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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生病醒來時鄰居悉心照顧,感激送走他才驚覺:誰給他開的門

獨居生病醒來時鄰居悉心照顧,感激送走他才驚覺:誰給他開的門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核融爐| 禁止轉載

電梯在樓上一層停了一會,顯示下行,隨後在我面前「叮」一聲打開。

長期以來,我神經衰弱到神經質的地步,以至於簡單清脆且照舊的電梯開門提示聲,都能在我神遊的一瞬間強擊我的精神。

具體的表現是我正要放入手袋的鑰匙,哆嗦了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我連忙彎下腰撿起,視線上行,看到了一隻瘦削的手,五指張開體貼地按住電梯一側的門,表達願意等候之意。

站在電梯里的是住在我樓上的吳先生。他看著我的鑰匙,看著我撿起鑰匙放好並走進電梯里。

「謝謝。」我向他道謝。

「不客氣。」吳先生說,「許久不見了,今天怎麼出門?」

「家裡忽然有了老鼠,吵得人不安生,所以去買點粘鼠板。」

其實我並沒有親眼看到老鼠,但是總是能聽到房子發出窸窣的聲音——也許那聲音對常人來說微不可聞,但是我都可以敏感而痛苦地捕捉到。

「要查一查排風口,可能是防鼠網脫落了。」

「這……」我面露為難之色,「我不太明白該怎麼操作,是否要找房修部來處理?」

「不用,這兩天有空我幫你去看看。」

「又麻煩吳先生了。」

「沒事的。」

吳先生是建築師,掛靠了一個不錯的企業,同時也做一些和房產相關的工作。他對房子里的門道比較清楚。從我剛開始裝修到後來,他幫了我不少忙。他是獨居,樣子看起來總是不冷不熱的,不過鄰居需要幫忙他一般不會拒絕。

我也是獨居,職業是作家,常常很久都不會出門一次。因為常年獨自一人在家,不知何時就出現了神經衰弱的癥狀。很小的動靜就能引起我強烈的反射,並與敏感多疑的弔詭預感相伴而行。這是我不得不定期造訪心理醫生診所的原因。

晚上八點,樓上的吳先生如約來到我家中。

「是天花板有老鼠嗎?」

「我不確定,以前沒有過。」

「你家裡裝了新風,通風口多,檢查起來有些複雜。」

「如果太過麻煩,就算了吧。」我倒了杯水給吳先生,請他在我的沙發上稍坐。

吳先生舒展了眉頭,緩聲道:「但也沒有很大的問題,只不過短時間弄不好。」

「沒有關係,其實可以考慮其他解決辦法。」我說,「想請求您幫個忙。」

「你說。」

「如果您知道有不錯的房源,可以介紹給我,我想換一套房子住了。」

吳先生淺棕色的瞳孔縮了縮,沉默了十幾秒後,他皺起眉頭,「這會不會小題大做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說來慚愧,近來我精神一直不大好,有些緊張和焦慮,想著換個環境說不定會好一些。」

「可以先找個僻靜的地方,調整好再回來。換房子畢竟更麻煩,且不一定能好過現在。」

「我自然想過,但我有預感問題就出在這個房子上。即使在別處調整好了,回到這裡又會不行。因為問題就是由這裡引起的。」

吳先生似也替我苦惱了起來,沉默地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站起來在我的客廳轉了轉。

「其實我之前就有所感覺,你的裝修風格,會不會稍顯陰鬱了一點?」

「是工業Loft風格,色彩比較單一。」

「不僅是單一,大多是黑白灰,這會讓人心情明朗不起來。」吳先生說,「你看,你的吊頂做得很低,又是黑灰色,吊燈也顯得哥特,還有這些冰冷的仿鋼筋管道的裝飾。在這樣的環境中,精神怎麼會不緊張呢?」

「這些對我來講,倒沒有什麼……」我遲疑地說,「實話和你說,吳先生。其實我感覺自己受到了窺視,這點讓我非常焦慮不安。」

吳先生皺了皺眉,似乎一時沒有理解。

「一開始這種感覺並不明顯。但是長期伏案寫作後,我身體明明已經非常勞累,精神卻總是放鬆不下,就如同明星走了一天的紅毯。那樣的感覺,讓我總能感受到視線,無處不在的視線,日日夜夜,每個房間……似乎有人一直在監視著我。

「我無論走到家中的哪裡,都無法逃脫那種視線的禁錮。常常我在書房寫作,不時聽到一些窸窣的響動後。

「某一刻我抬起頭望向敞開著的書房門,或是回頭看看我的身後,或是眺望窗外,我都有一種預感,我的家裡除了我之外,是不是還存在著另一個活物,是人,還是其他什麼。

「總之我待在這個房子里,我就被那種可怕的感覺包圍著,無法逃脫。唯有離開這裡是上策。」

「看來你精神真的是很緊張了。正如你之前所說,那些可能是老鼠作的怪。」

「但願如此吧。」

「房子的事情我會幫你留意。但我認為,這還是你心理的緣故,逃避是沒有用的。總是在家裡寫作可能會陷入某種奇怪的漩渦,你可以多出去走走放鬆心情。」吳先生規勸我道。我的心理醫生差不多也是這麼說的。

「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吳先生說。

吳先生膚色蒼白,瞳孔的顏色也很淺,說話時顯得耐心而溫柔。我暫時被安撫了,沉下心來再次誠懇地向他道謝。

我送吳先生進電梯。電梯快合上時,吳先生笑了一下。

我對著已經合上的電梯,也笑了一下。

隨後,我嘆了口氣回到冷冰冰的家中。

黑夜中的城市下起了細密的秋雨,像是某種看似微小卻邪惡的東西在密密麻麻地滋生侵襲,侵襲我的房子,侵襲我的心靈,將我更深一層禁錮在我的房子里,難以逃脫。

我去衛生間沖淋浴,溫熱的水打在我身上,也暫時安撫了我的心神。

但當我閉上眼睛洗頭時,我又不安了起來,渾身不自在,似又感受到了視線。我赤裸著站在水中,下意識地遮擋身體,以不自然的姿勢任水流清洗我的頭髮。

聽著秋雨和淋浴的混響,我的心跳如擂鼓,擔心自己一睜眼,就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站在我跟前。

想到此,雖然花灑降下的水溫舒適,我卻好像被什麼人在後頸吹了一口冷氣似的,戰慄了一下。

不知哪裡來的陰風。

又是如往常一樣寫作至深夜。我除了開了書房的檯燈外,家裡其餘的燈都沒有開。偌大的房子里只有這一點暖黃色的光。

不過窗帘都開著,還有些城市的燈光透過窗灑在地上,或是車影拖著引擎聲從地上爬過,一路爬到牆上又消失在漆黑的天花板上。

黑暗使我恐懼,但看得見更使我不安。

靜謐的黑暗中,我又聽見了窸窣的響動,好像在我身後,又好像在書房門外的拐角處,好像在牆和牆之間,更好像在天花板上……總之,我再次被那樣的聲音包圍了,也同時被那種彷彿被活物盯著的感覺包圍了。

又是陰風從上至下灌入,從頭頂冷到腳心。

我的書房是家中相對來說最私密的房間,從未有其他人進入。可就連在書房,我都心神恍惚。

這困獸之感讓我再也無法安心寫作下去,我從書桌邊第二個抽屜取出一盒安定片。這一盒才剛剛拆出,我昨天吃了一粒,現在我吃了第二粒。我的精神搖搖欲墜。

我的身體也搖搖欲墜,不知是如何摸著黑挪到了卧室,又鑽上了床。

我心想,熬過了這一晚,明天再想想辦法。現在周遭都是黑的,就算有什麼東西存在暗處,我也看不見。眼不見即為凈。

我閉上眼睛,靜謐之中,聽到了天花板上彈珠掉落的聲音,像是小孩在玩耍。

不過事實上那聲音是黴菌在鋼筋水泥縫中聚生侵蝕引起的。

而且,樓上沒有小孩,住的是獨居的吳先生。

又像在夢魘,又像在現實,我總是聽到那彈珠掉在地上的聲音,先是極遠的,清脆地彈動幾下然後骨碌碌滾遠。再是近了一些扔在地上,彈動幾下骨碌碌滾遠;隨後更近了,離我愈來愈近,最後彷彿在我的鼓膜邊……就像是一個小孩一邊向我走來,一邊擲著彈珠。

我感覺要瘋了,只能強迫自己不去理會,管它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中,我兀自閉著眼睛,讓我的心靈盡量和我疲憊的身體達成共識,讓藥效慢慢發揮,這樣痛苦掙扎著,不知睡了沒睡地睡到了天亮。

一場秋雨一場寒。第二日,由於精神緊張和寒意侵襲,我生病了。

我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廚房,想看一看我昨天買的粘鼠板是否奏效。而結果是,那幾片強力膠板上,沒有老鼠,只有幾隻蟑螂。

很冷,我縮了縮脖子。

我能確信這些只是混跡在廚房裡的蟲子,是沒辦法弄出全屋的3D環繞效果的。

或許我粘鼠板放的位置不對,應當放在直接與通風管道相通的地方,或者天花板上。這個工程就有點麻煩,還得鑽到天花板上去。

或許本就沒有老鼠,我脆弱的精神把微小的聲響誇大了。

但是我總得做些什麼,總得表達一些為了逃離而進行的抗爭。比如我覺得有老鼠,我就要去買點粘鼠板。我覺得我出了精神問題,我就要去看心理醫生。總之,不應就此束手就擒。

我頭疼欲裂,但還是強撐著穿好衣服出門。

電梯在樓上一層停了一會,顯示下行,隨後在我面前「叮」一聲打開。

「真巧。」吳先生站在電梯里,和我打招呼,「這兩天我剛好需要去公司,卻都碰上了鮮少出門的你。」

「吳先生,早上好。若今晚有空,可以繼續幫我檢查排風口嗎?」我低聲說。

「當然。不過你看起來狀態不好,這是出門去做什麼?」

「買粘鼠板。」

「還沒有抓到老鼠嗎?」

「是的,有點難抓。」

「昨天你仍舊感覺被監視嗎?」

「一直有這樣的感覺。」

「我本以為會是你的心理作用,但我後來想想,不會無中生有。」

「你的意思是?」

「你平時各處的窗帘都習慣拉上嗎?」

「不。原本室內就偏暗,所以通常打開窗帘便於採光。」

「如果用高倍望遠鏡,從鄰樓看過來,是可以輕易看到你的。」

「啊……我沒有想到過這一層……看來我以後應該拉上窗帘。謝謝你。」聽到吳先生所說的,我才意識到確實可能會有偷窺狂存在,那麼只要拉上窗帘,將我的房子與外界隔離起來,便可阻斷視線。

想到這裡,我覺得精神好了不少,似乎病也好一些了。

「今晚我還是八點去找你。」吳先生跟我約定好檢查排風口的時間。

「好的。」

精神好了一些,但「機體在生病」還是客觀存在的。去一趟超市後耗費了很多體力,等回去到了電梯里,我已經昏昏沉沉。

昨夜沒有睡好,今天無法工作,我應當好好休息才是。我回到家,帶上門,挪到卧室,便躺倒在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大概一直睡到了晚上,睡到我模模糊糊聽到了門鈴響,「有人在家嗎?我來查排風口了。」隨後成了拍門聲。

我眼睛閉著睜不開,四肢沉重得抬不起來,我想病重的我挪到門口要花些工夫,要先喊一聲讓吳先生知道有人在。

可是喉嚨口彷彿被堵著,沙啞低沉地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又昏睡了過去。這次的昏睡如同陷入夢魘,我感到四肢被秋雨一樣冰冷的生物細細密密地侵襲著,纏繞著生長,如果要猜測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麼,大概是恐怖的具象化。我感到身體下陷,不知墜落至哪裡。

下墜的感覺讓我清醒過來,有聲音、有人影。

我睜開眼睛,「是誰?」

「是我。」吳先生站在我的床頭。

我一時心驚,猛然坐了起來,我想起我剛才並沒有去給他開門。

「我睡沉了,沒有去開門,抱歉,但是……」我定下心神,看著他說了一半的話,而後遲疑地看了掛鐘,剛好七點半。

「你的門沒有帶上,我見你遲遲沒有反應,不知出了什麼狀況,就貿然進來了。」

我揉了揉脹疼的頭,「回來的時候太累了,帶了門,但可能沒有關牢。」

「你需要去醫院嗎?」

「不,吃一些退燒藥和消炎藥就會好一些。」我說,「現在我的心結打開了,應該身體會很快好起來。」

「心結已經打開了嗎?」吳先生微笑道。

「是的。以前不知道是在害怕擔憂什麼,今天你指點了一下,我覺得確實如此。那些聲響只是老鼠或是鋼筋的熱脹冷縮,被監視的感覺可能是被鄰樓窺探了,都是有依據的。所以只需要處理好防鼠網,習慣拉窗帘,一切就都會迎刃而解了。」

「你說的沒錯。你之前懼怕的是未知,懼怕暗處藏著謎,但那其實是自己誇大的臆想。現在知道了,就沒那麼可怕了,每個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吳先生說,「我剛剛幫你把窗帘都拉上了,燈全都開了,現在是不是相比往常感覺溫馨很多?」

我看了看窗戶,窗帘拉得很嚴,看不到城市的燈光與車影了。我的房間與外界一切可能,不論是窺視還是其他什麼,都隔絕了開來。吊燈散發著明亮暖黃的光線,我感到了安全感。

「真的是如此。」

可睡醒前一秒的我,分明是浸身在如此溫暖舒適的空間里,為何卻感到恐怖的涼意叢生,以及產生仿若墜入深淵的失重感呢?

我知道雖然心結已打開,但心靈的痊癒還有一個過程。所以這個疑惑我沒有同吳先生講。

「剛剛我把排風口的問題也處理好了,確實是有一個風口防鼠網掉落了。現在你不用擔心再有老鼠進入。」吳先生說,「我去拿些葯給你吃,你睡覺吧,我一會就回去了。」

我確實還想睡覺,但又有些害怕夢魘,我躺下說:「請順便幫我拿一些安定藥片。」

吳先生為我取來安定。我昏昏欲睡,眯著眼睛看著他倒水,取葯。他取出了一板中的第三粒,扶我起來服藥。

幾天後,我的病基本上痊癒。但是值得一提的是,我的精神並沒有真的好轉,雖然我已經養成了拉窗帘的習慣,雖然我已經扔掉了好多黏著蟑螂的粘鼠板。

病重時覺得有了安全感的那幾天,不過是心理暗示的投影。如今我再次感到被無處不在的視線所包圍,我依舊滿心是無法逃脫的困獸之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傷風好轉,雖然表面上已變得健康,但我清楚我的身體每況愈下,被摧殘得極度痛苦的精神在蠶食我的身體。有整整一周,我沒有動筆寫一個字,編輯的催稿被我拋在了腦後。

我成天癱在沙發上,或是軟椅上,或是床上,定定地看著天花板。看著我精心裝飾的哥特風格的天花板,低壓的,黑灰底色的。由於吊燈的緣故顯得很低,但是被吊燈襯托出的深色,又顯得深邃不可測,像是茫茫無際的宇宙,像是黑洞要將我吸取。

我像仰望宇宙一樣仰望我的天花板,想著在宇宙的其他星球,也必有生物仰望宇宙。雖不可測,再如何微弱,我們的視線也許也會就此撞在一起。

我痴痴地想著,窸窣的響動又把我拉回現實。

不會再有新的老鼠進入,但之前進來的還在這個房子里亂竄。

粘鼠板還是要買,不過要想辦法放到天花板上去,放在廚房,只會連累那些無辜的蟑螂——不過蟑螂也幾乎被捉光了。我漂亮而又深邃的天花板像宇宙一樣,宇宙的深處如果是老鼠這樣的東西,未免有些無聊。

那麼該如何進入到天花板呢?如何去部署粘鼠板呢?

房修部的肯定知道。吳先生是建築師,應該也知道。

而我也應該要知道,雖然我一直住在我的房子里,我卻覺得它很陌生。它不被我所了解,反而只像是一個冷冰冰的媒介,一個讓人來窺探我的媒介。它無時無刻不在背叛著我,關押著我。

我一刻待在這間房子里,就被視線禁錮住一刻,這是無法逃脫的視奸牢籠。拉上窗帘沒有任何用處,還是有某個無處不在的東西存在於我的房子里看著我。就像是鳥籠,即使被罩上精緻的絲絨罩子,籠子還是籠子。

我不敢做任何事了,唯有躺著思索,是不會被人窺探到的。但此時,我忽然坐了起來。我回想著之前那些事。

到底為何那視線可以無處不在,如果真的是來自鄰樓的窺視,那也不可能無處不在地存在於我的房子中……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擺脫這個困境,才能逃離這種處境?

真正開始思考,我便冷靜了下來。就像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我毫無預兆地進入了清明狀態。

在這個狀態下,很多記憶包括潛意識記錄的畫面都再次掠過腦海,走馬燈一樣湧現。

我猛然間想清楚了一切,弄懂了所有問題。(原題:《綺井地獄》,作者:核融爐。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公號: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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