬心出口成章,真是捷才!

小說結尾,最有意思:

第二天,一清早,程雪門派人給金冬心送來一千兩銀子。金冬心叫陳聾子告訴瞿家花園,把十盆劍蘭立刻送來。

陳聾子剛要走,金冬心叫住他:「不忙。先把這十張燈收到廂房裡去。」

陳聾子提起兩張燈,金冬心又叫住他:「把這個——搬走!」

他指的是堆在地下的《隨園詩話》。

陳聾子抱起《詩話》,走出書齋,聽見冬心先生罵道:「斯文走狗!」

陳聾子心想:他這是罵誰呢?

這句「斯文走狗」,意味深長,已不是鄭板橋罵袁枚,而是自己罵自己了。

季匋民:大家風範

季匋民,是《鑒賞家》中的大畫家。

《鑒賞家》中的主人公,不是畫家,而是賣水果的小販葉三。這個葉三不簡單,他居然懂畫。

季匋民畫了一幅紫藤。

葉三說:「紫藤里有風。」

「唔!你怎麼知道?」

「花是亂的。」

「對極了!」

季匋民提筆題了兩句詞:

深院悄無人,風拂紫藤花亂。

季匋民畫了一張小品,老鼠上燈台。葉三說:「這是一隻小老鼠。」

「何以見得?」

「老鼠把尾巴卷在燈台柱上。它很頑皮。」

也許,是畫家的畫貼近生活,葉三才看得懂畫。

葉三之所以能成為畫家的朋友,與畫家的一個愛好有關。這個畫家,好吃果子:

畫家季匋民有一個脾氣,一邊畫畫,一邊喝酒。喝酒不就菜,就水果。畫兩筆,湊著壺嘴喝一大口酒,左手拈一片水果,右手執筆接著畫。畫一張畫要喝二斤花雕,吃斤半水果。

季匋民這個人物,原型是高民國時期的高郵籍畫家王陶民。

王陶民(1894-1940)近代畫家。名甄,以字行,又字陶民、逃名,號逸摩。江蘇高郵人,寓居上海。擅花鳥、走獸,兼擅指畫,並工詩及篆刻。所作工筆花鳥,勾勒遒勁,敷彩華麗、雅雋有致。墨筆寫意花卉則氣韻秀逸,淋漓洒脫,用筆在陳淳與華嵒之間,能自出機杼,為識者共許。曾任上海美術專科學校、新華藝術專科學校教授。

季匋民不僅出現在《鑒賞家》中,也出現在《歲寒三交》中。《鑒賞家》寫季匋民作畫,《歲寒三交》是寫季匋民為人。

季匋民聽說小畫家靳彝甫家中收藏著三塊田黃石,有心收購,便於上門拜訪。在得知田黃石是人家心愛之物,「不到山窮水盡,不能舍此性命」時,他表現得非常豁達,一點不失大家身份:

買賣不成,季匋民倒也沒有不高興。他又提出想看看靳彝甫家藏的畫稿。靳彝甫祖父的,父親的。——靳彝甫本人的,他也想看看。他看得很入神,拍著畫案說:

「令祖,令尊,都被埋沒了啊!吾鄉固多才俊之士,而皆困居於蓬牖之中,聲名不出於里巷,悲哉!悲哉!」

他看了靳彝甫的畫,說:

「彝甫兄,我有幾句話……」

「您請指教。」

「你的畫,家學淵源。但是,有功力,而少境界。要變!山水,暫時不要畫。你見過多少真山真水?人物,不要跟在改七薌、費曉樓後面跑。倪墨耕尤為甜俗。要越過唐伯虎,直追兩宋南唐。我奉贈你兩個字:古,艷。比如這張楊妃出浴,披紗用洋紅,就俗。用朱紅,加一點紫!把顏色搞得重重的!臉上也不要這樣乾淨,給她貼幾個花子!——你是打算就這樣在家鄉困著呢?還是想出去闖闖呢?出去,走走,結識一些大家,見見世面!到上海,那裡人才多!」

他建議靳彝甫選出百十件畫,到上海去開一個展覽會。他認識朵雲軒,可以借他們的地方。他還可以寫幾封信給上海名流,請他們為靳彝甫吹噓吹噓。他還囑咐靳彝甫,賣了畫,有了一點錢,要做兩件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最後說:

「我今天很高興。看了令祖、令尊的畫稿,偷到不少的東西。——我把它化一化,就是傑作!哈哈哈哈……」

這位大畫家就這樣瘋瘋癲癲,哈哈大笑著,提了他的筇竹杖,一陣風似的走了。

《歲寒三友》中的季匋民,刻畫得比《鑒賞家》中的季匋民精彩,也更有大家風範。

靳彝甫:俠肝義膽

《歲寒三友》寫了三個人,開絨線店的王瘦吾、開炮仗店的陶虎臣,還有一個畫畫的靳彝甫。這三人,是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畫家靳彝甫的手藝,是三代家傳,畢竟不出名,所以「除了每年端午,他畫幾十張各式各樣的鐘馗,掛在巷口如意樓酒館標價出售,能夠有較多的收入,其餘的時候,全家都是半飢半飽。」

儘管過著半飢半飽的生活,靳彝甫活得卻有滋有味:

他的畫室里掛著一塊小匾,上書「四時佳興」。畫室前有一個很小的天井。靠牆種了幾竿玉屏蕭竹。石條上擺著茶花、月季。一個很大的鈞窯平盤裡養著一塊玲瓏剔透的上水石,蒙了半寸厚的綠苔,長著虎耳草和鐵線草。冬天,他總要養幾頭單瓣的水仙。不到三寸長的碧綠的葉子,開著白玉一樣的繁花。春天,放風箏。他會那樣耐煩地用一個稱金子用的小戥子約著蜈蚣風箏兩邊腳上的雞毛(雞毛分量稍差,蜈蚣上天就會打滾)。夏天,用蓮子種出荷花。不大的荷葉,直徑三寸的花,下面養了一二分長的小魚。秋天,養蟋蟀。他家藏有一本託名賈似道撰寫的《秋蟲譜》。養蟋蟀的泥罐還是他祖父留下來的舊物。每天晚上,他點一個燈籠,到陰城去掏蟋蟀。財神廟的那個侉子,常常一邊喝酒、吃狗肉,一邊看這位大膽的畫師的燈籠走走,停停,忽上,忽下。

靳彝甫還有一盒愛若性命的寶貝,就是三塊田黃石:「吃不飽的時候,只要把這三塊圖章拿出來看看,他就覺得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了。」

本城大畫家季匋民,得知他有三塊田黃石後,親自上門拜訪:

寒暄之後,季匋民說明來意:聽說彝甫有幾塊好田黃,特地來看看。靳彝甫捧了出來,他托在手裡,一塊一塊,仔仔細細看了。「好,——好,——好。匋民平生所見田黃多矣,像這樣潤的,少。」他估了估價,說按時下行情,值二百洋。有文三橋邊款的一塊就值一百。他很直率地問靳彝甫肯不肯割愛。靳彝甫也很直率地回答:「不到山窮水盡,不能舍此性命。」

「好!這像個弄筆墨的人說的話!既然如此,匋民絕不奪人之所愛。不過,如果你有一天想出手,得先盡我。」

這個季匋民,不愧大家:

買賣不成,季匋民倒也沒有不高興。他又提出想看看靳彝甫家藏的畫稿。靳彝甫祖父的,父親的。——靳彝甫本人的,他也想看看。他看得很入神,拍著畫案說:「令祖,令尊,都被埋沒了啊!吾鄉固多才俊之士,而皆困居於蓬牖之中,聲名不出於里巷,悲哉!悲哉!」他看了靳彝甫的畫,說:「彝甫兄,我有幾句話……」

「您請指教。」

「你的畫,家學淵源。但是,有功力,而少境界。要變!山水,暫時不要畫。你見過多少真山真水?人物,不要跟在改七薌、費曉樓後面跑。倪墨耕尤為甜俗。要越過唐伯虎,直追兩宋南唐。你是打算就這樣在家鄉困著呢?還是想出去闖闖呢?出去,走走,結識一些大家,見見世面!到上海,那裡人才多!」

他建議靳彝甫選出百十件畫,到上海去開一個展覽會。他認識朵雲軒,可以借他們的地方。他還可以寫幾封信給上海名流,請他們為靳彝甫吹噓吹噓。他還囑咐靳彝甫,賣了畫,有了一點錢,要做兩件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最後說:「我今天很高興。看了令祖、令尊的畫稿,偷到不少的東西……」

這位大畫家就這樣瘋瘋癲癲,哈哈大笑著,提了他的筇竹杖,一陣風似的走了。

靳彝甫一邊卷著畫,一邊想:季匋民是見得多。他對自己的指點,很有道理,很令人佩服。但是,到上海、開展覽會,結識名流……唉,有錢的名士的話怎麼能當得真呢!他笑了。

沒想到,三天之後,季匋民真的派人送來了七八封朱絲欄玉版宣的八行書。

靳彝甫的畫展不算轟動,但是賣出去幾十張畫。報上發了消息,一家畫刊還選了他兩幅畫。這都是他沒有想到的。王瘦吾和陶虎臣在家鄉看到報,很替他高興:「彝甫出了名了!」

季匋民無疑是靳彝甫的恩人。恩人的話,不能不聽。所以畫展一結束,靳彝甫便按照季匋民的建議,「行萬里路」去了。

靳彝甫一去,就是三年。當他回鄉時,開絨線店的王瘦吾、開炮仗店的陶虎臣,都因生意不順而先後破產,生活窮困潦倒。

靳彝甫回來了。他一到家,聽說陶虎臣的事,連臉都沒洗,拔腳就往陶家去。陶虎臣躺在一領破蘆席上,擁著一條破棉絮。靳彝甫掏出五塊錢來,說:「虎臣,我才回來,帶的錢不多,你等我一天!」

跟腳,他又奔王瘦吾家。瘦吾也是家徒四壁了。他正在對著空屋發獃。靳彝甫也掏出五塊錢,說:「瘦吾,你等我一天!」

第三天,靳彝甫約王瘦吾、陶虎臣到如意樓喝酒。他從內衣口袋裡掏出兩封洋錢,外面裹著紅紙。一看就知道,一封是一百。他在兩位老友面前,各放了一封。

「先用著。」

「這錢——?」

靳彝甫笑了笑。

那兩個都明白了:彝甫把三塊田黃給季匋民送去了。

靳彝甫端起酒杯說:「咱們今天醉一次。」

那兩個同意。

「好,醉一次!」

這天是臘月三十。這樣的時候,是不會有人上酒館喝酒的。如意樓空蕩蕩的,就只有這三個人。

每每讀此,總是眼圈濕潤。

好一個俠肝義膽的靳彝甫!人生有友若此,夫復何求?

汪曾祺偏愛畫家,或許與其父有關。汪曾祺的父親,也是一位畫家。汪曾祺在《多年父子成兄弟》一文說:「父親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他是畫家,會刻圖章,畫寫意花卉……他畫畫,我小時也喜歡畫畫, 但他從不指點我。他畫畫時,我在旁邊看,其餘時間由我自己亂翻畫譜,瞎抹。」

靳彝甫的三塊田黃石,也是有來歷的。汪曾祺曾在《我的父親》一文中說明:「刻印的人多喜藏石。父親的石頭是相當多的,他最心愛的是三塊田黃,我在小說《歲寒三友》中寫的靳彝甫的三塊田黃,實際上寫的是我父親的三塊圖章。」

晚年的汪曾祺,也迷上了畫畫。關於畫畫,汪曾祺在《書畫自娛》一文中說:「我不會下棋,不愛打撲克、打麻將,偶爾喝了兩杯酒,一時興起,便裁出一張宣紙,隨意畫幾筆……我沒畫過素描,也沒有臨摹過多少徐青藤(明代文學家、畫家徐渭)、陳白陽(明代畫家陳淳,文徵明弟子,與徐渭同為寫意花鳥畫家),只是『以意為之』。我的畫畫,自娛而已。」

汪曾祺迷上畫畫。應該與兒時父親的熏陶有關。

吃果子作畫的季匋民,總讓我想起作畫的汪曾祺。汪曾祺作畫姿勢,比季匋民更瀟洒,他右手持毫,左手則插在褲兜里,或者夾一支煙。許多畫者,都不習慣在人前作畫。汪曾祺從不憚人前作畫,能任憑圍觀而熟視無睹。尤其酒後,興緻濃時,能一氣作畫數幅。

2000年2月,在汪曾祺去世近三年後,子女們將收集到的一百多幅字畫編輯成冊,出版了《汪曾祺書畫集》,並將書畫集贈送給了他所熱愛的家鄉高郵和熱愛他的朋友們。倘若汪曾祺地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2017-3-20/2018-5-16

附《歲寒三友》中三位畫家簡介:

改琦(1774-1829)清代畫家。字伯蘊,號香白,又號七薌,別號玉壺外史,回族,主要活動在清嘉慶、道光年間。改琦的祖先是新疆人,後世居北京,因祖、父以武職官住松江,所以他生於松江(今上海市)。

改琦幼時特別聰明,自小就喜繪畫、詩文,成人後善畫山水、花草、蘭竹,其仕女畫成績尤為出色,時人將其仕女畫評為「妙品」,並說他「落墨潔凈,設色妍雅」,是一位畫脂粉但無脂粉習氣、詩詞書畫並臻的藝術家。 他與同樣擅長仕女畫作的費丹旭並稱「改費」。

費丹旭(1802-1850),清代畫家。字子苕,號曉樓,別號環溪生、環渚生、三碑鄉人、長房後裔,晚號偶翁,烏程(今浙江省湖州市吳興區)人。

費丹旭以畫仕女聞名,與改琦並稱"改費"。他筆下的仕女形象秀美,用線松秀,設色輕淡,別有一種風貌。代表作為藏於故宮博物院的《十二金釵圖》冊,亦長於肖像畫,畫《紅樓夢》十二金釵肖像。後期所作《果園感舊圖》卷,藏於浙江省博物館,技巧更趨成熟。也能山水,取法王翚和惲壽平。他的畫風對近代仕女畫和民間年畫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倪墨耕(1855-1919),近代畫家,初名寶田,字墨耕,又號璧月盦主,江蘇揚州人,僑上海。

初學畫於王小某(王小某,名素,字小梅、小某,號竹里主人,晚號遜之,以字行,揚州甘泉人),人物、仕女及古佛像取境高逸,尤善畫馬。光緒中行商到滬,愛任頤畫,遂棄其業而參用任法。水墨巨石,設色花卉,腴潤遒勁,擅勝於時,並工山水。寓滬鬻畫垂三十年。為近代海上六十名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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