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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他的自由還在

我們可以怎樣去懷念一個已經離開我們的朋友呢?

只能說,如果我自己有一天息勞歸主,我大概會希望看到真正的親朋會記得一些我們之間的小事,希望他們是真實地看見過我,不是停留在淺表。

這樣的記得和看見,不需要很多。人一生能遇到多少透徹的諒解和信任呢,我常常悲觀地想,註定是不會太多的。

因此那些真正相遇過的人們,實在是要珍惜彼此。

而靖哥哥大概就是這樣一個,和我們曾經真實相遇過的人。

我們雖然畢業於同一所大學,但是相差6屆,在學校里並無半點交集。實在是要感謝花開姐姐總是熱衷於將她四散在各地的朋友因著這樣那樣的緣由介紹認識,靖哥哥才成為了我當時供職的雜誌的作者。

他一開始就是以一個吐槽帝的人設進入我的生活的。我記得他為我們寫的那篇文章,就是以一個英文奇佳的中國人的角度,吐槽英語作為一門語言的種種不合理性。

這好像也是他後來一以貫之的風格:對於他所擁有的很多東西,他其實是不以為意的。

語言能力,穩定高薪的工作,自己買下的房子,所生活的那些所謂發達國家的城市,都不過是拿來吐槽的對象罷了。

這樣說來,如果讓他生活在一個時時處處以這些東西給人貼標籤甚至定價格的地方,大概比殺了他還讓他難過吧。

好在這些都不曾真正困擾過他。也永遠不會再困擾他。

他不止自己不在意這些,也樂於鼓勵他人如此行。

他所給我的鼓勵,往往是非常獨一的那種,是身邊其他朋友都不會與我談及的。

奇妙的是,他雖然個性鮮明,但對朋友的建議,卻並不像他的文風那樣不管不顧,只按照自己的審美和心意,而是為對方設身處地去著想。平素喜歡針砭時弊的他,內里的溫柔也許從未變過。

我偶爾想到移民,問他對加拿大的看法。

原以為他會繼續吐槽,可是他說,你應該來,適合你的。對小孩也好。

反正你對物質也沒有過多的追求,加拿大當然比上海更容易讓內心自由。

我多次在家庭和工作間難以平衡,和大家說到辭職的念頭,卻也擔心似乎要成為一個不事生產的人,要靠先生一個人賺取的「夫妻共同收入」來維持生活的局面。

在公號中最是鼓勵他人要獨立的靖哥哥說,這是你應得的。

而最後一次的鼓勵是,你一定要一個人來一次巴黎。不帶老公也不帶小孩,就自己一個人。我知道你是能夠發現巴黎那些獨特的美好的。

我寫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眼淚又流了下來。

有一些人,身在凡塵俗世之中,卻不在乎你的社會屬性,只看內心本真之處。太過通透,所謂過慧易夭?

可是他如此真真切切地為自己活過,又何嘗不是求仁得仁的一生。

這世界太過喧囂,有很多聲音叫你好好規劃你的一生,彷彿一生的意義都在於各樣的數字累積,彷彿這是唯一的方式。

生活更像是一種爭鬥,而不是一段旅程。

然而總是有人按著自己的心意過這一生,精進是自己的精進,散漫是自己的散漫。

總是有人叫囂著要去法國很多年,最終去了,把自己的靈魂永遠留在了那裡,哪怕只是生命中最後的幾年。

最後一次交談,他深夜在微信上叫我:師妹。

發一個哭臉。

問我:你的主為什麼這樣折磨我?

我人生中最後悔的時刻之一,大概就是那個時候因為睏倦而不記得自己到底和他說了什麼,不確定我的解釋到底有沒有給他帶來真實的安慰。

我依稀記得我說,如果你真的相信是他在照管這個世界,就會知道,他從不刻意折磨任何人。痛苦不是他給你的。

信仰不會為我們免去痛苦,但是會給我們一條穿過痛苦的出路。

如今的我,會永遠記得這個問題,然而答案總不能完整,只好存在心裡,餘生慢慢充實。

每一次事關生死的叩問,對於逝者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意義只在我們這些生者身上。

這樣的叩問並非他們刻意為之,然而這個過程終究是他們以生命完成的。

我們怎麼樣莊重對待,都仍嫌不夠。

我直到現在仍然覺得他的離去是一個遙遠而模糊、沒辦法好好接受下來的事實。可是我相信,他的靈魂終於是留在了他最愛的地方,可以自由地遊盪。

他這一生,是真正為自己活過。

因為他這樣活過並且與我們相遇,又自由離去,我們身上多少會留下痕迹,或許我們都可以更加自由一些。

我想這是他樂於看到的事。

靖哥哥的溫情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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