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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正非簽發內部文:警惕「華為中年危機」!

我們公司所處的ICT行業有這樣一個年齡層級分類:

爺爺輩:愛立信、諾基亞都是100多歲,IBM是快100歲,惠普78歲;

大叔輩:這一輩主要是三個70後和兩個80後,微軟、蘋果、Oracle依次是75、76、77年成立的,三個70後,84年成立的思科和87年註冊的華為,這兩個是80後;

小鮮肉輩:包括Facebook、谷歌、亞馬遜,以及中國的BAT,這些都是2000年以後成立的,到現在不到20歲。

我們發現,小鮮肉普遍很值錢,大叔們是渡過中年危機的值錢,爺爺們普遍不值錢。

任總在《一江春水向東流》裡面說過一句話:「歷史規律就是死亡,而我們責任是要延長生命。」

不管是個人,還是企業,最終都是要死的。我們的努力就是讓死晚一點到來,不要過早地夭折。

我們今天討論的熵減話題就是給我們一個視角,讓我們看看如何努力延長企業的壽命,如何讓熵減做好人才培養和激勵,成為企業的活力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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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之熵

我們先看下錶來了解一下熵的概念。

理解了熵的理論後,你會發現華為雖然最近這兩三年才開始講熵,經我們回溯發現,華為創立30年以來,從管理哲學闡述到各項政策制定,包括業務戰略、人才管理等方面,隱約契合著耗散結構的特徵,提倡與外界積極開展物質、能量、信息交換的開放精神。

有次我跟朱廣平一起開會,談到公司新業務時,他說,在老家有一句話,要判斷一個家族是不是未來有希望,就要聽他家院子中有沒有嬰兒的啼哭。植物發新芽、家中產嬰兒這些都是熵減的現象。

這就給了我們的一個重要啟示,也許歷史、宇宙、人生的總趨勢是熵增,但如果遵循耗散結構的規律,我們就有可能在熵增這個大環境下,構建一個熵減的小環境。如果能讓我們的公司、我們的家庭、我們的人生在一個小環境里實現熵減,對我們來說就是增進活力,延長壽命。

而對企業來說,一個企業正常的生命規律是從創業、萌發,然後到成長、成熟、衰退,最後死亡這樣一個過程。所以現在華為面臨的一些問題就是中年危機。當然遇到中年危機的也不只華為,所有成功的大公司如IBM、微軟等都會遇到。問題只是你能不能應對中年危機。

企業在發展過程中,熵增是一個必然的趨勢。

從它的內部,由於經營規模的擴大以後,管理的複雜度也變大了,歷史沿革出的冗餘的東西,不創造價值的東西會越來越多,邊際效益也在遞減;

再加上外部的技術進步、新商業模式層出不窮、產業周期規律等等因素,就會不斷的對企業構成種種威脅,最後就表現為企業創造價值的功能失效。

我們這裡舉兩個業界經典的例子,先來看看柯達的案例。

柯達患上了變革無力症

眼睜睜錯過了產業的數碼轉型

柯達當年在模擬影像產業的輝煌超過了今天的蘋果。

柯達的企業文化有三個核心點:

1、永遠以客戶為中心,以誠信為首要;

2、永遠致力於追求行業最新的科技水平;

3、重視人才發展,創立分紅,與員工分享利益。

這三點說的都挺好,很多優秀的領導公司都是這麼做的,我們華為也是這麼做的。但說的都對,堅持有些難。

2000年時,膠片市場迅速萎縮,柯達已經逐步陷入虧損,但由於既有的利益格局,組織人事繁雜,導致它變革無力,這是成功大企業的通病。

柯達的高管、專家中大多數都是化學家,所以第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柯達要從模擬轉向數碼,它就需要把從上到下的技能轉為電子,這樣原來的很多化學人才都沒有用了。所以它要完成的不是簡單的業務轉型問題,而是人才技能方面的轉型問題。

還有一點就是盈利好時所積累的豐厚的員工福利帶來的壓力。我們看數據,柯達一個在職員工平均下來要養4個退休員工。華為是沒有稀缺資源作為生存依靠的公司,所以華為沒有退休福利,公司是給奮鬥員工在持續績效條件下保留獲取投資收益的機會。

柯達公司的問題本質是喪失變革意願和主動性。

舉一個例子:

全世界第一台數碼相機,其實是柯達的工程師在1975年發明的。

當時工程師把只有一萬像素的原形機拿給公司高管看,高管說了這樣一句話:「這個玩意很可愛,但你不要跟別人提起它。」

就是覺得才一萬像素,太丑了,他沒有想到這個醜小鴨以後長大了會是白天鵝。

所以在倒下的大公司里,從來就不缺乏洞察和新知,可惜沒有成為決策和行動。

柯達失敗的根因是患上了「變革無力症」,喪失自我批判能力。有問題不可怕,看清問題,面對解決,變革自救,浴火重生。

在拯救一個混沌系統時,一定要有一些新的活性因子,代表未來的方向,代表未來的希望,作為這樣一種DNA,它能夠把舊秩序重整為新秩序,實現真正有價值的變革。

所以,為什麼歷史上往往是創新小公司把傳統大公司打敗了?因為對於新業務,大公司內部有阻礙因素,而創新小公司裡面沒有阻礙因素,這是兩者之間本質的差異。

不是說大公司的實力不如新公司,而是它內部有抗藥性;不是說小公司跑得多快,而是大公司內部的猶豫和爭執,導致它被小公司超越。

惠普因為戰略搖擺盲動,走向平庸

我們再來看第二個例子。自1939年惠普車庫創業以來,它長期都是矽谷精神的代表,是矽谷創新企業的楷模。但從2000年開始,由於沒有及時地跟上新一波技術發展,惠普一步步成為一家沒有技術的技術公司。

先看一下惠普之道:

1、重視技術創新,堅持在研發上的大幅投資;

2、創立之初就倡導要激發員工的個人主動性;

3、為員工提供優先入股權和利潤分享等等,鼓勵大家分享價值來共同創業。

惠普和柯達文化制度理念其實挺相似的,都非常好,但還是那句話——堅持有些難。

凡是能夠成為業界領導者的優秀成功公司,在文化和技術層面倡導的東西都是類似的,而且不會過時,今天華為公司倡導的也是這些東西。關鍵我們要看是哪些因素導致這些正確的文化制度後來逐漸淪喪。

從2000年開始,惠普就進入戰略搖擺狀態。我們看它最後五屆CEO。

1.90年代最後一屆CEO普萊特還算是惠普的內生型幹部,擔任CEO的時間是從1992年到1999年,這段時間正好是微軟這些新興技術公司迅速崛起時期,普萊特在任期間的惠普沒有很好地跟上新技術周期的發展,仍然躺在傳統業務上吃老本,錯失戰機。

2.到2000年時惠普從外部引進了卡莉,從這屆後,惠普CEO全是從外面請來的職業經理人。卡莉來了以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宣布惠普要成為PC業的霸主。所以2001年,惠普斥資250億美元收購了康柏,兩家合併以後就會成為全球第一大PC製造商,但10年後,因該收購交易減記12億美元。卡莉因為經營不善而卸任。

3.下一任CEO是馬克赫德,惠普每年把收入的8%投入到研發,而馬克把8%的研發投入降到3%。因為這個重大調整,從馬克開始,惠普逐漸失去了技術先進性,變成一家沒有技術的技術公司,從此喪失了核心競爭力。

4.下一任是李艾科,他為了做IT服務,花了110億美元收購了Autonomy,但由於在盡職調查等環節中的失職,為此多支付了80億美元,使得惠普為這一筆生意陷入了巨虧,所以他只做了一年就被董事會免掉了。

5.然後HP匆匆忙忙地又找了惠特曼接任,在戰略方面,惠特曼一開始還是努力維穩,停止對PC業務的出售,但最後還是沒有辦法挽回惠普分裂的局面,於是,惠普分裂成TO B和TO C的兩家公司。

如果說柯達的衰落是因為拒絕變化,而惠普的衰落是因為盲動,陷入了從公司治理到戰略管理、文化削弱等一系列惡性循環惠普沒有一個穩定的活性因子牽引,沒有戰略定力,結果就從惠普神話變成大而不強。

一個企業必須堅守核心價值觀,堅持戰略定力。如果陷入不斷的搖擺,最後整個公司就失去了方向和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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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頭的衰敗給我們的啟示

歷史總是在重複。在倒下的成功大公司裡面,從來不缺乏洞察與新知(活性因子),可惜它們沒有成為決策與行動,沒能自糾自救。

變革無力症,本質是喪失自我批判的能力。企業作為商業組織,最重大的變革是業務變革,特別是二三十年遇到一次的產業周期變革。傳統大公司在面對業務變革時,會遭遇一系列來自內部的風險挑戰和阻力,就業務變革風險管理有幾點認識:

1、首先是投資風險。一方面守著高收益、低風險的傳統業務;同時,面對高風險、收益不確定的新業務。在這種情況下,決策者有很大的壓力。

對策:投資決策層要長期堅持思想上的艱苦奮鬥,持續保持業界洞察,敢於決斷,並通過嫻熟掌控投資組合管理的理論實踐來平衡好「成長與風險」。

2、其次是權力結構風險。公司有位fellow說過一句如雷貫耳的話:為什麼工業革命以來,每個大的產業周期都是50年左右?不是新一代產業技術一定要過50年才能被發明出來,而是要等壓制新生事物的一代人老去,新產業才能成長起來,這導致公司原有的思想話語權、決策權的重新調整。

對策:重大業務變革是一把手工程,培養變革領導力,最新案例就是微軟,還有GE、SIEMENS的數字化;

3、第三是物質利益分配風險。從投資預算、人力編製、考核激勵等各方面,都可能存在傳統業務和新業務的爭奪,背後是不同的利益群體。

對策:儘可能在經營好的時候主動變革,用傳統業務的增量來投新業務,並採用差異化的考核,逐步將資源向新業務傾斜配置。

4、第四是就業安全感。企業要積極推動「換腦」,以緩解「換人」引發的對隊伍的衝擊;但換人仍不可避免,必然有些人會因為思想和技能跟不上而被邊緣化,走人。

對策:積極建設好內部人才市場、訓戰機制等;妥善處理員工關係,合理付出一些裁員的補償。

以上四個因素,是傳統大公司擁抱新業務的內部挑戰和對策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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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為熵減

我們組織的責任就是逆自發演變規律而行動的,以利益的分配為驅動力,反對惰怠的生成。民意、網路表達多數帶有自發性的,我們組織卻不能隨波逐流。組織的無作為,就會形成「熵死」。

——《從「哲學」到實踐》(2011)

1.組織建設要緊跟業務,但實際上受到噪音的干擾

望著疊床架屋的組織結構,不要焦慮,靜下心來思考。

這麼複雜的組織形態,是被文化補償、權力格局、人員安排等因素給扭曲了。如果排除這些噪音干擾,高效的組織形態是什麼?

其實就兩層。現代企業的本質特徵是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分離。企業的高效組織形態是極簡的,只需要兩層,代表所有權的資方團隊做投資決策(承擔投資風險),代表經營權的勞方團隊負責經營目標達成(不達標就被問責)。

一個大企業為什麼會演繹出那麼多的中間組織層級?為了滿足管控訴求(各種報告和指令),承載歷史的軀殼(各種機構和職位)。管控當然是企業管理的重要訴求,但是必須控制在合理的程度。

2.能力是業務逼出來的,有業務實踐才有能力轉型與提升

各部門的循環賦能、幹部的循環流動千萬不能停,停下來就沉澱了,就不可能適應未來新的作戰。預備隊方式的漩渦越旋越大,把該卷進來的都激活一下。這種流動有利熵減,使公司不出現超穩態惰性。

——《人力資源政策要朝著熵減的方向發展》2016

ICT是一個朝氣蓬勃的產業,市場空間有4~5萬億美元。身處ICT產業,我們不缺機會,只缺能力,而且首先不是個人能力問題(公司裡面潛藏著碎片化的真知灼見),而是組織能力問題。

組織能力,就是如何有系統地主動建設相應的業務能力,並通過組織、流程、人才、決策機制等來集成和固化個人能力。

早做業務,早發育能力。能力不足不用擔心,關鍵是早參與,在戰爭中學會打仗,金一南將軍說:軍事教育的本質是戰爭教育。業務實踐提升能力,包括提升決策能力,因為管理層對這個業務體驗多了決策才有感覺。

3.基於貢獻拉開差距,打破平衡形成張力

華為價值評價標準不要模糊化,堅持以奮鬥者為本,多勞多得。你幹得好了,多發錢,我們不讓雷鋒吃虧,雷鋒也要是富裕的,這樣人人才想當雷鋒。

——《喜瑪拉雅山的水為什麼不能流入亞馬遜河》(2014)

光是物質激勵,就是僱傭軍,僱傭軍作戰,有時候比正規軍厲害的多。但是,如果沒有使命感、責任感,沒有這種精神驅使,這樣的能力是短暫的,只有正規軍有使命感和責任感驅使他能長期作戰。

——《任總與中國地區部代表及主管座談》(2017)

究竟什麼樣的人可以破格提拔?需要產生明顯超出平均水準的業績。

有個硅光項目,突破了可以大幅度增加技術先進性和降低成本,可能給公司未來帶來數以億計的利潤。

當時有四條路徑,項目分成四個團隊,誰也不知道哪條路徑能成功。我們光傳輸方面的Fellow帶著精兵強將,沿著最大概率的路走。還有一位專家,他帶另外一個團隊沿著第二大概率的路走。還有一些技術骨幹做第三條路徑。

第四條路徑,當時判斷成功概率是最小的,就讓一個剛入職的博士來做。後來,這位15級的博士做成了。

Fellow把整個過程回溯,發現年輕博士的成功不是撞大運,其理論和邏輯都是成立的,是憑實力取得了這個成功。像這樣的人才就給他破格提拔了五級。

還有位俄羅斯的數學家,前面幾年在埋頭研究什麼,研究所的同事們都搞不懂,不知道他幹什麼,後來一下子就把2G和3G的演算法打通了,對無線提升盈利做出巨大貢獻。像這樣的數學家當然破格提拔。

所以我們一定是基於實際貢獻差距來拉開回報差距,不能為拉開差距而拉開差距,那樣會撕裂團隊的合作文化。

4.核心價值觀是對人性弱點逆向做功,激發正能量

核心價值觀其實是針對人性的弱點逆向做功。

為什麼講以客戶為中心?因為以自我為中心,以上級為中心,這些是人的本性,不需要教就會;所以我們才要強調以客戶為中心。

所以,推行核心價值觀是為了克服人性天然弱點,開展逆向做功,防止熵增現象發生,使我們鼓勵的行為和自我價值貢獻能夠產生。當然人性是多面的,不全是消極的,也有很多積極的因素。

華為的理念是把主要管理資源用於激發和幫助優秀員工快速成長,以構建積極進取的場,帶動整個隊伍前進的勢頭。

最後用這個循環圖小結一下:

整個華為公司就是這樣的熵減機制,希望通過建立耗散結構,通過戰略牽引:吐故,把舊的技能,舊的思想等等冗餘的組織吐掉;納新,把新的開放,打破平衡,活性因子引入進來。以此,從舊的無效走到新的有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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