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永安河畔游古鎮
一座古鎮枕著一條古老的河流。因有這條河流,古鎮有了曾經的繁華。因為有了這座古鎮,河流有了千年的傳奇。古鎮,如今依舊興旺;河流,依舊滋潤兩岸沃土。
這河流,名為永安河;這古鎮,便是襄安鎮。
「永安河距西四十里,在襄安西。源出白石山,入馬家渡。」這是《無為州志(嘉慶)》中對永安河的記載。永安河為西河最大的支流,流經無為縣嚴橋、開城、襄安等鎮,最終匯入西河。流經襄安這一段,河道寬闊,水流潺潺且清澈,水底藻荇招搖。兩岸楊柳依依,百草豐茂。水鳥翩躚,時聚時散。春風拂於水面,碧波揉碎了艷陽,金鱗點點。此時,若要是盪一小舟於河上慢溯,那該有多愜意啊!
可惜,未能蕩舟其上。立在水府墩渡旁,同行友人指著河對岸說:「河對面就是泉塘鎮,我老家就在那邊。當年,我在襄川小學讀書,每天就在這裡過渡。」曾經的水府墩渡口熱鬧非常,尤其是秋收後,周邊鄉鎮的莊稼戶和各地米商皆由此登岸,在襄安進行交易,形成了盛極一時的襄安米市。可嘆水路運輸早已式微,不遠處又新修了橋樑,如今的水府墩渡異常的冷清。一隻孤零零的渡船無精打采地橫在渡口,兩個船老大倚在船舷小憩。往日的繁華已不見蹤跡。也許,渡口那數棵合抱的垂柳,還記得,當年曾有多少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在自己的身上系過纜繩。
離開渡口,就鑽進了南關。「南關」這地名,也證實著這裡原先的繁榮。「關」與無城的「門」類似,都是指出入的交通要道。南關老街因為臨近水府墩渡,歷來是襄安最繁華熱鬧的商業街。老街被當地人稱之為「南大街」。的確是條「大街」,道路雖然七拐八彎,但卻十分寬闊。兩旁商鋪林立,臨街的是店面,後面是作坊和住宅。這些商鋪大都為明清時期的古民居,只見馬頭牆參差起伏,高昂向天;白牆灰瓦雖已斑駁,但洋溢著古韻;兩米多高的鋪面門板,訴說著往日的富庶……如今,商鋪空空,招徠顧客的商人不知哪裡去了。當地嚮導熱情地向我們一一介紹,這裡以前是鐵匠鋪,那裡以前是棉花站,這裡以前是浴室,那裡以前是篾匠鋪……嚮導不無可惜地告訴大家,本來街上鋪的全是一人多長的條石,被行人磨得蹭光瓦亮,上世紀八十年代全被翹掉,改鋪了水泥。我們聽了,也無不表示惋惜。若還保留著,定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離開老街,向仰慕已久的白鶴觀前進。路逢綉塘,一池的秀麗風光,滿塘的天光雲影。
還沒看夠綉塘秀色,同伴又招呼快行,很快就來到罾山腳下。罾山是一座小土丘,高不過十幾米,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卻積澱著幾千年的中華文明史。1983年,考古工作者在這裡發掘出大量的商周時期的陶罐、陶片,還有許多漢代布紋瓦片、雲氣紋瓦片。不僅如此,進一步發掘後,又發現了大量的陶器、石器、石箭頭……原來這裡還曾經生活著一個以漁獵為生的原始部落。這怎能不令人震驚!因山上有始建於魏晉的白鶴觀,故專家將這一處遺址命名為「白鶴觀古文化遺址」。三步並做兩步,登上了罾山,來到了「白鶴觀」門前,可門前石碑上卻題著「白鶴寺」。古為「觀」,今為何變為「寺」了呢?
原來白鶴觀始建於魏晉,盛於初唐,歷經千百年不衰,一直香火鼎盛,襄安八景之首便是這「白鶴雲間尋道觀」。可憐日寇侵華時,將這道家勝地毀壞殆盡,化作一片焦土。說來,永安河、襄安鎮都有「安」字,寄託了老百姓對國泰民安的嚮往,可是落後就要挨打,腐朽的舊中國又怎麼能做到「國泰民安」呢?可喜的是,新中國成立後,政府一直對遺址加以保護。十五屆三中全會後,在政府的支持下,各方賢明之士出資出力,重建了白鶴觀,不過從此改「觀」為「寺」。
未進山門,便聽見寺內佛音繚繞,原來寺內正在舉辦法會,幾位比丘尼領著數位女居士正參禪禮佛。寺內,好一派佛國氣象,廟宇巍峨,佛像莊嚴,幾株寶茶開得正盛,來來往往的比丘尼和女居士各個歡喜……一位手數念珠的慈祥老居士,聽說我們是來參觀的,笑呵呵地把我們領到一口古井旁,指著井台說:「這就是墨泉。」原來,這就是著名的墨泉,《無為州志(嘉慶)》記載:「墨泉在襄安白鶴觀,泉水白,每歲下元變而為墨,經旬如故。」我們十分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偽,泉水怎會每年在固定的時間內由白變黑,一個月後,又由黑變白呢?老居士見我們不信,連說:「真的,真的,我年年在這裡,親眼所見,怎麼會騙你們呢?這是一口神井哩!再旱,井水也不減;再澇,井水也不增。阿彌陀佛,你們喝一口,這水甜著呢!」我們聽了不禁嘖嘖稱奇,搶著拿瓢舀水喝,果然甘甜清冽。
大家請來寺內主持為我們介紹白鶴寺,慈祥的法師笑而不語,只是雙手合十,念了幾句佛號,便立在一旁。是呀,何須多言呢。在這寺內,還是靜靜聆聽那凈化心靈的佛音為上啊!
一上午的時間太過短暫,走馬觀花般不過看了古鎮的一鱗半爪而已,想要看遍這古鎮春色,得住下慢慢欣賞。要是想閱盡這古鎮幾千年的文化歷史積澱,又得多久呢?2017年襄安鎮獲得安徽省「千年古鎮」稱號,這一榮譽實至名歸。「先有襄安縣,後有無為州」,無為州歷史悠久,而襄安的歷史則更加久遠。在新時代,已是期頤之年的襄安又煥發出新的活力,這顆璀璨的無為明珠必將更加輝煌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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