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
世間最美的人,大概是情郎了吧,而最擾人的筆觸,卻是情詩了。
每個人心中都曾想像一份美好,一種可以與另外一個人共享的美好。
從一個懵懂的年紀開始,我們就曾在紙上寫下過心中只為一個人的兵荒馬亂,或是每一絲的清風都送來的是他或她的味道,或是每一滴雨都可以倒映著他或她的模樣。
因為一個人,江河有了故事,山川有了故事,而故事裡,都有那個心上人。
第一次看到那樣動人的情詩,是在高一的某個晚上,無意間看到「在我的傷口幽居」,瞬間抓住了我。他應該是世上最高貴也是最悲哀的人了吧,他是佛在人間行走的代言人,然而佛寬度眾生,卻偏偏沒有放他自在。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他左手握著愛情,右手握著眾生。他生來為佛,卻也沾染上凡人的紅塵。木魚聲聲,佛語陣陣,他在經筒前為佛誦念著經文。水聲潺潺,鳥鳴嚶嚶,他在拂柳下為一人訴說著思念。
他或是一個不稱職的佛,卻是一個最多情的情郎。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他為一個人,不顧來世,不求輪迴,「只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他半生輝煌,「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他半生浪漫,「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我,牽爾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撫爾秀頸,擋你此生風雨」。
王冠太沉,無法帶著她私奔,那就拋卻吧,有她在身邊,他便擁有了所有。
「予,挽子青絲,挽子一世情思;予,執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長」
我只願做你一世情郎,早起梳發,晚赴床榻,世間多趣樂,只因有你,還有我。沉重的枷鎖終不可擺脫,愛情對他太廉價,也太奢侈。不知是悔,卻著《情歌》。
一二三四五,他傾心傾城;六七八九十,他終不得傾城。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為何為王,左右不得。相思可多殤,可盼來世否?今世愛情棄他,佛仍不棄。
他《問佛》百言,不悲不惱,佛多真言,他從之。
問佛為何執著不得,「佛曰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佛曰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
問佛為何恍然緣滅,「佛曰緣為冰,我將冰擁在懷中。冰化了,我才發現緣沒了。」
此愛終不可得。他將困惑,將洒脫,將思念,將惆悵,將深埋的愛意寫進詩中,留給後人最美的情句,祭奠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戀。
都是多情人,奈何多情最傷人。
若不是身份,他或許不會是聖人,卻也應該會成為有名的閑人。
與愛人白日縱情山水,晚上共挽珠簾,快活自在,不時寫一兩首情詩,惹後人羨煞。
讀詩,看到了詩人飛蛾撲火的的勇氣。
愛情的美好勝卻落英的繽紛,初雪的纏綿,四季不敵。
正因如此,我們更應有著追逐的勇氣和決心。
佛多曰轉世,願他下世仍是多情郎,卻無王冠,會一佳人,縱情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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