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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窮男友吃盡苦頭他終於出息,等求婚他發來消息:我要娶別人了

陪窮男友吃盡苦頭他終於出息,等求婚他發來消息:我要娶別人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李酥酥| 禁止轉載

1

扶翡初入人間時,年歲尚淺,換成人的壽辰不過十六七歲。

她是個極漂亮的小姑娘,鳳眼斜斜,挑入鬢間,有股逼人的艷色。長孫孤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渭水畔,上游衝下來的餓殍堆積如山。她赤足行於水面,帶著漫不經心的笑,似是這萬事萬物皆入不得她的眼。

那時的長孫孤年紀也並不多大,難得是膽量夠大,這樣詭異冶艷的場面也沒嚇到他,反而向著她喚了一聲,「姑娘。」

扶翡聞聲轉過頭來,長孫孤同她對視,不過片刻便微微一笑道:「你的頭髮被弄髒了。」

她的長髮未束,就那樣垂在腳踝邊,被血水染濕。長孫孤說完,她歪了歪頭,有些天真地說:「那可怎麼辦呀?」

「我來幫你弄乾凈。」

「好啊。」

長孫孤將自己的大氅鋪在一段枯木上,要扶翡坐在上面,自己單膝跪在她的身後,精心地替她擦拭發梢的血漬。

他長得好,五官無可挑剔,凝視時彷彿情根深種,扶翡側著頭看他,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眼睛。

他在她冰涼的掌心下柔聲說:「怎麼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後來的長孫孤才知道,她就是這樣一個容易開心的小姑娘。

當長孫孤替她擦拭好,想要將手帕收起來時,她卻對著他伸出手,「給我。」

他的手一停,笑道:「這個髒了。」

「可我想要。」

她說話有理直氣壯的執拗,長孫孤將帕子放在她手裡,她開開心心地握住,又去牽他的手,「你叫什麼名字?」

「長孫孤。」

她在口中細細地念了這三個字,微笑說:「我覺得你很好。」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走?」她想了想,認真說,「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嗎?」

「是的,能和我一直在一起。」

「那好。」她說,「我喜歡你,願意和你走。」

那一天春風吹得人心亂,堤邊翠柳,梢頭楊絮紛紛如雪,年少的姑娘赤著足,離開了此生唯一的家。

之後的許多年,她再也沒有回來。

2

扶翡剛被長孫孤帶入宮時,不但不懂禮數,便連人間應有的道理都不大明白。

諸如見人行禮、不可在宮中亂走這樣的事,長孫孤已不指望她能理解。可她一言不合,便活生生將三皇子的手臂打折,實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預料。

窗外下著雨,長孫孤走進院中,便看到扶翡坐在窗台上,秀白的小腿赤著垂下。長孫孤本有一肚子的話要叮囑,可她抬起眼來,凝視著他露出笑容。

她這樣的目光太過專註,長孫孤泄了氣,走上前說:「怎麼又不穿襪子,著涼了怎麼辦?」

「那就要你照顧我。」

說著,她伸出手臂,他無奈地抱起她,「為什麼把三弟的胳膊打折?」

「他不是好人。」她嘟起嘴,不高興說,「他輕薄我。」

三皇子性喜漁色,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到底只是說:「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要告訴我。」

「那你會保護我嗎?」

她輕聲問,他頓了頓,笑了,「是,我會保護你的。」

扶翡快樂起來,跳下地去,從她放糖的匣子里摸出一顆明珠,笑眯眯說:「送你。」

「是什麼?」

「龍珠。」她說,「我朋友死了,留下龍珠送給我,是我最寶貴的東西,現在送給你了。」

她說著最寶貴,可卻毫不猶豫地送給他。她得到東西太輕而易舉了,因此學不會珍惜。

心裡這樣想著,長孫孤卻接過來放入懷中,溫柔道:「我會好好保存的。」

「你要貼身放著,就像我陪著你似的。」

她拿著糖遞過來,又甜又膩,他明明不愛吃,卻還是笑著放入口中。

那時節,天下並不太平,上位者尸位素餐,下首者渾渾噩噩,九州十六郡卻已聚起一場顛覆王朝的旱災。

長孫孤是皇長子,只是因為生母的身份地位,在宮中不受寵愛。

三皇子胳膊稍好,便帶人來找他的麻煩,他被摁著跪在地上,三皇子被人簇擁著,笑眯眯說:「你養的狗咬了我,這樣罷,你也讓我養的狗咬上一口,我便饒了你。」

他話音剛落,便有奴才牽著幾隻狗走來。長孫孤不語,三皇子又道:「或者,你將那小丫頭脫光了送到我床上……」

「皇弟,」長孫孤說,「莫要多言了。」

三皇子面色徹底沉下去,他揮了揮手,奴才鬆開繩索,狗向著長孫孤撲來,他四肢被縛,動彈不得,只能咬緊牙關,閉上眼睛。

利齒沒入肌膚的前一刻,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有溫熱的液體紛紛潑在面上,長孫孤睜開眼,瞧見扶翡自樹上躍下,秀氣的指尖輕輕划過,那些衝來的狗便身首異處。潑在面上的,竟是熾熱的血,而她一塵不染,回眸一笑,恍若天人。

「有人欺負你嗎?」她笑著問,「那我幫你殺了他好不好?」

她這樣美得不祥可怖,三皇子身邊早就圍滿了侍衛,個個如臨大敵。長孫孤看著三皇子,從那俊美陰狠的面上看出畏懼,搖了搖頭說:「阿翡,能扶我起來嗎?」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又親昵又纏綿,她面上神色漸漸和緩,替他解開繩子,攙扶著他往自己宮裡走去。

身後,三皇子忽然叫了一聲,「喂,你跟著這個窩囊廢做什麼,他什麼都給不了你。」

「可我就是喜歡他。」她嫣然一笑,溫柔道,「你再說他壞話,我便真的殺了你。」

三皇子被她震住,竟任由他們離開。那夜他發起高燒,清晨鳥鳴清脆,他猛地睜開眼來,看到她坐在床前,托著腮睡熟了。

她眉眼尚顯稚嫩,卻又媚態百生。他輕輕叫她,她睜開眼,雀躍道:「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多久?」

「兩三日了。」她掰著指頭算,「那個三皇子不準御醫來看你,我只好割開手腕喂你血喝。」

他這才曉得,口中瀰漫的濃濃血腥味,竟來自於她。他將她的手拉來,看到腕上深深一道傷疤,將無瑕的肌膚割碎。

「為什麼?」

「我怕你死了。」她將臉在他掌心蹭了蹭,「我難得這樣喜歡一個人。」

你究竟懂不懂,何謂喜歡?他想問,還是忍住,輕輕撫著她的傷口,心底有微不可查的疼,似是心疼。

可真可笑,他已這樣可憐,又憑什麼心疼別人?

3

那一年的冬日來得格外早,大雪紛紛而下,將天地染成一片霜白。

皇后刁難,長孫孤宮中分不到多少銀碳。扶翡怕冷,凍得昏昏欲睡,蜷縮在薄薄的被子中一動不動,長孫孤摸摸她的手,輕聲說:「阿翡,起來陪我走走好嗎?」

「可我好睏……」她打了個哈欠,眼角沁出淚來,「好冷,你抱一抱我。」

長孫孤將熱水遞到她嘴邊,「先喝口水再睡。」

她不說話,撲過來摟住他的腰,又把他拖進了被窩裡,她力氣大,長孫孤無奈,替她掩好被角。

她睡的時候眼睫垂了下去,像是落著的鳳尾蝶。長孫孤看著她,忽然笑了,摟緊她輕聲說:「又不是蛇,怎麼就這樣怕冷,還要冬眠不成?」

扶翡本體為龍,血是冷的,格外貪暖。自從長孫孤摟著她睡了一次,她便發現了好方法,整日纏在他身上不肯鬆手。

她長大了一點,眉眼裡有了更多的艷光。長孫孤本不將她當做女人,可半夜醒來,借著窗外的雪光,瞧見她衣領蹭開一點,露出雪白瑩潤的肩頭,而她緊緊纏在他身上,肌膚相親,氣息相近,由不得人不心生遐思。

長孫孤已到了娶妻的年紀,他下意識伸出手,輕輕地拂過她紅潤的嘴唇,她嘴角翹著,是一個甜蜜的笑容……

長孫孤猛地收回手來,將她從自己身上拽了下去,她惺忪地睜開眼,軟軟道:「怎麼了?」

「明日我找人多弄一些碳來,阿翡,你已是個大姑娘了……」

面對她清澈的眼神,他說不下去,只覺自己齷齪,連鞋都來不及穿好便走了出去。身後扶翡支起身子,看著他笑起來,一面將自己裹進被子里,嬌嗔道:「真是個傻瓜。」

龍族成年時間長,可活的歲月卻並非懵懂。扶翡見過滄海桑田,亦經歷王朝覆滅,人人怕她,又想用她,對她頂禮膜拜,卻又對她趕盡殺絕。

這人間多麼有趣,可她卻獨獨跟著他走了出來。

「你會喜歡上我的,」她道,「如同我喜歡你一般喜歡我,這便是你的宿命。」

長孫孤十七歲時,皇后替他選了一門親事,乃是名門望族鹿氏女。

鹿氏當年同長孫氏逐鹿天下,後屈居百年。長孫氏祖訓寫明,鹿氏女不可嫁於帝王。

皇后賜婚本是喜事,可這樣的妻子,便絕了他成為太子的可能。那夜細雨如針,扶翡看著長孫孤從門外走來,衣襟被雨打濕,顯出深深淺淺的青。他面色平靜在床邊坐下,問她說:「怎麼還沒睡?」

「你去哪了?」

「去鹿家。」他笑了笑,替她蓋好被子,「送聘禮,討好我的老丈人同小舅子。阿翡你不曉得,這樣的望族,連皇室都不肯放在眼裡,我這樣的皇子,更是草芥一般。」

受了多少羞辱,也都掩在隻言片語里,扶翡剛要說話,可他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額。他的唇是涼的,帶著雨的氣息,她眨眨眼,抓住他的衣袖,「鹿氏不喜歡你,可你還有我。我幫你殺了他們好不好?」

「人間事,可不能整日殺來殺去的。」

她「哦」了一聲,凝視著他,「阿孤……」

「嗯?」

「別難過。」

他靜了靜,只說:「我不難過。」

雨下得悄然無聲的,花零落成泥,她乖巧地倚在他的身邊,疊聲叫著他的名字。她長長的發蜿蜒在膝頭,又幽深、又曼麗。這深深的宮中,也唯有他們彼此,能夠相互依存。

她是他的,他也只有她。

4

驚蟄時長孫孤娶鹿絨為妻,紅妝十里,一時傳為佳話。

喜房內,他喝多了酒,沒用喜秤,隨手將蓋頭扯了下來。蓋頭下的姑娘眉目如畫,瞧起來又溫順又無辜。長孫孤將酒杯遞給她,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小聲叫他,「夫君。」

長孫孤皺起眉,剛要說話,卻聽到「啪」的一聲,有個小桃子從窗外被砸了進來,看他沒反應,又砸進來一個。這次差點砸在鹿絨身上,長孫孤終於起身,推開窗,果然看到扶翡坐在樹枝上,一面啃桃子,一面沖著他笑。

他拿她沒辦法,問她,「在這兒做什麼?」

「想看看你娶了什麼樣的新娘子,有沒有我漂亮。」她說著,嘟起嘴來,有些不高興,「往後,你是不是不能陪我睡覺了。」

「別瞎說,坐那麼高跌下來怎麼辦?」

她又高興起來,「那我跳下來,你接住我。」

話音剛落,她便躍了下來,裙裾在夜幕里如柔軟的花瓣,他連忙從窗戶出去,正正好接住了她,卻收力不穩,兩個人一道滾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停住,長孫孤一身喜袍上也滿是泥濘。

她笑了起來,樂不可支的樣子,他把她拉起,替她撫了撫衣角的灰塵,「快回去睡吧,明日給你帶桂花糕吃。」

她「嗯」了一聲,眼睛裡寫滿了眷戀。長孫孤親自送她回自己的房間,這才走了回來。屋內,鹿絨還坐在那裡,長孫孤合上房門,冷聲道:「忘掉你看到的東西,若是讓我知道,你同鹿氏說了什麼……」

他意味深長地停下,以為這嬌滴滴的女子會花容失色,可她只是走過來,柔聲道:「夫君,我伺候您更衣吧。」

時日久了,長孫孤總算看出,鹿絨最大的長處便是馴順能忍,靠著水磨工夫,倒也在他身邊有了一席之地。

畢竟深宮冷清,扶翡尚是一團天真,她卻是溫柔體貼。若是一直如此,日久天長,長孫孤雖能給她三分溫柔,卻到底比不得他的雄心壯志。

可惜,這世事總是難料,譬如朝露,倏爾已變。

長孫孤成親第二年時,南疆的部落叛亂,戰火一路蔓延,直直逼向中原腹地。南疆祭祀長於蠱毒,地形複雜,又有瘴氣毒霧,一向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計。皇帝問計,滿朝不語,唯有長孫孤挺身而出,率領十萬大軍,前往平亂。

他走時,鹿絨送他出城,她眉眼仍是溫順,將一個包袱親手放入他手中,「這是我替夫君縫製的冬衣,聽哥哥講,南疆苦寒,夫君定要保重身體。」

長孫孤接過,隨手遞給親兵,又問她說:「瞧見阿翡了嗎?」

她垂下眼去搖了搖頭,看起來有些落寞。可他滿心都是天下江山,又哪裡分得出心思思忖她的情誼,只是吩咐下去,一定要找回扶翡。

5

長孫孤這一輩子,愛乾淨,講體面,因著生母卑微,自尊心便格外得高。

可當他被人牢牢捆著仍入泥沼,緩緩沉下只能等死時,也只是個平常人,滿心都是恐懼。

他恐懼自己真的會死在這裡,壯志難酬,一腔心血付之東流。

南疆的大祭司看了他一眼,便同僕從一道離去,背叛他的手下畏畏縮縮,看了他一眼也跟上去。

當人都走乾淨,他最後抬起眼來看了看澄凈的天幕。南疆的冬日,連空氣都格外冷清,長孫孤緩緩地舒出一口氣來,他動彈不得,只能含糊地想著——若是扶翡在就好了……

可扶翡去了何處,卻無人能夠說清。長孫孤當初去渭水,是因為一個傳說——誰有神龍相助,便是天意認定的帝王。

所以他帶回扶翡,百般嬌寵討好,臨死之際,卻連她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她這樣的人,因為得到得太容易,又怎麼會珍惜?說什麼會一直陪在他身邊,說什麼喜歡他……

若是這一刻她能出現,他便生生世世愛著她,至死不渝……意識越發模糊,他恍惚看到一個人,身形嬌小,正飛快地向著他跑來……

「長孫孤!」那人叫著他,「清醒點!我拿繩子套住你,你千萬別睡著啊!」

長孫孤勉強睜開眼,卻看到鹿絨站在岸邊,滿眼都是焦急地望著他,又拋出繩子,好容易套在他身上,慢慢地將他從泥沼里拉了出來。

她纖弱伶仃,為了拉他上來,掌心被磨得一片血漬,可她毫不在意,緊緊地抱著他,嗲聲問他,「你有沒有事?」

「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受了伏擊後生死不明,可我總覺得,你不會那樣輕易便……」

她說不下去,終於放聲大哭起來,她哭得彷彿最心愛的東西失而復得,長孫孤心下柔軟,勉強抬起手替她擦去眼淚,「別哭了……我沒事……」

「若是你死了……若是你死了……」她不敢想,卻又差點經歷了這樣的絕望,「我真的好怕!」

「別怕。」這世事從來難料,最終到他身邊的,卻是這樣一個女子,若這便是天意,那他也不想再多掙扎。他溫柔地望著她,眼底是自己都不曉得的冰涼,「我不會死的,別怕。」

那一段路,是鹿絨背著他走出來的,她是自小嬌養的女兒,這輩子比茶杯重的東西都不曾拿過,可背著他的時候,怕碰到他的傷口,將每一步都走得穩妥極了。

長孫孤倚在她背上,看著她鬢邊蓄滿汗水,雪白的牙齒緊緊咬在唇上,卻無論如何不肯拋下他。

入了夜,林間升起白霧,鹿絨僅著褻衣,將所有衣服都裹在他的身上。他發高燒,冷得瑟瑟發抖,卻還是握住她的手,沙啞道:「離我近點。」

她不明就裡地湊過來,被他一把抱入懷中,凡人的肉體彼此溫暖,溫情脈脈,她在他懷中閉上眼,眼睫輕輕顫抖,小聲說:「別死好不好?」

「我不死,我死了你要怎麼辦?」

她笑了一聲,緊緊抱著他,像是怕極了。他明白她實在是嚇壞了,輕輕攬住她的肩頭,兩個人頭碰著頭,竟也這樣睡著了。

大概這一生最狼狽的也就是這些時日了,他鮮花著錦時鹿絨並未享什麼福,他落難時,身邊卻只有她一個人。

他們都沒有在叢林中生存的經驗,肚子餓了只能吃野果,他一次半夜驚醒,卻看到她躲在一邊乾嘔,嘔不出東西,咳得撕心裂肺,又怕吵到他,只好緊緊捂住嘴巴。

她瘦了許多,臉色蠟黃,眼底兩痕深深黛色。長孫孤走過去,她嚇了一跳,獃獃地望著他。

「你怎麼了?」

「我……吃壞了肚子……」

「我們吃的一樣的果子,為什麼我就沒事?」

他緊緊凝視她,她瞞不過去,終於告訴他,她每次去找果子,都要自己先嘗了,沒有毒才給他吃。

長孫孤握住她的手腕,替她把脈,許久,眉峰緊緊皺起,面無表情說:「我去替你燒點水來。」

「你生氣啦?」

她小心翼翼問,他只淡淡道:「我只是恨自己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身後,她倒抽一口冷氣,顫抖著問他,「你的女人?」

他沒說話,她卻撲過來,從身後抱住他,哽咽說:「你不要這樣講,好不好?」

她這要求太古怪,他嘆口氣,吻了吻她的眉心說:「下次不準這樣了,若你真出了事,難道忍心留我一人嗎?」

6

後來世人評判長孫孤,都說他不但雄才大略,更是比旁人多了一些運道。

當他和鹿絨終於回到京師,滿城卻是盡披縞素,皇后親子,已被封為太子的三皇子,竟然賓天了。

皇后失子瘋癲,皇帝老邁,別的皇子庸庸碌碌,一時竟只有長孫孤可堪大任。當長孫孤被冊封為太子的旨意傳達四海,失蹤已久的扶翡終於出現了。

梨花開得正好的時候,瀰漫了天地,交疊成一片香氣凜然的雲霧,她坐在樹枝上,穿著件雪白的單衣,面孔卻比雪更晶瑩,長孫孤走至樹下,她垂下頭來,上挑的鳳眸含著笑,懶懶地叫他,「阿孤。」

他「嗯」了一聲,問她,「這些日子,你去哪了?」

「我一直陪著你呀。」她笑彎了眼,開心說,「你不知道罷了。」

「我被封為太子了。」

「我曉得,阿孤真厲害。」

她從樹上躍下,跑過來抱住他,她又香又軟,離開的日子裡,長高了不少,往日稚氣的眉眼瀲灧著驚人的風華。長孫孤凝視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是不是因為我被封為太子了,所以你才又出現了?」

懷中的她猛地僵住,瞪大眼望著他,他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放開她淡淡道:「你的房間我還替你留著,你愛住便住,不愛住也無妨。」

他態度太冷,她愣住,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叫他,「你是不是在不高興?」

不高興嗎?生死之間,他祈求過她出現,可她終究沒有。長孫孤步子停頓一瞬,繞過一株花樹便走遠了。扶翡看著鹿絨走過來,長孫孤迎上去,兩人相視一笑,那樣恩愛無間。

如有所感,鹿絨抬頭,看到她時一驚,長孫孤順著鹿絨的視線看來,有些警告地望著她,將鹿絨護在了自己身後。

他在警惕,怕她傷了他的女人。

扶翡活了這樣多的年歲,本該心硬如鐵,這一刻卻忽然生出了一份痛苦,在心上輕輕撕扯,慢慢啃噬。

她挑起唇角,露出一個又驕傲又蠻橫的笑容。長孫孤眼底警惕更濃,同鹿絨一道離去,她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只是肩頭被什麼砸了一下,才看到枝頭,早生的小小梨子掉了下來,又青又苦,獃頭獃腦地滾在她的腳邊。

她慢慢蹲下去,將梨子握在掌心裡,忽然小聲說:「你不相信我,我說我陪著你的,可你不信。」

鹿絨有了身孕是在他們成婚第四年。

人人都說,太子夫婦情深愛篤,尤其是太子妃懷孕後,長孫孤更是恨不得將她捧在掌心裡寸步不離。

只是亂世將至,九州十六郡燃起不滅戰火,朝中已無能臣,唯有長孫孤親自出征。

自從有孕,鹿絨夜裡便睡不踏實,尤其是長孫孤離開後,更是夜不能眠。深夜,她猛地睜開眼,厲聲道:「誰在那?!」(原題:《恨春風》,作者:李酥酥。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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