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千字14】北京的流浪者

我不知道用乞討二字是否合適？

周一去北京，和冰姐在西單逛街，從西單圖書大廈出來拐過去進了地鐵，一號線換乘四號線。遠遠地看過去，靠坐在走廊中間出的奶奶讓我一驚，她還在這裡！

我和冰姐說從我來北京就見到她在這裡乞討，從不言語一句，一個塑料兜子放著幾個廢棄的飲料瓶，一個「飯盆」裡面散落著幾十張一元鈔票和寥寥五元現金，每次從這裡換成都會見到她。

和我剛來北京的時候些許不同的是，奶奶的頭髮短了，精瘦的她坐在那裡更像個老大爺，我離開北京一年，在我印象里至少三年多的時間她都在這個老地方。我很好奇，為什麼老人會常年在此處乞討？她的家人呢？地鐵里的工作人員從來不管嗎？我的直覺告訴我她絕不是職業乞討者或者說被人操控，出於不知如何開口，匆匆而過，我從未上前詢問過，也從未捐過一分錢。

一位博主在微博說起自己遇到一件事，他在天橋底下遇到一位流浪者，老漢蜷縮在一個一個角落，蓬頭垢面，他給老漢送了一些麵包，幾天之後竟然在新聞上看到老漢死在路邊的消息。他說很懊悔為什麼當時只是給了他麵包，沒有更深入地了解一下老漢的情形，說不定他是個患了阿爾茨海默症走失者，說不定他是被子女拋棄的孤寡老人，總歸是個可憐人。

北京的流浪者、乞討者真的很多，拋開那些職業乞討的騙子不說，一些人深困窘境的窮人千里迢迢來到北京乞討。有一位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曾經告訴我大多數流浪者是不願意被救助的，哪怕救助站可以為他們提供食宿、換洗和回家的車票，因為被救助者必須要被送回原籍，回去之後面對的依舊是一畝三分地和貧窮。

對於此，我的情緒是複雜的，我沒辦法描述我這種複雜的情緒，大概是覺得他們可憐卻也不可憐的矛盾，大概是感慨於人情冷漠的同時也了解這是無能為力的無奈吧。2015年的冬天那麼冷啊，下過雪，他們躺在會城門天橋底下，用塑料布蓋在身上，旁邊是拾荒的三輪車。

北京的四號線，每天成千上萬的人行色匆匆走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北京真是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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