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山河在，日本101號作戰失敗的背後，是一個獻血染成的故事

原標題：國破山河在，日本101號作戰失敗的背後，是一個獻血染成的故事

當不可一世的零式戰機肆虐在重慶上空時，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幾年後的太平洋戰場上，這些曾經的「空中霸王」只能採取自殺式撞擊艦艇的方式來試圖挽救幾乎已成定局的潰敗。

日本零式戰機，可能是抗日戰爭期間中國老百姓最熟悉也最痛恨的飛機了。為轟炸機保駕護航的零式，不僅讓侵略者有機會一次次在中國上空投下炸彈，也讓剛剛起步的中國空軍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日本零式戰鬥機

1940年5月，日軍第三飛行團同聯合空襲部隊達成《陸海軍101號作戰協定》，加緊了對陪都重慶的集中轟炸。這是自1938年開始的針對重慶的戰略性轟炸後，日軍通過空中打擊地面政策的進一步執行。同年9月，零式戰機首次出現在中國領空，並在護送執行完轟炸任務的飛機返程時，於璧山和中國空軍展開了首輪激戰。就這是著名的「九一三璧山空戰」。而自1938年起，持續了六年零十個月的重慶大轟炸，不僅見證了重慶人民的頑強抗爭，也見證了中日空軍的生死角逐。

在整個對日作戰的過程中，中國空軍始終面臨著與敵軍懸殊的實力差距。直到抗戰結束，我國的飛機配備仍舊只能依靠盟軍援助和海外購買。而相比之下，早在三十年代中期，日本的航空設計製造技術已經在世界上名列前茅。

從九六式到零式，中國的領空彷彿成了日軍的「試煉場」。

九六式轟炸機，即九六式陸上攻擊機，由三菱公司設計完成，它放棄了雙翼機的設計轉而採取單翼，同時可收放的起落架也有效減小了飛行阻力，是世界上最早使用可收放起落架的單翼飛機之一。

九六式轟炸機

1937年全面抗日戰爭爆發， 九六式在淞滬會戰的第二天首次投入實戰，18架轟炸機飛往中國沿海機場實施轟炸。其中9架來到杭州灣筧橋機場上空投彈，猖狂的日軍認為沒有必要出動戰鬥機護航，結果遭遇中國空軍痛擊。空軍第四大隊在隊長高志航的帶領下，駕駛當時中國最先進的霍克-3型戰鬥機迎戰，擊落3架敵機，而我軍飛機只有1架輕傷，成就了中國空軍史上著名的「八一四空戰」。此後，九六式又被用於對武漢、重慶等內陸城市的轟炸。

空軍第四大隊隊長高志航

霍克-3是美國寇蒂斯公司生產的最後一種雙翼戰鬥機，兩挺機槍的火力配置，雖不能稱之為強大，但卻為抗戰初期的空軍作出過巨大貢獻。不過，由於這種飛機最高只能達到360km/h的速度，遠落後於敵機，在空戰中占不到優勢。短短時間內， 中國空軍僅有的兩百多架飛機迅速消耗殆盡，美製霍克-3最終退出了藍天。

霍克-3戰鬥機

隨後，由前蘇聯援助的伊-15，伊-16戰鬥機成為了中國空軍的主力機型。

伊-15雙翼機的優勢是低速水平盤旋，然而速度和垂直爬升能力太差，綜合機動性也遠遠不及九六式艦載戰鬥機，更不用說零式了。伊-16機型則類似於舊機型像新機型轉變的過渡，兼具了二者的設計特徵——粗短的機身和開放式座艙，卻採用單翼和收放式起落架。根據這兩種機型的性能與日軍的作戰情況，中國空軍制定了「伊-15專門纏鬥，伊-16打完就跑」的戰術。

伊-15戰鬥機

伊-16戰鬥機

零式的誕生，最初是為了解決九六式艦載戰鬥機的一大弊端。由於為九六式轟炸機護航的艦載戰鬥機飛行航程有限，要深入內陸執行轟炸任務的轟炸機屢屢被擊落，戰損率超過百分之十。

96式艦載戰鬥機

憑藉轉彎半徑小、速度快、載油多、航程遠等特點，零式在空戰中佔據了壓倒性優勢。它的登場讓日軍更為囂張，卻讓中國軍民經歷了沉重傷亡。中國的伊-15、伊-16戰鬥機在零式面前無力反擊，也無處遁逃，被戲稱為「小驢」、「小蒼蠅」。也因此，日軍在1940年後迅速地搶佔了重慶的制空權，儼然成了空中霸主。

眼見轟炸機在重慶上空肆意投彈，百姓傷亡流離，中國空軍飛行員帶著血戰到底的決心沖向空中，誓死捍衛國土，守護同胞。曾參與與零式飛機戰鬥的空軍第三大隊飛行員徐華江後來回憶說：「我們明明知道侵華日軍的飛機優於我們，但是我們還是要堅決迎上去。我們空軍的信條是，誓死報國不生還。」

參與到抗日戰爭中的這幾批飛行員，大部分來自中央航校，他們有的出生名門望族，有的是歸國華僑，有的畢業於高等學府。若生在和平歲月，他們該是旁人眼裡溫文爾雅的紳士公子；可立足亂世，又正值民族生死存亡之際，他們還是選擇了投筆從戎，紛紛奔赴最需要他們的戰場。

進入戰略反攻階段後，我軍對抗日機的主力戰鬥機為美製P-40戰鬥機。P-40在平飛的時候比零式快一點，低空的盤旋、滾轉性能不如零式，航程也比零式差很多，但發動機出力大，俯衝速度比零式好很多，而且當飛行高度超過5000米時，零式的性能大幅下降， P40能在這個空域上全面壓制零戰。針對此種特點，飛虎隊陳納德將軍為駕駛P-40的飛行戰隊制定了「高度高，打；高度低，跑，決不能戀戰纏鬥，保持實力」的戰術。

至此，氣焰囂張的零式終於遇到了對手。中國飛行員的這場領空守衛戰，終於將密布的陰雲斬劈開來，讓希望之光投射到這一片廣袤的熱土之上。

P-40戰鬥機

國破山河在，赤心敬英雄。8月17日，一部以重慶大轟炸為背景的電影將試圖在大銀幕上還原中國空軍與零式的長空對戰，以及長達六年零十個月的無差別轟炸下重慶市民的真實生活狀態。去年《戰狼2》，今年《大轟炸》，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軍迷的夏天似乎越來越值得期待了。

作者簡介：王正興，原解放軍某野戰部隊軍官，曾在步兵分隊、司令部、後勤部等單位任職，致力於戰史學和戰術學研究，對軍隊戰術及非戰爭行動有個人獨到的理解。其著作《這才是戰爭》於2014年5月、6月，鳳凰衛視「開卷八分鐘」欄目分兩期推薦。他的公眾號名亦為「這才是戰爭」，歡迎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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