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山區支教分得一套大房，正開心村民一句話我嚇哭：是片墳地

每天讀點故事簽約作者：西門小金魚 | 禁止轉載

1

1970年，遼東岫岩紅旗公社大山裡的一所學校，來了位女教師，男人因寫得一手好文章而被勒令在鄉里上班，女人則帶著三個孩子留在了這個極偏僻的村子裡。學校距離村東半里地，設有小學、初中和高中部，母親和孩子就住在這所學校那排平房的最東面，一間經過簡單改造的辦公室里。

學校是十幾年前建的，哺育著圍繞這座大山附近的七八個村落的孩子們。雖說年級齊全，可來上學的孩子並不多，全校學生加起來也不過六七十個。一是那時候農村人覺得孩子念書沒用，二是學校這塊地當初是一片亂葬崗，常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發生，倒是沒出什麼大的事故，但說起來也挺瘮人。

村子裡沒多餘的房子，兼著校長的村長對這家人的安置著實頭疼了一陣，所以就把他們安排在學校住。好在他們是城裡來的知識分子，或許對鬼神之說無所謂。村長讓人把最東面的一間辦公室收拾出來，盤了火炕，立了灶台，豎了夾壁牆，不放心，又給添了條土狗。

女教師帶著三個孩子上了門，村長一看，剛舒緩的心又提了起來。女教師看著不到三十歲，文弱得像一根沒了葉子的秸稈；三個孩子，大女兒6歲，老二是個男孩，兩歲，最小的女孩才幾個月。女人卻大膽，看了新家二話沒說，風風火火地拾掇起來。

膽子是否真的大，還得看天黑之後。

山裡的夜跟城裡不同，沒有孩子們捉迷藏的吵鬧，沒有過往汽車的喧囂，有的是牆根處蛙鳴蟲噪，房後山風陣陣呼嘯，還有四下黑黢黢大山裡的野獸嚎叫，累了一天的女人睡不著了。

女人拿了蠟燭，開了門，把拴在門外的土狗喚了進來，這才有了些許的心安。

大女兒見母親進來，興奮地說：媽，地上有好多星星耶。

女人看看：瞎說，哪有星星，星星都在外面天上呢。

大女兒不聽，趴在炕上把脖子長長伸出去探向地面：你拿著蠟燭出去時，滿地都是呢。

女人心裡便一驚，「噗」地吹滅了手裡的蠟燭。

屋子的地面上，立刻泛出一層綠森森的光亮，大的、小的、固定的、漂浮的，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

女人緊閉了雙眼，竄上火炕，一把把大女兒拽進被子里，蒙住頭，攤開手臂緊緊摟住了三個孩子。

2

村長說：姚老師啊，真是對不起了，實在是沒有其他空閑的房子了。本來大隊部可以住的，可山體滑坡整個埋在裡面了，現在生產隊開會都在我家裡。你住的那間辦公室，是條件最好的，也就有點鬼火，沒別的毛病。

女人便說：鬼火也是鬼啊，還讓不讓我們娘幾個活了，嚇都嚇死了。

村長撓著頭：那不給了你一條狗壯膽嗎？

女人說：一條狗不行，至少要一人一條狗。

村長笑了：那也得等有了狗崽子才行啊。要不這樣吧，我再多給你弄些活物，活物多了有生氣，有了生氣你能心安。

於是乎，當天晚上女人家火炕邊多了一隻貓，兩頭豬羔子，一隻大鵝，還有十幾隻雞崽子。

蘆花雞就是那時候進門的。

女人是個極愛乾淨之人，那隻毛茸茸的蘆花雞崽子似乎也是個愛乾淨的。這群活物進了門，夜晚的排泄物是難免的，每當有異味出現，小蘆花雞便撲棱著小翅膀，一步一蹣跚地逼向肇事者，然後尖尖的雞喙不客氣地刺了出去。

久而久之，這一屋子活物似乎慢慢也懂了這一家子的不易，夜晚是絕不會在屋裡拉屎撒尿的，不哭不鬧安安分分。

滅了蠟燭，地上的熒光冒出來，別的活物會視而不見地窩在原地酣睡，唯獨那隻蘆花雞崽子不老實，滿地追著熒光，用雞喙一個個地啄進嘴裡。

這一啄就是幾年，蘆花雞崽子也變成了只七八斤重的蘆花雞，地上的鬼火也被它吃了個一乾二淨，如今再也找不出一星綠瑩瑩的光亮來。都說雞是巧蒙眼，到了夜晚就是睜眼瞎，可這隻蘆花雞好像並不是那樣。

蘆花雞在這個鬼屋子裡陪著母子過了5年，下蛋、抱窩是最勤奮最突出的。期間那些個活物相繼死掉或失蹤，唯獨這隻蘆花雞一直在。一般的家雞壽命也不過三五年，想來這隻活了五年的蘆花雞，大概也時日不多了。

這時女教師和男人要返回城裡，把家裡其他的動物都送給村裡人，女人和孩子捨不得這朝夕相伴的蘆花雞，便用籠子裝了，帶著它進了城頤養天年。

3

大雜院里住著七戶人家，大義家是在院門口把頭的第一家。大義父親是部隊上的人，常年不在家，母親獨自帶著6個姐和大義這根獨苗寶貝兒子過活。大義從小在家裡備受呵護，跟現在的孩子受到的待遇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一天，七八歲的大義忽然感覺在家裡橫行霸道沒得意思，就開始欺負大雜院里其他的孩子了。

大義召集這一大院子八九個孩子排好隊，他手裡拎個小木棍兒發號施令，哪個孩子要是不聽話，大義不客氣地照屁股給一棍子，嘴裡奶聲奶氣地叫喊著：就是要對你們實施無產階級專政。

院子里除了大義家一群楊門女將帶著個楊宗保之外，其餘家都是兩三個孩子，大義家自然占著人多勢眾的便宜，如若反抗就是自取其辱。況且，那六家多多少少是犯了錯誤的知識分子，唯獨大慶家是軍人家庭，根紅苗正的革命階級，所以，有問題家的孩子被專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天早上，還沒吃飯的大義在院子里溜達，突然發現小五子家剛放出來的雞有些異常，一隻瘸腿公雞正踩在母雞身上，咬住母雞冠子撲棱著翅膀，其它的母雞則滿懷期待地在一邊看著。大義蹲下身子，用手裡的木棍捅了捅瘸腿公雞，公雞竟然沒像往常那樣逃走，而是專心致志地干著該乾的事兒。

大義那年剛剛略懂點人事，立刻覺得他在家裡的地位有點跟這隻公雞相似，便抄起木棍將瘸腿公雞和一群母雞打散，轉身跑回家裡。大義覺得家裡少只公雞不太符合他家的現狀，進了門坐地上打滾要養只公雞，大義媽手裡忙乎著早飯，一口一個祖宗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大義家的母雞群里多了一隻公雞仔，焦黃焦黃的毛茸茸的，大義趴在地上用手指挑起一粒一粒煮熟的高粱米餵雞仔，大義媽帶著6個姐姐端著飯碗菜碟蹲成一個圈喂大義。這隻雞大義給起名叫「專政」，時刻捧在手心裡，晚上睡覺也要放在枕頭邊。

幾個月後「專政」變成了威武的大公雞，站直了快有半個孩子高，羽毛五彩斑斕，雞冠鮮紅明亮，打起鳴來整個院子都聽得一清二楚。喂得好才能長得好，大義的六個姐每天剜野菜喂這一群雞，母雞都是撒兩把玉米面，大義抱了「專政」單喂，再多撒一把玉米面。

這公雞是大義一手喂大的，脾氣也隨了大義，見了院子里的孩子往死里追著啄。小五子的妹妹那時五歲，「專政」在後面攆，她拚命在前面跑，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腦門正中磕在了石頭上，留下了個兩公分的疤痕，像二郎神的第三隻眼一樣，一直留到現在。

大義一早起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打開雞窩門。一群雞撲棱著翅膀撒歡，「專政」就急三火四開始挨個將母雞叼過來壓在身下，壓完自家母雞，一聲長鳴地跑去那6家母雞堆里壓，邊壓嘴裡還「咯咯」地叫著：無產……咯咯……階級……咯咯……專政。

這6家的雞群里也有公雞，而且不止一隻，看見大義家的公雞過來，丟下自己剛壓在身底下的母雞，抻著脖扇乎著膀子逃之夭夭，嘴裡也不停地叫：我靠……又來搶……我老婆了……

那幾家八九個孩崽子開始的時候還試圖趕跑大義家公雞，可這公雞一撲棱翅膀，飛沙走石、天昏地暗，棍來一側頭，尖尖的雞嘴一記青龍探水啄回去；石來一縮頭，拍打著翅膀反彈回來；「專政」腳下依舊踩著人家的母雞，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大義這回連自己動手都省了，掐著腰站在自家門口跳著腳地樂：加油，把他們家的母雞都專政啦！

大義家公雞洋洋得意地從母雞背上跳下來，抖擻著五彩斑斕的羽毛，極力地把脖子伸向空中，引吭高歌一曲：專政……咯咯咯咯……專政……

它正準備撲向另一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母雞時，一隻母雞踱著方步從剛搬來的女教師家屋子裡走出來，渾身散發著隕石般黑白色的光輝。這母雞徑直朝「專政」走去，不緊不慢緩緩而行，寬大的屁股隨著步伐很有節奏地左右搖擺。

母雞邊走嘴裡還嘟囔著：專政？咯咯……專你奶個腿兒的政！

本來四散而逃縮頭畏尾的雞群，又重新聚攏在一起，跟在這母雞後面：專政！咯咯……專它的政！

「專政」嘴裡發出一聲哀鳴，如同見了鬼一樣，耷拉著翅膀，脖子貼著地面，腦袋都要拱到土裡了，矮著身子拚命地往家飛奔而去。

那母雞正是女教師一家帶回來的蘆花雞。

「專政」自從見了蘆花雞，精神頭一天不如一天，大義拿木棍往外趕也不肯出家門一步，沒到一年的工夫便一命嗚呼了。不多久，大義家的一窩母雞也相繼死去。

大義失去養雞的興趣，對院子其他人家的幾十隻雞竟然視而不見了。

4

蘆花雞進城後已經不下蛋了，它只負責抱窩，沒幾個月的時間，女教師家又多了十幾隻雞。每天野菜拌玉米面的雞食倒進石槽子時，蘆花雞就獨自從雞群里「咕咕咕」地跑了過來專享，等它吃飽離開後，那些後代們才敢「咕咕咕」地跑過來進食。

姐姐帶著弟弟妹妹連打帶騙地試驗了多次，可這些雞的進食順序，就像法典一樣不可改變。

大雜院一牆之隔是男人的單位，面積有大雜院十幾個大，有籃球場，還有一片空地種著地瓜，空地西北角有個破舊的大倉庫，裡面堆放著單位的雜物。

男人說，裡面有一窩黃皮子，邪性得很，單位組織人抓了好幾年都抓不到。

有一年，新分來的小王好奇地單獨去找，結果被黃皮子熏了，不省人事地躺了3天才蘇醒，那以後，再也沒人張羅去打這窩黃皮子了。院子里的孩崽子們上房翻牆地折騰玩，偷摸去地瓜地挖地瓜，可就連無法無天的大義也不敢靠近那倉庫。

夏日夜晚，大院里家家關了門窗點上蒿草熏蚊子，大人們坐在院子里東拉西扯，孩子們東鑽西藏地玩躲貓貓。等到熏了蚊子散了煙氣，各回各家地關上門窗，窩在一鋪炕上享受天倫之樂，沒電視，沒電腦，沒手機，可總有溫情。

忽然，窗戶上「砰砰砰」地亂響起來，姐姐光著腳跳到地上，扒著窗戶往外看：媽——媽——是蘆花雞，壞了，我忘了擋雞窩門了。

雞窩壘在側窗的下面，像一個小小堡壘，窄小的門洞僅夠一隻成年雞進出，晚上鎖上小木門或用大石塊把門板倚住，防止野貓野狗把雞偷吃了。

男人趕緊起身下地，趿拉著鞋跑到外面。

一隻跟貓大小差不多、通身都是黃澄澄的東西，從眼前一晃就翻到對面的牆頭。這東西上了牆後並不即刻離去，而是轉頭向這邊怒目而視，眼睛裡發出一道凌厲的寒光。

男人心裡打了個冷戰，雙腿就要軟下去，腦子裡模模糊糊一片空明。忽聽耳邊傳來「咯咯咯」有節奏的聲音，蘆花雞脖子上的羽毛如孔雀開屏般豎立著，踱著堅定的步伐在雞窩上逡巡不停。男人本已迷糊了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再看牆頭，已空無一物了。

滿窩的下蛋雞，無一倖免地被咬斷了脖子，地上卻沒有血。男人說，黃皮子喝血，它鑽進雞窩對著雞「呵呵呵」一樂，雞就中了魔法一樣，閉著眼一隻接一隻走到它跟前讓它喝血。

蘆花雞是唯一逃生的一個，而且它逃出來後還知道往亮著燈的窗戶上撲，然後傲然立於雞窩上，準備和那黃皮子做殊死一搏。

這種事兒後來又發生過一次，只不過這次黃皮子似乎敗得更慘，雞窩裡的雞甚至都沒損失一隻，沒等它鑽進雞窩施展魔法就被蘆花雞擋在了外面。而且從那以後，院子里和單位里的人，再也沒見到過黃皮子一家出沒過。

晚上，女老師特意把蘆花雞喚進屋子，說：你是不是要成精啊，連黃皮子你都敢鬥上一斗，看把你能的。

蘆花雞抖抖毛，昂起高傲的頭顱，咯咯咯……

5

那時的日子還是比較艱難的，物資奇缺，肉食更是家家稀罕之物。家裡第二天要來客人，廚房裡除了雞蛋和花生米，再沒什麼好東西可招待客人的。

男人和女教師夜晚躺在炕上商量：做點什麼好呢，嗯，要不明天把蘆花雞殺了吧，也不知道這麼老的雞，肉還能不能嚼得動。

女教師不樂意：殺公雞不行啊？

男人說：家裡就一隻公雞，殺了它母雞不下蛋的。

女教師「噗嗤」笑了出來：胡說八道，哪有這個道理的。心裡卻暗想，家裡的雞就老蘆花雞不下蛋，而且這兩年也不抱窩了，留著實在是沒用，唉，莫如就殺了吧。

男人見女教師不反對，便心安理得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雞窩門剛一打開，蘆花雞急三火四地「咕咕咕」著跑進廚房的玄關，那裡的雜物櫃放著兩個母雞下蛋的窩。蘆花雞一邊跑一邊「咕咕咕」，鑽進下蛋窩也不停地「咕咕咕」叫，看見女教師過來瞧它還是「咕咕咕」地叫，反正趴在下蛋窩裡的它，就不停地「咕咕咕」叫。

沒過5分鐘，蘆花雞微微站起，雙腿之間一用力，隨即大聲地喊著：「咯咯噠……咯咯噠……」一隻很大很大很大、帶著雞糞味道、冒著熱氣的雞蛋躺在了窩裡。

女教師小心地把那隻蛋捏了出來，應著朝陽照了照，竟然是個雙黃蛋。

那天，家裡唯一的一隻公雞到底做了刀下鬼。

6

83年，大雜院被推成了平地，要在此處建樓。女教師家裡的一窩雞沒得地方飼養，又捨不得都殺掉，男人就把剩下的雞都送到附近鄉下的二姐家，包括那隻老蘆花雞。

蘆花雞如今已經老得走不動路了，兩隻雞爪子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瘤子，有的還往外泛著黃水，看著都噁心死人。

二姐家的土狗很兇，每次女教師去，它都狂吠不止。女教師踹過它一次，不巧地踢掉了一顆門牙，以後這隻土狗看見女教師更是喪心病狂地往身上撲。

蘆花雞見女教師進來，土狗發瘋般狂叫，就顫顫巍巍努力地站起來朝土狗走過去。

它走得不緊不慢，身體緩緩而動，寬大的屁股隨著步伐很慢很慢但絕對有節奏地左右搖擺，邊走嘴裡還嘟囔著：叫喚？咯咯……叫喚你奶個腿兒！

土狗見到蘆花雞過來，哀鳴一聲鑽到門前的一堆材禾里，只把哆嗦不停的屁股露在了外面。

蘆花雞停住腳步緩緩趴下，眯縫著眼睛，瞧著含著眼淚的女教師：咯咯咯，咯咯咯……

蘆花雞不管白天夜晚，只在窗下的一塊乾燥水泥地上卧著，幾乎很少挪動地方。它已經吃得極少，而且必須是煮熟了的米飯或青菜。二姐把飯菜倒在蘆花雞的嘴前，想看著它吃下去，可每次都看不見它進食，等轉了身再回來，飯菜卻又都吃乾淨了。

二姐家的村子靠近海邊，隔上一兩年鬧一次雞瘟，一村子一村子的家禽便死得一乾二淨。二姐家也不能倖免，唯一能活下來的就是這隻蘆花雞。

6

1985年夏季的一天，沒人看見蘆花雞是怎麼出的院子，橫過門前的土路時，被過往的拖拉機碾成了肉泥。二姐出門，它已經變成了一團模模糊糊的齏粉，看不見血，四周散著一塊塊綠瑩瑩的東西。

鄰居家一隻精壯的土狗跑過來，大口大口地吞噬地上的肉糜，猛然間，土狗的身形定格了幾秒鐘，隨後哀嚎一聲，四蹄哆嗦著倒退幾步，一頭栽倒在了路邊的排水溝里。土狗的主人跑過來，只見溝渠里殘留著一副狗頭的骸骨，再無其它，整個身子化得一乾二淨。

聞訊趕來的村民圍攏在一起，不知究竟，嘁嘁喳喳議論紛紛。

這老母雞多少年了？

二姐想了半天：十年多吧。

人群的腳下，一隻灰色的小雞雛蹣跚著鑽了進來。

在人們驚恐的注視下，小雞雛來到綠瑩瑩的東西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嫩黃的雞喙，啄了起來……

後記：這隻蘆花雞是金魚婆婆家養的，故事內容皆為真實發生的事件，除了最後的小雞雛。吉尼斯世界紀錄里，壽命最長的雞是美國阿拉巴馬州的一隻母雞，活了十四年，相當於人類的450歲。（原題：《真詭異：蘆花雞》，作者：西門小金魚。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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