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秘境-稻城.亞丁
康定情歌
信天游
李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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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城.亞丁，我來了......
嚮往已久，終於成行。
一路逛奔，翻山越嶺。
遼闊壯麗的高原風光，令人心潮澎湃、如醉如痴。
成都出發，沿成雅高速急行，川西平原的景色迅速從車窗閃過，富庶的川西壩子讓人好生羨慕。
車到雅安轉雅西高速，行百餘公里，於石棉下道，沿大渡河北上。車隨路移，路隨山轉，整天行進在大渡河河谷地帶。河水平緩而流，兩山對峙高聳，白雲飄蕩山腰。抬頭仰望，數重大山聳立於北方。車行於峽谷地帶，仰不見天日，甚覺渺小。兩岸山坡時有流沙飛石瀉下，偶有石頭飛瀉入河，濺起水花，不禁悚然。矗立道旁，側望其山，雲霧繚繞，難見其巔。天色暝暗，山雨欲來，車堵人困，心生怯意。溯流而上，海拔漸升，山勢漸高，車速變緩。夜色更暗，目極之處，山腰燈火數點，偶聞幾聲犬吠。隨山勢升高，大渡河已不見蹤影，唯河水咆哮之聲可聞。欲上行，雨勢漸猛。視極之距不過十幾米，因在大山之中，懸崖之側，行駛猶小心翼翼。
行數十里，到一埡口，然後北折直下，又行數里，見一河谷地帶，燈火點點，十分光亮，知為一大城鎮也。一整天，車行數百公里，人飢疲憊，意決休息於此。此地乃紅軍飛奪瀘定橋之處，名瀘定縣。
翌日，穿城而過，沿大渡河逆流北上，放眼遠望，山脊隱遁。遠處天邊隱約一抹亮色，天快明了。道路位於大渡河左岸，雖蜿蜒曲折，但易於行車，不過車速須放緩。愈往裡走，山勢越來越高，河道亦越乏狹窄，溪水亦越來越洶湧，水擊打岩石的聲響清晰可聞。
行約十餘里，天已明，雲霧縈繞峽谷。較之昨日大渡河谷地帶，此峽谷要開闊平坦一些。視野開闊許多。因海拔逐漸抬升，人之呼吸變得不大順暢，耳鳴，汽車亦爬升吃力，加之山路崎嶇彎多，行駛起來需倍加小心。與之昨日行走之路，亦好數倍。畢竟，邊無懸崖深谷，頭頂亦無飛沙走石。天已大明，山溝兩旁植被良好，時有飛禽閃過。愈上行，藏寨增多，炊煙繚繞，雲霧猶在眼前，頓覺已在高處。
行約一百里，到達甘孜州首府康定，康定之意即康地安定，平安的意思，古時亦稱「打箭爐」。此地為州府所在地，當然亦繁華熱鬧，雅拉河折多河匯於此，穿城而過。此地亦為「康定情歌」的發源地，跑馬山位於縣城西邊，是藏族人民歡歌跳舞的聚會場地。雖為州府所在地，地勢也極為險要。有詩云：「一道水穿心，三面嶺開口。溪流與山風，終日相爭吼。」可見其兇險。
過康定，繼續北上，天空飄起了雨雪。目視不遠，雨霧白雲縈繞一起，難見大山真容。隨著山勢增高，氣溫亦越乏降低，山路更加難行，彎彎曲曲猶如蛇行，抬眼望去，山腰白茫茫一片，汽車猶如甲殼蟲一般爬行在山線上。我們即將翻越川藏南線的第一道埡口折多山口，此山口海拔4298米，經常雨雪，尢其冬季，異常難行。艱難爬行一個多小時，車亦行駛到山口驛站。停車放眼遠眺，來路已被雨雪覆蓋，只留下白茫茫一片，巍巍雪山綿延不斷，頗為壯觀。稍立片刻，雪已覆足，體感冰涼，察看溫度，較之康定城已低十餘度。於是急忙上車，趕去下一站新都橋。
越過埡口，已午時，人已飢。繼續趕路，因山路濕滑，駕駛不慎，有數輛小車相撞，甚為危驗。悅心之旅瞬間變為勞心之旅，哀哉！行二里路，遇一岔口，標識左行為新都橋，直行為康定機場。我們選擇西行路線，汽車盤旋而下，雨雪隨海拔降低而減小，高原綠洲慢慢呈現於眼前。
行十餘里，達一開闊平原之地，眼前之景，悅人心目。青草綠樹，溪水潺潺；滿坡牛羊，牧童嬉戲。一幢幢藏式民居散落在淺淺的小山坡下，宅前綠樹掩映，屋後山坡上牛羊奔跑，儼然一派江南鄉村景象。筆直的白楊樹一排排矗立於道路兩旁，枝葉繁茂，既是景觀，又可蔽日。此地即為有「攝影天堂」之稱的新都橋，眼見其景，果然名不虛傳。所經之路途，雖艱辛異常，見其景，亦覺歡暢，心情亦豁然開朗，頭暈耳鳴亦消。因陰雨綿綿，雲霧籠罩，日照金山的景象看不見了，猶覺遺憾。潺潺的溪水沿著水草豐美的高山草地歡快地向西流去，氂牛悠閑地吃著青草，駿馬歡快地賓士在高山草地上。飽覽秀色，稍停片刻，我們依依不捨向西折去。
從康定城駛出，行約一百四十里，到達新都橋鎮，不覺已是下午兩點。停車飲食，補充給養，稍作休息，繼續下一段旅程（雅江）。
作別風景秀麗的新都橋，一路西行，平坦的柏油路讓人心曠神怡。道路兩旁綠草茵茵，夾道白楊筆直挺拔。悠揚的樂曲伴著汽車馬達的轟鳴一路前行。 正當我們還沉浸在「攝影天堂」的美景之中，眼前一塊醒目標識讓人大失雅興。因前方道路塌方，需繞山路而行。我們不得不放緩車速，駛向另一側的山路。此路泥濘不堪，坑窪不平，且道路狹窄，兩車行駛，需小心萬分。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車毀人亡，葬身一側的懸崖之中。加之雨雪紛飛，前行的道路變得愈乏艱難。搖搖晃晃爬行數里路，行至山腰，斜眼望去，對面山腰汽車像蝸牛一樣緩慢爬行，十分艱難。天公不作美，隨山勢升高，雨勢更猛，能見度越低。只見數米之內，雨霧蒙蒙，不見來車。
又行數里，直至半腰之上，此時雨歇霧散，視野較之開闊少許。放眼遠眺，重巒疊嶂，路旁深壑遙不見底，令人膽寒。雲霧轉眼即逝，山下雲霧翻騰，數十秒內又迷漫山路，不識南北。在雨霧中繼續爬行，汽車一路雙閃，生怕迎面相撞，慎之又慎。一路爬升，溫度下降，緊張之餘，始覺涼意襲來。盤旋數里而上，回望對面山之來路，已無法見其蹤跡。高大的貨車搖搖擺擺駛過身旁，感覺山路振動，讓人心驚膽戰，皮膚起麻。蝸牛爬行數里，終至高爾寺山口，海拔4412米，為川藏南線翻越的第二道山口。山頂大霧迷漫，無法遠眺。雅拉神山、貢嘎雪山、大雪山的真容也無法看見，萬分遺憾。山口稍作停留，已覺寒氣逼人。遂上車駛離，一路沿盤旋山路下行，小心翼翼，不敢輕視。雨霧依舊籠罩山路，道旁樹木?蘢，山花盛開。
行數里，始見一藏寨，未見藏民，只見一藏獒橫睡屋前。山寨甚是寂靜，屋前山花盛開，道旁流水淙淙，若不是頭暈耳鳴，真還不知是高原山地。汽車一路緩慢下行，顛簸異常。行約兩小時，終於駛出山路，懸著的心終於沉了下來。繼續行駛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心情也舒暢起來。此段路至雅江，植被茂密，高山雪水、雨水順山勢洶湧而下，猶如萬馬奔騰，氣勢洶洶。悠揚歌聲、滿聲笑語隨風飄揚，在山谷久久回蕩。
從新都橋一路駛來，行駛約一百六十里，順利抵達雅江，一路雖驚險不斷，但總算安全抵達，甚是欣慰。低頭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多了。為了趕路，我們無法領略「茶馬古道第一渡」的真容，帶著遺憾，繼續前行，下一站第一高城理塘。
過雅江，西行，沿途「鳥聲伴溪語，卵石疊翠峰」，山澗林深樹茂，鳥語花香，泉水淙淙，白雲悠悠。行數里，山路陡然上升，彎彎曲曲，猶如虯龍盤旋而上。天路十八彎，一彎又一彎。過了一座山，仰望又一山。崎嶇盤旋又上山，氣喘頭暈連三嘆。
雅江一過，植被漸漸稀少，愈上行，空氣愈稀薄，寒風愈凜冽，峰頭經幡飄揚，白雲滌盪。至山頂平地，遠眺山巒疊疊，綿延不絕；近觀高山草甸生機盎然，映人眼目。急馳狂奔，任我東西，才下山頭，又見雪峰。行數十里高原草地，越幾重山巒，經剪子彎山（海拔4569米）隧道，達卡子拉山口（海拔4718米）。熄火駐足，任眼遠望，遼闊的高山草地一覽無餘，天邊盡頭雪山綿綿，頭頂蒼鷹盤旋，腳下雲海茫茫。五彩經幡向我招手，飄揚的風馬帶去我的祝願。面向神山，雙手合十，默默祈禱。據說，三世達賴索南嘉措曾駐足於此，如今方圓百里的藏民把它奉為神山朝拜。越過卡子拉山口，高城理城近在咫尺。思緒如潮水奔去，我心已飛翔到格聶神山（海拔6204米，理塘最高峰），馳騁於天路，帶我到理塘。
雅江至理塘，行程二百七十餘里，全程柏油路面，山路彎多，高山缺氧，謹慎行駛！
至理塘，由西轉南行。觸及理塘，一片廣闊的平壩展現於眼前，遠處藏房炊煙升起，氂牛，山羊悠閑地牧草，黑黝黝的孩童結伴放牧，時有聲如雷鳴的拖拉機從旁駛過。這個廣袤無垠的草原平壩曾是六世達賴倉央嘉措嚮往的地方，這片聖潔的土地也是七世達賴格桑嘉措以及十世達賴楚臣嘉措的故鄉。理塘，平均海拔四干一百米左右，名副其實的高城。站立於此，頭暈眼脹，高原反應強烈。
駛離高城，一路南行。視野之中無高山阻礙，平坦而遼闊。道路在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一直向遠處延伸，沒有盡頭。雨霽，天空放晴，片片雲朵劃窗而過，轟足馬力，直追天邊雲彩。烈日破雲而來，光亮刺眼，灼人目眩。過一片平地，上一處淺丘，又一片平地，再上一片小山丘，如此幾折，駛入一片「石海」。滿山石頭堆積，少有樹木雜草，光溜溜如卵石，個頭大小不一，猶如石頭海洋布滿幾個山頭，極為壯觀。此處即為海子山（海拔4500米），下車眺望，風大難立足，缺氧胸悶，頭暈目眩，高原反應尤甚。不敢停歇太久，匆匆離去。此段路程，儘管高原風光壯麗無限，然而高反異常，也無心欣賞。恍恍惚惚之中又駛出幾十公里，窗外的風光依舊壯麗震撼。
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一個山頭，標識牌顯示為兔兒山（海拔4565米）。因山像免子的兩隻耳朵，故得其名。車外有幾人拍照留念，很多人乾脆駐留車上欣賞，少些運動，應對高反。在呼吸和行走都很困難的高原上，你只能用眼靜靜地觀看，用心去感悟。一路行來，少有歡歌笑語，默默地注視才是最好的方式。理塘至稻城，三百里行程，全在海拔四干米以上的地方行駛，加之長久行車，高原反應，大多時候是在睡夢中度過。
至稻城，已黃昏，風急天黑，寒風刺骨。未來得及欣賞稻城夜景，人早已疲憊不堪，草草入睡，期待明日行程。因高反，頭暈加劇，難入睡，徹夜未眠，難受！
清晨，薄霧籠罩小城。頭暈眼脹仍未消退，本想一睹稻城風貌，眼見這天氣，只好作罷。稻城，因光緒年間試種稻穀，而得其名。美國探險家約瑟夫.洛克的到來，讓這個「巴掌大」的小地方聞名全世界。從此，藍色星球上最後一片凈土向世人敞開心扉。
用罷早餐，我們整裝待發，前往目的地亞丁村。儘管高反嚴重，但為了一睹三神山的真容，我們依然興緻勃勃。汽車沿著整潔寬敞的柏油路面行駛，整齊筆直的楊樹依次排列於道路兩旁，葉子漸漸變黃。若是十月來此，定能見到滿樹金黃。平坦的道路兩旁，村寨一個接一個。道路兩邊是大片的高山草甸，為氂牛、山羊、駿馬提供牧草。車子駛離稻城，因為村落較多，不時有氂牛穿過公路，我們不得不放慢車速，小心通過。依舊是平坦的道路，風景較昨日無太大變化。沿山路盤旋而上，經過幾個彎道，到達波瓦山頂（海拔4513米），山頂雨霧迷漫，有些濕冷。過嶺，沿山谷直下，海拔逐漸下降，高反隨之減弱。行二十里，見山谷中間地帶有一藏族村落，約十來戶人家，房屋用塊石壘成，低矮。炊煙升起，成群氂毛已開始牧草。山谷南北長約五公里，東西寬一公里左右，狹長地帶，中間有一小溪穿寨而過，山青草綠，是一個居家安寨的好地方。一路邊走邊拍，興奮不已。山勢降低，氣候相對宜人，沿途藏寨村落逐漸增多，幾公里就有村落出現。
汽車一路蜿蜒下行，頭暈眼脹逐漸消失，人輕鬆許多。山下植被漸漸茂密起來，高山草甸消失。繼續下行，村落更加密集，人煙增多。車行一個半小時，到達日瓦鄉即香格里拉小鎮（海拔2900米）。今天運氣欠佳，唯一一條進鄉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三公里的路程，足足耗費了半小時。汽車一過，塵土飛揚，多少讓人有些失望。眼前所見景象，很難將「香格里拉」這個名字聯繫在一起。
我們坐上景區通往亞丁村的班車，一路向上。日瓦鄉坐落在山谷底部，去往亞村還需翻越一座海拔四干多米的高山。跟昨日一樣，依舊沿山盤旋而上，經過十幾個折回到達山頂。透過車窗，遙看谷底，目視垂直落差足有干米，令人膽寒。汽車沿山頂道路行駛數公里，來一觀景平台，此處可遠眺亞丁三怙主神山。站立平台，遠處神山雪峰若隱若現，雲霧縈繞山谷，猶似高空舷窗俯瞰大地山川一樣。觀景平台下方，亞丁村斜斜地靠在大山一側，二十八幢藏式民宅依次錯落散布在緩坡上，金黃的青稞在青山碧水間顯得格外搶眼。拍照數分鐘，景區工作人員急催上車，無奈！過此平台，汽車盤旋直下，路旁溝壑深干仞，坐在車窗邊，不敢直視下方，恐懼！好在師傅駕駛技術嫻熟，懸著的心稍稍有些安慰。
一下一上行駛半小時，抵達亞丁核心景區，高反又開始了。稻城至亞丁村，全程二百八十里，柏油路面，易行。日瓦鄉至亞丁村，海拔高，山路彎多，須乘坐景區車輛。
過亞丁村，從籠同壩入口進，沿山徑行百米，登一斜坡緩緩而上。溝口處高大松木參天挺立，枝繁葉茂的樹木遮擋山路。石徑旁，灌木叢生，野花簇擁，清香宜人。山泉咆哮而下，直奔亞丁大峽谷，聞其聲不見其蹤影。過茂林，上緩坡，眼前一亮，一堆高大的瑪尼石堆矗立在前，足十米高，其身掛滿五彩經幡，風從山谷而來，經幡隨風飄揚。瑪尼石堆正處山谷溝口，站立其旁，三怙主神山的雪峰隱約可見。其南面是端莊嫻靜、冰清玉潔的央邁勇山峰（海抜5958米），意為文殊菩薩。稻城第一峰仙乃日（海拔6032米），位於其西南方，其態慈善安詳，溫馨平和，意為觀世音菩薩。夏諾多吉峰（海拔5958米）位於其東南側，其態神采奕奕，英俊剛烈，意為金剛手菩薩。三座雪峰各現其態，沿山谷呈「品」字形排列，周圍群峰簇擁，壯觀無比。左顧右盼，讚歎連連。因處在橫斷山脈中斷，青藏高原東部，亞丁山谷氣侯多變，陰晴不定。時而雲霧繚繞，時而陽光照射，時而寒風凜冽，時而雨雪紛紛。山谷溫度時上時下，加之海拔升高，高反明顯，腿腳有些不聽使喚，不得不慢行。
過瑪尼石堆，右側去路為沖古寺，在仙乃日峰一側。左側去往央邁勇、夏諾多吉、洛絨牛場線路。我們朝正南方行走，棧道平鋪於高山草甸上，清澈的溪水漫過草場緩緩向北流去，因此地平坦，草甸面積大，水流遲緩。草甸位於景區入口處，立於棧道，置身山谷之中，三面高峰聳立，雪山綿綿，峰壁如刀削，峰頭似劍尖，雲霧時隱時顯，雪峰如害羞的少女，難見其嬌顏。北面直下，林深樹密，溝壑縱橫，亞丁大峽谷綿延數公里，群山挾峙，深干仞。沿棧道一側南行，兩則水草豐美，野花夾道，低矮灌木叢生，溪水潺潺。三五頭氂牛散落在草場上，悠閑自得，遊人走近，氂牛亦靠近注目，供遊人拍照。
繼續前行，地勢升高，樹木漸多，水流漸急，聞水響。路邊時有小松鼠竄出，一會兒跳入草叢，一會兒跳入遊人身上，上竄下跳，很是可愛。我們選擇走路上山，山路遊人稀少，慢慢行來，傾聽自然的聲響，流水聲、風聲、鳥聲、碎石滑落的聲音，你都能清晰地聽見。上行二公里，頭暈加劇，擇一木亭，小憩片刻。立於亭上，山谷美色盡覽，萬籟之音盡聞。遠眺雲霧掩山巒，近觀飛鳥嬉林間。山風拂來，寒意頓生，行走兩小時，腳沉人飢。稍停留，飲食，繼續上行。越一嶺，漸深入，谷地變窄，兩峰對峙，行走谷底，山寂語絕，悚然！愈上行，寒冷加劇，風帶雨霧襲來，呼吸困難。
又行三里，達一牧場，其地勢開闊，水闊草豐，牛羊放牧。尋問來者，此為洛絨牛場。當年，美國探險家、植物學家約瑟夫洛克曾在此露營。憑欄望去，平坦開闊，高山融水流淌在草場四周，經緯分明，猶如人體之血管，布滿草場。向南仰望，央邁勇峰如銅牆鐵壁阻擋在前，巍然聳立，如銀白色鏡面一般，潔白光滑。穿過草場，向西折去，爬上一段山路，見幾處房舍，為馬場辦公的地方。
繞屋有兩條進山之路，均通往央邁峰山麓。此去可達牛奶海（海抜4300米）、五色海（海拔4500米）。可徒步上行，亦可騎馬進山。進山山路崎嶇難行，有路段只可單人通過，十分危險。為觀奇境，探險之人，不在少數，以至馬匹供不應求。因高反加劇，余到此折返，稍有遺憾！通過友之描述，在此想像五色海、牛奶海的聖境，加以文字。牛奶海，位於央邁勇雪山腳下，狀如水滴的古冰川湖，周圍雪山環繞，湖水湛藍，湖邊四周白色環繞，故得其名。五色海（海拔4500米），位於牛奶海上方，處仙乃日與央邁勇之間。因陽光照射，五彩呈彩，故得其名。
在馬場，停歇半小時，我們沿原路折返，因山路一整天，決意坐車去溝口。返回下山之時，遠瞰，一片茂密的草樹覆蓋來路，天際之處，群峰相接，雲霧相縈，唏噓不已。從溝口至洛絨牛場，徒步里程六公里，有高反，需慢行。
下山達籠同壩溝口，金黃琉璃的沖古寺（海拔3880米）隱藏在仙乃日神山腳下，在蒼翠?蘢的山間十分惹人眼目。身處沖古寺，對面三座神山傲然聳立，腳下草甸野花盛開，背面險峻的亞丁大峽谷蜿蜒直下。約瑟夫.洛克曾住於此，他透過寺廟的窗戶，遠眺月亮下寧靜祥和的亞丁村，這就是詹姆斯.希爾頓筆下《消失的地平線》中美麗的藍月谷的原形。一個地處深山峽谷的世外桃源，一個被眾神山護佑的人間仙境，一個真正的香巴拉，一個被無數人仰慕的地方，世人稱她為「最後的香格里拉」。
汽車喇叭急催，頻頻回首仰望，多少年後，神山依舊在，我們已老去。翻山越嶺歷萬險，只為目睹汝容顏。雲霧籠罩不讓看，萬水千山定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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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星球上的最後一片凈土！！！
希爾頓筆下的藍月谷！醉倒約瑟夫.洛克的神迷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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