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當一面 背水一戰
學霸之所以能為學霸，靠的是成績；戰神之所以能為戰神，靠的是戰績。當初項羽的封神之戰，以五萬人破了秦軍的四十萬。假如沒有劉邦這次冒冒失失地佔據彭城，項羽的戰績大概就會止步於此。我們現在津津樂道的，也就只是一場戰役，而不會是一個傳奇。
項羽聽說彭城被占的消息，留下部分主力繼續打田橫，自己帶了三萬精兵千里奔襲。到達彭城後，僅用了半天時間，大破劉邦的五十六萬聯軍。其中打死十萬，趕到河裡淹死十萬。僥倖活命的三十來萬，都暗自慶幸爹媽把他們的腿生的長了一點。雖然說劉邦沒有防備，但這個戰績也的確有點非人類。這場彭城之戰，也成為了中國古代戰爭史上，以少勝多的戰役中，兵力相差最，不對，第二懸殊的一例。排名第一的那一場……待我寫到那裡的時候再講。
關於彭城之戰再啰嗦兩句，稍微解釋一個大多數人理解上的誤區。很多人都想當然的認為，項羽帶來秒劉邦的，是三萬騎兵。其實這是不對的。三萬鐵騎確實會很拉風，但在那個年代，是沒有馬鐙的。想像一下完全靠大腿夾著馬背狂奔七百多公里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即便項羽的軍隊真有三萬匹戰馬，我想這三萬精兵也會寧願選擇步行的。
收復了彭城之後，項羽依然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很明顯他這次是動了真怒，殺不掉劉邦是不肯罷休了。劉邦除了逃跑沒有任何其它選擇。此時有兩個詞形容他最為貼切：喪家之犬、漏網之魚。其實劉邦要是憑真本事，早就成項羽的刀下鬼了。他之所以能夠漏網，多虧了一個人。這個人名叫夏侯嬰，他被譽為中國古代第一司機。
夏侯嬰的車技，可以說是無人能敵。縱然身後無數追兵如狼似虎，夏侯嬰依然遊刃有餘。然而劉邦還是不放心。本來他是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一起逃的。因為怕被追上，他愣是把這倆孩子扔出去了三次。每次一扔出去，夏侯嬰都給撿起來塞回到車裡。到了第三次實在沒轍了，夏侯嬰只好一手抱著倆娃，一手駕著馬車。即便是這樣，他依然成功擺脫了追兵。很難想像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操作。不要問我夏侯嬰是怎麼做到的。
跑到晚上的時候，一行人幸運地借宿到了一戶民宅。戶主戚老丈一聽說來人是大名鼎鼎的漢王，也不管他的形象有多狼狽，當即把女兒叫出來陪睡。這位戚老丈，雖然眼光的長遠較當年的呂公稍遜一籌，但是下賭注的豪邁卻是不遑多讓。而劉邦也真夠心大，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能從容臨幸戚家小妹①。單憑這份氣魄，就知道他最後一定是能成大事的。
這次項羽因為恨透了劉邦，派人把他的全家都給俘虜了。這其中包括劉邦的老爹、老婆，還有一個叫審食（yì）其（jī）的。審食其是劉邦的老鄉。劉邦出去鬧革命常年不著家，就把老爹託付給了他。審食其盡職盡責，照顧劉老爹的同時，把劉夫人也一併給照顧了。劉邦在逃亡的途中風流快活，呂雉在戰俘營里也沒閑著。劉邦將來能成大事，so does 呂雉!
不管怎樣，劉邦反正是逃出來了。那麼問題來了：韓信在歷史上無一敗績，劉邦在彭城敗的這麼慘，當時韓信在哪裡？
答案倒也沒啥特別的。韓信一直在廢丘跟章邯死磕。直到劉邦彭城大敗的兩個月後，他才終於解決了章邯，來跟劉邦匯合。因為有蕭何從漢中源源不斷地補給，劉邦此時「復大振」。不過之前跟著劉邦一起打彭城的各路諸侯，卻都已經紛紛叛變了。張良及時指出了反敗為勝的關鍵：對外，聯合九江王英布（就是殺楚懷王熊心的那個）和跟齊國一起反楚的彭越（曾經被田榮封為大將，前文未能交待）；對內，委任韓信獨當一面。
良進曰：「……漢王之將獨韓信可屬大事，當一面……」--《史記·留侯世家》
為什麼只聯合英布和彭越，那是因為說服他們比較容易。其他的人聯合不了，那就只能打了。首當其衝的兩個，便是魏豹和陳餘。
魏豹之前出過場，當時他被項羽封作西魏王（參見《錦衣夜行 | 沐猴而冠 | 國士無雙》一節）。打彭城的時候他改投劉邦，晉陞成了魏王。如今看到勢頭不對，又轉投了項羽。這次劉邦再派人去拉攏他，他不願意。於是劉邦便派了韓信帶著灌嬰和曹參②過去，很輕鬆地就把他給滅了。其實滅魏豹這件事並沒有什麼緊要。關鍵是魏豹的姬妾們都被劉邦給俘虜了。其中有一位，閨名已不可考，史書上稱她為薄姬。
關於這位薄姬姑娘，別的我們推斷不出來，但是她的長相一定不怎麼漂亮。因為被俘虜來的其他女人都讓劉邦上過了，只有她，過了一年都無人問津。後來劉邦了解到了這一情況，出於對薄姑娘的憐憫，才勉為其難地把她找來睡了一覺。誰能想得到，這普普通通的一覺，對二十年後的大漢江山，是多麼的重要！
最後，解決了魏豹，韓信調頭去打陳餘。這一次，他帶了張耳一起。這場戰役十分經典，但限於篇幅就不多說了。總之韓信使了一招「背水一戰」，就把陳餘給收拾了。在泜（zhī）水河邊，韓信當著張耳的面，把陳餘給砍了。昔日被傳頌一時的刎頸之交，就這樣，悲劇的收場了。我想，在陳餘引頸受戮的那一刻，他應該還是沒有放下對張耳的恨吧。而張耳在目睹陳餘伏誅的時候，回想起當初兩人一起奮鬥的時光，有沒有感到一絲難過呢？
注①：劉邦逃亡中的這段艷遇並未載諸於正史。並且各方面的證據表面，戚姬跟劉邦勾搭上的時間要比這個早。
注②: 為了後面講到曹參的時候不至於太突兀，只能在這裡很生硬地讓他亮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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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貴系學渣，現某高科技外企底層碼農，業餘歷史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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