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盡心機我娶富家千金為妻，大婚當夜她怪異行為我發現人不對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瀟丫頭| 禁止轉載

1

皇城迎來一場極大的風雪，狂風攜著雪粒子呼嘯而過，不消片刻，整座城彷彿都融為一體。

主街道上空空蕩蕩，百鬼嗚咽著不敢上前。可畫師卻站在道路中央，他在等一隊送葬人。

遠遠有人吟唱神秘樂曲的聲音傳來，一群人披著斗篷戴著面紗，緩緩出現在主街道上；為首的是一個少女，手裡捧著刻有奇異圖騰的瓦罐，裡面裝著當朝天子和王后的骨灰。

看到畫師，隊伍停下，少女向他了行禮，「老師回來了。」

畫師看看她手裡的瓦罐，「公主節哀。」

少女應和，可臉上並無半分哀痛之色。寒暄過後，吟唱聲繼續響起，人群與畫師擦肩而過，整個隊伍神色肅穆，氣氛莊嚴。

漸漸地，人群消失在街道的盡頭，他們即將前往城外的皇家墓陵……畫師眯了眯眼，聽說那裡氣派得很，可惜了，不讓外人入內。

雪下得愈發大了，像有重量的棉絮源源不斷地落下，這勢頭像是要掩埋整座城。

畫師仰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已經變天了。」

一些鬼魂看到送葬隊離開，都跑出來圍著畫師「嘻嘻」地笑鬧著。

畫師摸了摸一個小怨靈的頭，後者瞬間露出滿足的神色，頃刻間怨氣散去，化作金光消散了。

「弒父殺母啊……」

看來下一味顏料有著落了，他轉身向皇城裡走去。

2

下了早朝，晉瀾照舊往御膳房走去，一路上不少奴人紅著臉朝他行禮，他都微笑示意，那張俊逸妖孽的臉上沒有半分身為貴人的傲氣，有的只是通身溫潤的親和。

兩個丫頭竊竊私語：「我與你說過吧，大人每日清晨必來御膳房，親手為公主準備早膳呢。」

「公主真是好福氣，未來夫君這般才貌雙全，體貼入微……只是公主畢竟曾經是大人的學生，這種關係傳出去，不好吧？」

「呸，你操哪門子的心，這親事是先王和王后說定的，哪個不長腦袋的敢碎嘴？」

……

晉瀾照例親自做了一碗粥，端著剛走出御膳房，便被迎面而來的灰衫青年攔住了。他記得，這人是個畫師，是來皇城做客的公主的客人。

畫師笑著說：「我本不該碎嘴，但畢竟也曾與公主有過一些師徒緣分，昨日聽聞公主對這樁婚事不滿，故此來瞧瞧她這未來夫君怎麼令她不滿了……」

對婚事不滿？晉瀾心下一沉，「你說你與她有過師徒情分？我從她幼年便一直在旁輔導侍奉，怎地從未聽說過他還有一位老師？」

「只教過半月書畫而已，那時公主才六歲，大人還未到皇城呢。」畫師回答。

晉瀾薄唇微抿，「原是如此……本官先走了，公主還在等。」

畫師微笑著看著他的背影，「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看啊？」

寢宮。

鈴蘭正在看新呈的奏摺，門被晉瀾一把推開，俊俏的翩翩公子臉色不是很好看，張口就問：「為什麼有退婚的意思？」

鈴蘭一怔，隨後扯出一個淡漠的笑，「老師聽誰說的？這般荒唐的話也信得，縱使我真的想退婚，我那九泉之下還未瞑目的父王母后也不會同意的。」

晉瀾走過去，用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我對你不好嗎？」

鈴蘭瞳孔一縮，「好。」

後者輕輕在她唇角一吻，「別再胡鬧了，你可知現在這一刻我等了多久……」

「我知道了，沒有胡鬧。」

晉瀾端過那碗粥，一勺餵給她，「吃飯吧，累了吧。」

鈴蘭看著粥的表情十分複雜。

「張嘴。」他的語氣十分溫柔。

鈴蘭只好乖乖喝下那一勺粥。

3

「先生此趟來皇城，究竟是何用意？」

鈴蘭穿著一件寬大白色的寢衣，臉色蒼白，正跪在案前看書。外面是潑墨的夜色，刺骨的寒風鑽進來，吹得她的袖袍微微飄蕩。

畫師看著抖動的燈火，詢問她：「公主不冷嗎？」

後者一愣。

「也是，妖怪怎麼會冷啊。」畫師眼底有揶揄。

鈴蘭翻書的動作一頓，臉上沒什麼表情地看向畫師，「你看出來了。」

「我見過的鈴蘭那時年齡雖小，可是天真爛漫。你現在的年齡也不大，身上雖沒有妖氣，樣貌這般像她，氣質卻不像她。你才十六，又能變化到哪去？」

鈴蘭沒有說話，放下書捲起身，嬌小的身軀被寬大的衣袍籠住，瘦弱得像是隨時要倒下一般。

畫師看著她，語氣不善：「果然，螟蛉義子作為替身，和一個人親近久了，就會越來越像她，直至代替那個人的存在……你代替了鈴蘭，莫非你殺了她？」

鈴蘭關上了窗戶，「我現在雖然只是一介凡人，也知道你要幹什麼，成為你的顏料現在不可能，我還有要做的事情。」

「殺人嗎？殺了鈴蘭，又殺了她的父母，為什麼？難道是為了晉瀾？」

鈴蘭的瞳孔瞬間變成藍色，「是你誆晉瀾說我對婚事不滿的吧？我即將和晉瀾舉行大婚，如你所說，我殺了鈴蘭的父母，等的就是這一天，如果你要阻攔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畫師面上毫無懼色，「在下不是來找死的，只是對這件事好奇而已。當然，能撈到好處也不錯，而且你的壽命，好像也快結束了。」

鈴蘭的瞳孔色恢復了正常，像是精疲力竭一般，歪倒在地上，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我不能不參加婚宴……請求你，不要干涉好嗎？」

畫師瞥見她不小心露出的手腕，上面傷痕纍纍，青紫遍布。

他轉身便走。

「我沒有殺鈴蘭。」身後的人微微提高了聲調。

畫師步履未停。

4

畫師有史以來，第一次做夢，不知道是不是那隻螟蛉的作用，他夢到了他初來皇城的時候，那時候鈴蘭才六歲。

「老師，你會畫畫吧，可否教我畫蝴蝶？」

小小的姑娘，粉雕玉琢的，站在他身邊。那時候他還不是現在這般拿著那幅畫，愈發冷漠地四處收魂做顏料，也算個初見世事的年輕人，對世間美好的事物，也曾抱有期待。

「鈴蘭喜歡蝴蝶？」畫師蹲下身子與她平視。

小姑娘點點頭，「父王母后很少陪蘭兒，蘭兒只好自己玩，蝴蝶那麼漂亮，若蘭兒畫得出來，定能討他們歡心。」

畫師也知道，當朝天子痴迷政權，王后又精於算計，對於女兒，自然無暇分心。他們肯定在想，只要給她精緻的衣裙、好吃的東西，小女兒就會滿足吧？

可鈴蘭只想讓他們陪自己用一次膳，說幾句貼心話。

「老師老師，我昨夜在御花園看到一隻藍色的蝴蝶，會發光，好漂亮啊！」鈴蘭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滿手都是泥。

畫師放下畫筆，用帕子給小姑娘擦拭手心上的泥污，「那是夜蛾，可能是已經成了靈性的夜蛾。」

「它好像受傷了。」

「明日再去找吧，它沒那麼容易死。」畫師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第二日，鈴蘭捧回一隻夜蛾，與其他夜蛾不同，這隻很漂亮，渾身散發著藍色的光。

「它也叫螟蛉，據說可以代替一個人的存在，蘭兒養好了，就放它走吧。」畫師沒怎麼上心。

鈴蘭看著他，眼睛亮亮的，「老師懂得好多啊。」

那雙眼睛，是他見過最純潔的事物。

夢境戛然而止，畫師起身走到窗前，皚皚白雪還未消融，四周寂靜得很。他昨夜其實很想殺了那隻螟蛉，可是他能感覺到，真正的鈴蘭似乎確實非她所殺。

當年，他被那人一封書信緊急召回，從此，就背負上了截然不同的命運，尋找罪人，製成顏料，替畫補色……再也沒遇見過像鈴蘭這般乾淨純真的生命。

她於畫師而言，意義就在於，那是他心靈最後一塊溫柔純凈的地方。

他願意耽擱時間，哪怕很久很久，也要調查清楚，之後那隻螟蛉到底做了什麼，鈴蘭為什麼突然死去了？

5

皇城的喪事過去沒幾日，又辦起了喜宴，今日是鈴蘭公主的大婚之日，普天同慶。

喜輦繞城走了三圈，百姓們可以從紅紗帳中看到公主和駙馬緊緊相握的雙手。駙馬生得端正俊逸，滿面春風，當真是一樁好姻緣！

畫師一路緊緊跟著，也看不到鈴蘭蓋頭下的表情。

回到宮中，按照慣例，公主要和駙馬先到寢宮換衣服，然後在滿月之時參加祭拜大典。二人之後，便是上天公認的夫妻。

鈴蘭剛剛脫去外袍，晉瀾就從身後抱住了她，嗅著她身上的香氣開口道：「蘭兒今日格外溫順哪，真討人喜歡。」

鈴蘭不動聲色地推開他，從桌子上端來合巹酒遞給他，「你真的想娶我嗎？」

晉瀾一愣，「這酒不是晚上才喝嗎？」

「什麼時候喝不一樣？」

晉瀾笑了，一飲而盡。

鈴蘭面無表情，「回答我，你想娶我嗎？」

後者笑，「我們早就是一體的了，有什麼分別，今天過後，你一生都是屬於我的了。」

鈴蘭渾身一顫，抬起頭換了一副表情，「我覺得你很噁心……」

晉瀾哈哈大笑，「這話你從小便對我說過了，有什麼用呢蘭兒，你父王母后不還是把你許配給我了嗎？」

鈴蘭紅著眼睛，「我想要你死。」（原題:《烏黑》，作者：瀟丫頭。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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