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們有夢，如今我們有生活

美文 05-16

星星在羅盤上，找尋白晝的方向｜第1761期

Future Pilots，Aleksandr Deyneka[俄羅斯]

港口的夢

作者：北島

為你讀詩：秦俊傑 | 演員

當月光層層湧入港口

這夜色彷彿透明

一級級磨損的石階

通向天空

通向我的夢境

我回到了故鄉

給母親帶回珊瑚和鹽

珊瑚長成林木

鹽，融化了冰層

姑娘們的睫毛

抖落下成熟的麥粒

峭壁衰老的額頭

吹過濕潤的風

我的情歌

到每扇窗戶里去做客

酒的泡沫溢到街上

變成一盞盞路燈

我走向霞光照臨的天際

轉過身來

深深地鞠了一躬

浪花洗刷著甲板和天空

星星在羅盤上

找尋自己白晝的方位

是的，我不是水手

生來就不是水手

但我把心掛在船舷

像錨一樣

和夥伴們出航

選自《北島作品》，長江文藝出版社

- 關於作者 -

北島，原名趙振開，1949年8月2日生於北京，中國當代詩人、作家，朦朧詩代表人物之一，民間詩歌刊物《今天》的創辦者。目前任教於香港中文大學。曾先後獲諾貝爾文學獎提名、美國西部筆會中心自由寫作獎等，同時為美國藝術文學院終身榮譽院士。其代表詩作有《回答》《一切》等。

千帆過盡，徒留我在港口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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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及詩人北島，「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一句總是迅速在大眾的耳畔響起，其實北島早年的作品中也不乏對自然的描繪。他的詩歌創作始於上個世紀70年代，在海邊的生活經歷把港口、船隻、羅盤、水手等意象帶入他的詩歌中，與詩人的少年夢相融合，靈魂有一些濕潤，情緒有一絲溫柔，未來還有著更多的美好。

月光傾瀉，海風濕潤，船隻停在港口的畫面固然優美、平靜，但是船不是為了安全停泊在港口而造的，它有著自己的使命，那就是航行，向海平線駛去，征服未知的大海。詩人北島說：「我不是水手，生來就不是水手，但我把心掛在船舷，像錨一樣，和夥伴們出航。」美國詩人惠特曼也說：「做一個世界的水手，游遍所有的港口。」大概少年們都需要一艘船，需要一艘能承載著自己冒險夢的船，要麼是傑克船長的黑珍珠號，要麼是路飛的黃金梅麗號。

船兒乘風破浪，少年勇闖天涯。小時候，他們或許會團坐在港口邊，注視未知的大海，勾勒著共同的夢想和希望；長大了，他們就活躍在船舷旁、桅杆上，撥動羅盤，揚帆起航，航向世界舞台，共同迎接著冒險和挑戰；上歲數了，渡過了千萬個港口，聽過了不同語言說出口的溫柔，他們緩緩挺立在甲板上，凝視故鄉的彼岸，想找個港口靠岸，不再流浪，偶爾和老夥計們回憶起那時的少年夢，終於也共同與這個世界和解了。

港口有夢，船兒載夢，少年追夢，願你渡過千萬港口，看遍世間繁華，也永遠保有赤子之心。

文／小白

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北島《波蘭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