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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遊結緣謁聖跡之再遇同道悟聖凡

劉一明雖然經年累月、東奔西跑地為修觀建廟忙碌,興旺了隴原一方香火,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一直沒有放棄臻於內丹至境的追求。

因而,在停工之時,劉一明又背上他的葯葫蘆和鐵鏟,腰纏著半張狗皮,下了興隆山,兩腳行天下,繼續尋訪道友名師了。

武漢東湖(資料圖)

在興隆山修建初具規模以後,劉一明感到渾身輕鬆。嘉慶元年(1796年),他伴隨著初春的寒意,再次踏上了尋師訪友的雲遊路程。劉一明首先到漢南,接著沿江泛舟,到了湖北。

在湖北,劉一明遊覽了充滿荊楚風韻、風光秀美的武漢東湖,還參訪了著名的伯牙琴台。在古琴台、碎翠山和琴斷口處,他走走停停,拜謁了楚賢鍾子期之墓,耳畔彷彿迴響著感人的《高山流水》琴曲。

他還踏步到黃州東坡赤壁台,眼望著滔滔東流的江河,想起蘇東坡那感嘆人生短暫而祈求成仙的華章:「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遊,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伯牙鼓琴圖》(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在湖北,劉一明還到過荊楚名勝二賦城,挹夾樓、剪刀峰、留仙閣和喜雨亭等處。不過,他在號稱「亘古無雙勝境,天下第一仙山」的太岳太和山,即武當山,停留的時間最長。

劉一明在武當參訪了玄岳門、遇真宮、磨針井、復真觀、元和觀、紫霄宮、南岩天乙真慶宮石殿和太和宮等道教勝跡。他漫步在工程浩大的道教宮殿建築群之中,對天柱峰金殿感觸最深,因而他反覆觀察這座四坡重檐歇山式宮殿的結構、造型,流連忘返。

劉一明一生對於北京白雲觀和武當山道觀的建築藝術印象最深,感受真切。

武當山(資料圖)

武當山的建築從整體結構上來說,巧妙地借用了山行地勢,營造出神聖嚴肅的信仰氛圍;而在建築形制方面,武當山宮觀有具有中國傳統建築莊重、典雅、巧奪天工的藝術特點。這種藝術範式成為劉一明祖師在興隆山修建道教宮觀效仿的對象。

當然,在號稱「北崇少林、南尊武當」的仙山,他也沒有忘記去觀看以「內家」著稱的武當功夫。

不過劉一明在武當山的最大收穫卻是聆聽到了「戛玉撞金、鳴絲吹竹、飄飄雲端」的武當道教宮觀中的仙樂。在如此雄奇嫵媚,靜謐流蕩的群山之間聽到如此飄渺婉轉、直達鈞天的天籟之音,的確讓劉一明沉浸在超凡脫俗、飄飄欲仙的境界之中。

戛玉撞金、鳴絲吹竹、飄飄雲端(資料圖)

後來,劉一明祖師回到興隆山,以武當仙樂為樣板,改變了隴東地區原來全真派與正一派壇場音樂混雜的局面。他規定全真派的樂器為:簫、笛、笙、鈸、鐃、木魚、檀板、扇鼓;正一派的樂器為:鈴、鈸、鐃、凌鑼、嗩吶、木魚、扇鼓。

同時,面對壇場音樂匱乏的問題,他在原有的《莊周夢蝶》、《羽化登仙》、《朝佛祠》、《太子上香》等曲目的基礎上,新增了《八公操》、《頤真》、《青天歌》、《將軍令》等曲目,並規定了不同曲目的使用場合。

當然,為了吸引當地信眾到宮觀法會中來,劉一明還在科儀音樂中靈活地演奏了豪放粗獷的西北民歌《孟姜女》、《綉荷包》、《放風箏》等,這吸引了大量的當地百姓,讓人們對道教更有親近之感。

為弟子們答疑解惑(資料圖)

嘉慶元年的冬天,劉一明再度回到南台山,繼續研究道家經典理論,解答弟子們的疑問。

嘉慶二年(1797年)一開春,劉一明就離開了南台山,尋找當年和他一起在齊丈人門下修道的李鼎實,希望與他敘敘離別之情,交流內丹功法,並把齊丈人所贈石子交付與他。

劉一明祖師一直都想要找一個能與他一樣深研丹道理論、著書立說的「道伴」,有詩為證:

覓寫書人不得

欲覓寫書人,十年猶未見。

堪嘆性命機,怎得遇良善。

結果,劉一明祖師一直也沒能找到,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想到了當年對於丹道理解聰悟、功力尚可的李鼎實,希望能構要求能夠他到興隆山共建大業。

酒本糟粕汁漿,痴人愛如甘露(資料圖)

畢竟,二十多年前劉一明和李鼎實,曾經一起以伯牙子期自許,共同下苦功內修鍊丹,志同道合,無話不說。劉一明尤其忘不了的是,那時年輕的李鼎實純真憨厚的品格。

可惜,到了地方,一時間卻沒有找到人。劉一明就給留下了話,回到柳林庵歇息。

正當他與柳林庵住持在暮色中交談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跌跌沖沖地闖了進來。那不是李鼎實嗎?劉一明站起來想扶住他,可是卻發現李鼎實喝得酩酊大醉,連臉龐和眼睛都紅了,滿嘴皆是酒腥之味。

仙凡究竟有何界限?(資料圖)

只見他「師兄,我聽說你來了就······」說了半句,便醉倒在地、卧而不醒了。原來,李鼎實與官吏喝酒時聽人說老朋友來了,專門來找劉一明的。無奈貪杯而不能自己。

是夜,聽著隔壁打著呼嚕的李鼎實,劉一明卻怎麼也睡不著。他下得床來,走到窗前,初春的月光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皎潔,只是隔壁躺著的李鼎實卻再也不是原來那個李鼎實了。

古詩說「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他想起了李鼎實身材已經發福臃腫,眼睛裡也沒了早年的靈性與純真。許多往事一件件在他腦海里掠過。如果這樣的變化發生在別人身上,劉一明是能理解、能接受的,可是現在卻發生在李鼎實身上,一個與他曾經朝夕相處,問道煉丹的同道身上,他著實有些失望。

荀子說性惡(資料圖)

他以前認為,是凡即是聖,只要放下屠刀,就可立地成佛。可是,同道的變化讓他驚醒,關於人性的問題,實是要比古人探討的複雜得多。

孟子說性善,荀子說性惡;有人說人天生是天使,有人說人天生是魔鬼,又有人說「一半是魔鬼一半是天使」。然而人性究竟如何,實在比這複雜太多,況且人生一世還要遭遇多般變化,這個問題就更加複雜。

這時劉一明祖師踱步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齊丈人教育他,向他說理時留下的一枚石子。多少年來他一直將之當作寶貝帶在身上,並且此次來原是準備轉交給當年的同道李鼎實的。

突然,他明白了,凡和聖的問題永遠不會像六祖《壇經》裡面講的那麼簡單,不然滿大街早就都是聖人、君子了,何來先聖不懈的教化、苦口婆心的勸諭和經受磨難的堅持呢?

凡和聖的關鍵在於人生一念(資料圖)

凡和聖的關鍵在於人生一念,可是要讓一個人認識到此念錯、彼念對,又能堅持信念,談何容易,而要讓一個人改掉業已定型多年的本性,認識墮落的環境,轉而遠離罪惡、走進充滿智慧的光明聖途,那就更是「難於上青天」了。聖凡便是兩重天啊!對於有些人,或許一生都跨不過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想到這裡了,睡意全無,當即,對於當年的同道,留下了一封憤然的信:

噫,我未負爾,爾實負我矣。昔晏平仲送曾子行,曰:君子贈人以軒,不若以言。嬰聞之,君子居身擇鄉,游心擇友。擇鄉所以求士也,擇友所以避患也。汨常移質,習俗移性,不可不慎也。

汨常移質,習俗移性,不可不慎也(資料圖)

從同道李鼎實的變化中,劉一明想到人間像李鼎實那樣墮落於人欲之中的,何止一人。

出於對人性的期盼,劉一明還是希望李鼎實和類似他的人能夠懸崖勒馬、浪子回頭,不要沉迷於酒色財氣之中,辜負老師的遺願和先聖們的教誨。為此,他又揮毫寫了一首《酒色財氣四調·寄調如夢令》置於桌上:

酒本糟粕汁漿,痴人愛如甘露。怪他醉昏沉,兇惡百般無恐怖,

可惡!可惡!廉恥全然不顧。

色本胭粉骷髏,迷人一見神盪。怪他淫慾生,無端暗裡生妄想,

不像!不像!善惡報應如響。

財本禍福相連,愚人日夜算計。怪他用機謀,傷天害理多乖戾,

私弊!私弊!損人利己何濟。

氣本壞事根苗,庸人多無把柄。怪他一怒中,直作出傷生害命,

爭競!爭競!此是人生大病。

未完待續……

(編輯: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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