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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威:關於冰天雪地的夢想

飄雪

 飄雪

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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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諺有云:

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記憶中,小時候的冬天,尤其的冷。

小小的身體難以和寒冷的冬天抗衡,一雙手常常會凍出一個個疙瘩。

嚴重的會裂出一條縫隙,握緊拳頭時,像咧開的小孩嘴。

所以,經常會數著「九九歌「,問著大人:幾九了?春天什麼時候來?期待著耕牛遍地走的時候。

可是,春天也不好過,傷口癒合的時候,總是奇癢難耐。

即便如此,卻始終抗拒不了雪的魅力。

當整個村莊被蓋上厚厚的「棉被」,那夜的美夢也變得更加香甜。

上小學的時候,住在外婆家。一個雪後的早晨,推開門,周圍一片寂靜。

房子、樹、門前的小河,河岸上的鐵軌,全白了。

心情敞亮,為了映襯這純凈的白,特意穿了一件新外套去上學,為此挨了好半天的說。

不成想,沒走兩步,下坡的時候,摔了個四仰八叉,沾了一身泥。

身上怎麼疼已經管不了了,只是心疼自己的新衣服。

悻悻的折回去換。

孩子對傷痛的記憶是短暫的。雪融化後結成薄薄的冰,我們總是跑到馬路中間去,溜著劃著去上學,不時的摔成一坨。

每次下雪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件事,回想那滑稽的一摔,忍不住想笑,笑中又帶著些許酸澀。

關於雪的並不美好的記憶,卻依然最愛那一抹純凈的顏色。

世事莫測,隨著老人們的相繼離開,又增添了些悲傷的色彩。

回老家的路更不好走,泥土路被過往的車壓出一條條不規則的車轍。

風雪過後,土被凍得硬邦邦的。除了有點滑,這時反倒好出行一些。

大人們騎著車,沿著車轍走。這是及其考驗車技的,稍不留神就會偏離軌道,必定得七扭八拐調整一段。否則連人帶車都要摔出好遠。

化凍之前出門是明智之舉。

不然,一旦太陽出來,冰凍融化,泥濘的土路,行走起來將及其艱難。

騎上幾步,車子的擋泥瓦內便塞滿了泥,任你拳打腳踢,搬起車子哐哐的摔。

收拾完了,再騎上一段。

最好的辦法是,隨身帶上一截木棍,隨時可以優雅的戳一戳。

動作稍慢一些,塞在擋泥瓦里的泥就會連車輪一起凍住,這時只能扛著車子走了。

那就再也分不清,哪裡是鞋,哪裡是泥。到底是鞋在泥里,還是泥在鞋裡?

好在,它通向夢想,通向家的方向。

我們註定要承擔責任、負重前行,不斷摔跤,又禹禹前行,辛苦是生活的底色。

記憶清晰的,是高中時的幾場鵝毛大雪。

此時若是語文課,語文老師定會停下來,望著飄飛的大雪,吟誦幾首雪的詩詞。

才疏學淺的我們,心思早已飛到窗外,飛到冰天雪地里了。

下課後的樓梯道里,哇哇一片的吵鬧聲,預示著戰鬥已經打響了。時不時的被不明方向的雪球襲來。

去食堂的路上更是險象環生。

住校的同學早已飛速上樓,準備好了一臉盆的雪,只待一群人經過樓下,便傾盆倒出。

雪花四散而下,迎風飛舞。

躲是躲不掉的,不如迅速發起反擊。一群人,呼啦啦團起雪球,向窗戶擲去,掀起一波高潮。

等到放學時,自行車的車輪子與擋泥板之間早已被雪塞滿,凍得死死的。滿校園只聽見砰砰砰腳踢車子的聲音。

放縱的笑聲,激烈的碰撞聲,喧鬧的校園愈加映襯了雪的安靜,成為了純潔的青春校園的一抹亮色。

雲龍山頂手捏小雪人

還記得去年下雪的時候,是個星期二的下午,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鵝毛般紛飛的大雪。

忽然升起一股衝動,想去爬山,看看山上的風景。

雪越來越大,步伐也越堅定,更加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山腳下的大雪紛飛,進入山道後完全沉靜下來。皚皚白雪掛在樹上,美不勝收。

雲龍山爬了很多回,雪中上山還是頭一遭。

天色漸晚,又急於登頂,沒有逗留太久。心想著,山頂的景色一定更為壯觀。

可是,真的登頂後,頗為失望。眼前灰濛濛一片,毫無美感。

遠處的雲龍湖,也在茫茫一片中消失了蹤影。

山底下堆積的白雪,在這裡不過是混沌的雪水。

倒是想起一首打油詩,還挺符合當時的場景:

天地一籠統,井上大窟窿。

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真切感到,最美的風景,最充實的收穫,在路上。

生活是一幅畫卷,我們應該為她的綻放勾勒精美線條,暈染絢爛色彩。

任道路艱難險阻,前進的腳步不會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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